世卫宣新冠病毒株新命名 希腊人却成最大输家？

截至6月3日，全球累计新冠确诊病例已超过17亿例，由于新冠病毒的不断变异，疫情在国内外接连反复。随之而来的，是对病毒溯源的各种阴谋论，对不同病毒株的妄加猜测，和对部分国家、群体的恶意歧视加剧。5月31日，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将用希腊字母命名新冠病毒变异株，不仅方便记忆，更重要的是将病毒株与首次发现的国家分隔开来，防止个别国家因变异病毒而被污名化。

方便记忆的新命名

世卫组织宣布的新冠病毒变异毒株新命名系统 基于希腊字母 ，例如，最早在英国发现、科学名称为B.1.1.7的变异毒株，被命名为阿尔法（Alpha）；最早在南非发现的B.1.351变异毒株，被命名为贝塔（Beta）；最早在巴西发现的P.1变异毒株，被命名为伽马（Gamma），最早在印度发现的B.1.617.2变异毒株，则被命名为德尔塔（Delta）。其他变异毒株以此类推。等到24个希腊字母全部命名完之后，世卫组织还将启动另一个与之相似的命名系列。

变异株此前的科学命名体系尽管也具有一定优势，并且也将在科学界继续使用，例如：Pango（以系统发育归类命名全球暴发分支）命名法，即前述B.1.1.7等变异株名称，依据新冠病毒的基因组变异变迁将其划分为1281种亚型或分支；GISAID（全球共享流感数据倡议组织）命名法，通过汇集全球各实验室1442份新冠病毒基因组测序结果，生成了新冠病毒进化树；由西雅图和巴塞尔的研究人员合作的组织NextStrain则从世界各地的研究团体收集基因数据，按照“地理位置”和“样本时间”两种维度进行划分，对病毒传播的时间和空间进行可视化。

但世卫组织表示，这些命名法既不方便人们记忆，也不方便拼读和发音，而且还可能使媒体在报道中出现误报的情况，“因此，人们常常根据这些病毒被发现的地方来称呼变异毒株，而这 是一种侮辱和歧视 ”。

事实上，一种疾病或病毒最初被发现的地方，通常并非其真正的发源地。例如，广为人知的1918年西班牙大流感，后来的科学研究显示，它实际上首先出现的地方可能是美国堪萨斯州哈斯克尔县，也可能是法国。只是当时正处于一战期间，各国对新闻管制相当严格，只有西班牙作为中立国，可以每天连篇累牍地报道新发流感情况。

“就新冠病毒的变异毒株而言，它们在哪里首次被识别到，更多的是取决于 病毒所在地区的基因组检测系统有多好 ，而并不意味着该地区是病毒变异首次发生的地方。”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传染病专家莫妮卡·甘地说。

拒绝污名化和歧视

新冠疫情期间，出现了不少因疫情导致的污名化事件。《今日美国》称，“将某样东西叫做 ‘南非变种’会让人害怕任何来自南非的人，哪怕科学家还没有查明该变异株是否真的源自那里”。

首次发现于印度、今年以来在多国肆虐的B.1.617变异病毒株，让人们“谈印度色变”。为了遏制这种对印度的污名化，今年5月初，急火攻心的印度政府采取了一个适得其反的措施：勒令社交媒体平台撤下所有涉及“印度变种”的内容。政府声明称，世卫组织“在其任何报告中均未将“印度变种”一词与冠状病毒的B.1.617变异联系起来”。不过，由于印度疫情扩散严重，政府对“印度变种”的敏感被认为是其疫情处置不力的又一例证。

更明显的例子是中国 。《卫报》指出，由于中国武汉是新冠疫情首次大规模爆发的地点，各国反亚裔仇恨犯罪事件数量攀升。美国反极端分子组织称，美国民间针对亚裔美国人的攻击增多，部分原因要归咎于曾将新冠病毒称为“中国病毒”的前总统特朗普。

“包含 ‘中国病毒’一词的推文中所表现的反亚裔情绪，在很大程度上延续了种族主义的态度，并与后来发生的反亚裔仇恨犯罪类似。”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流行病学助理教授许玉林（Yulin Hswen）说。他主导的一项研究显示，在使用中性标签，如#新冠病毒，与种族主义标签，如#中国病毒时，反亚裔情绪明显不同： 包含#新冠病毒标签的内容表现出了20%的反亚裔情绪 ，而包含#中国病毒标签的内容表现出高达50%的反亚裔情绪。这一研究结果发表在《美国公共卫生杂志》上。

“政治病毒”不应存在

同样的污名化和阴谋论还出现在新冠溯源问题上。

去年，美国前总统特朗普和前国务卿蓬佩奥等政客就曾大肆宣扬关于病毒起源的阴谋论，抹黑、攻击中国。5月26日，美国总统拜登又发表声明说，已指示情报机构调查新冠病毒起源，确认病毒是否从实验室泄漏，并在90天内向他汇报。《华尔街日报》等美国媒体日前也推波助澜，重新炒作新冠病毒溯源话题。美国表面上意图敦促中国参与一项所谓“全面、透明并以证据为基础”的国际调查，实则暗指病毒来自中国实验室。

事实上，世卫组织此前已出具了权威、科学的溯源报告。2021年1月14日至2月10日，17名中方专家和17名外方专家组成联合专家组，在武汉开展了为期28天的全球溯源研究中国部分工作，在此基础上撰写了研究报告。联合专家组评估了关于病毒引入人类的4个路径，认定“中国实验室泄漏论极不可能”。

英国《金融时报》援引多名美国现任与前任官员的话分析说，拜登政府重提“实验室泄漏”说，重要原因之一是迫于国内政治压力需要在涉华问题上展现强硬立场，而美国情报机构目前掌握的信息根本无法支持他们得出任何确定性结论。

对于美国上述阴谋论炒作，世界主流科学界指出，病毒溯源是科学问题，应由全球科学家合作开展，而不应被政治化。

世卫组织紧急项目执行主任迈克尔·瑞安在5月28日的记者会上对新冠病毒溯源工作“被政治毒害”表示遗憾。他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每个人都将政治与科学分开。”英国惠康基金会总监杰里米·法勒认为，新冠病毒溯源只能凭可靠的科学证据，“那些出于政治目的、无根据的谣言或阴谋论没有容身之地”。

“没有国家应当为检测和报告病毒而受到指责。”世卫组织流行病学家玛利亚·范·科克霍夫（Maria Van Kerkhove）表示，她认为世卫组织的的改名新努力在将使那些因疫情而被污名化的国家的境遇得到改善。

当然，这其中唯一有异议的可能是希腊人。

▲不好意思，我们希腊这边还在用希腊字母呢。

▲我敢说希腊人吓坏了。

▲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好的双关语。“新冠变异株将采用希腊字母命名，以避免污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