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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用这种方式 向25个残疾人提供免费性服务

“‘做爱’的感觉有够爽,‘拥抱’的体温好温暖,‘肉体’的接触好亲密。长那么大了,第一次享受被‘性义工’服务的初体验,是我人生中无法抽离的美好回忆。”

在性义工的帮助下,重度肢体障碍者 Steven 第一次体验了“打手枪”。

那天,义工组织行政组的成员们提前来到 Steven 家,整理、布景、贴画,一切只为将浪漫氛围提升到极致。

“手天使”行政义工将一名受服务者抬到床上图源:“手天使”网站按摩肩膀和手臂,从身后环抱受服务者,再逐渐将抚摸转移到胸部和下体,性义工则用一系列最亲密的肢体动作帮助 Steven 探索身体敏感地带、达到高潮。一切都结束后,Steven 与性义工拥抱吻别,为这场短暂的相遇画上句号。

“我内心非常舍不得就这样收场,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好希望哪时候会再有下一次,好希望时间一直停留在这里”。服务结束后,Steven 不舍得洗掉床单,偶尔用力闻床单的味道,能帮助他回忆起那段美好时光。为 Steven 提供服务的义工来自于台湾的一个特殊公益组织——“手天使”,而这里的义工,专门用手为残障人士提供性服务。

残障的身体,完整的欲望在朋友看来,重度残障者 Vincent 是一个“很幸运”的人,因为他有男朋友,也能够处理自己的欲望。“还有更多的残障朋友,谁能来帮助他们?我们要不要一起帮他们做点事?”出于这样的念头,2013 年初,Vincent 和朋友一起,联合创办了“手天使”。

进入“手天使”网站,映入眼帘的是这样一句话“为重障者提供人道的服务”。这个在台湾成立的性义工组织,承诺会免费为领取重度残障手册的重度肢体障碍者、视障者提供最多三次的免费手交服务。

图源:《大学报》网站

提交申请后,“手天使”会派出同为残障者的面谈义工,与受服务者进行至少两次深入交流,以了解其性倾向、生活状况等基本信息,以便更好地安排后续事项。被服务者不用交纳任何费用,只需在接受服务后的一周内写一篇感想,这篇文章会被发表在“手天使”网站的“受服务者/义工心语”栏目上。

Steven 就是“手天使”的第一个服务对象。肢体残疾、行动不自由的他,曾在多次摸索后,学会了怎样用仅有一点力气的手指自慰。聊胜于无的经历让他向往着和其他四肢灵活的健全者一样,能够拥有自己的性伴侣,享受性生活。

因此,当朋友告诉他,有个名叫“手天使”的组织能够帮助残障者体验性义工服务时,他兴奋地递交了申请。从提交申请到最终接受服务,Steven 等待了近半年。“从来没有那么爽过。”接受第一次服务后,他由衷地感激义工们在服务中倾情投入。

行政义工工作时需携带的物品图源:“手天使”网站

2014 年 3 月 10 日,Steven 申请了第二次服务,并在那次的服务感想中写下:“当我承受不住,想要结束生命时,我会申请第三次服务。”

截至 2019 年 2 月,“手天使”一共已完成 25 次服务。每次服务的对象,都迥然各异。这些申请服务者有着不同的性倾向,对“性”有着不同的理解和癖好,有的喜欢在“强暴的情境”中接受服务,有的会特意穿上精心准备的情趣内衣。

“手天使”们对此表示理解:“性需求就像人肚子饿想吃饭、累了想睡觉的欲望,是一样的。”“如果他是四肢健全者,他或许可以在性爱中呼风唤雨。”

“白手套”义工为申请者提供服务图源:纪录片《障がい者の性》

除了台湾以外,在其他国家和地区也已有类似的组织。例如,日本“白手套”组织在当地 18 个县市提供收费的性爱照护服务;而在荷兰,具有医疗背景的专业人士常常会在这些组织中担任“色情服务提供者”的角色,为残疾客户提供“性关怀”。

房间里的大象仅有这些,Vincent 认为远远不够。他还要为残障者继续前行:“障碍者的性,一直以来遭受漠视,我们要借着助其自慰,将障碍者的性搬到台面上,倡议障碍者的性权即人权。”

大众的刻板印象似乎给残障者打上了“无性”的标签,残障者丧失独立生活能力,因此人们会密切关注他们的衣食住行,但对于基本生存需求以外的性与爱却少有提及。

图源:纪录片《障がい者の性》

更有甚者,对这个群体的性需求嗤之以鼻。残疾人首先应该考虑的就是衣食住行,他们不该也无需奢求更多,想要享受性生活是无稽之谈。无形之中,残障者的欲望被层层禁锢。Laetitia Rebord 是一名脊髓性肌肉萎缩症患者,每当她向外界透露出想要尝试性生活的念头时,总有人会嘲讽她:“难道你没有别的事情可想了吗?”

她常常因此自嘲:“一个残疾人丧失了行动能力,就会被看作是一个孩子,孩子怎么能和性联系在一起。”来自社会的偏见也渗透到了每个残障者的家庭之中。虽然是血脉相连、亲密无间的家人,但与性相关话题却是许多残障者家庭中绝不可触碰的禁忌。逃避,甚至打压,是残障者的亲人处理他们性需求的方式。

Vincent 曾在一名唐氏综合症患者的家中,看到患者对着 AKB48 (女子偶像团体)视频中的美少女亢奋大叫,但他的母亲却矢口否认:“我的孩子是天使,他不会有性欲。”视障者杰明在第一次自慰时就被家人发现,妈妈以他身体弱为理由,劝告他“要好好照顾自己”。

为了保护隐私,杰明将阵地转移到了狭小的厕所,这里安全、私密,方便用水清理痕迹,但没过多久,气味出卖了他。这次,妈妈义正言辞地警告他,这么做“会让妹妹不敢去洗手间”,并勒令他从今以后不许自慰。

社会大众给予残疾人负面的刻板印象,家庭对残疾人的性需求常常避而不谈,导致大量残障者无法正确认识自然的性需求,甚至刻意扭曲性认知,以压抑自身对性的兴趣,避免陷入他人负面评价的泥淖。

图源:“手天使”网站

日本“白手套”组织的一位义工提到,许多残障者因为没有经验,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性冲动,当性欲出现时,常常采取四处磨蹭身体、脱下裤子走动、甚至自残等焦虑行为。

许多残障者即使被告知有性义工服务的存在,也因为身上背负的重重枷锁,抗拒接受服务。遭受着来自社会、家庭的歧视与偏见,笼罩在无边无际的压力之下,残障者或有意、或无意地将自己规制在社会期待的道德边框之内,不敢逾矩触碰自己的欲望。

他们的欲望,就像房间里的大象,或许人人都看得见,却被心照不宣地“遗忘”。性的边界在哪?

谈论起“手天使”,总有人以戏谑、嘲讽乃至侮辱的语气进行评论:“我是智障,我可以申请手天使吗?”

“这么恶心的工作居然还可以存在,没人来管管吗?”……早在 1993 年,第 48 届联合国大会通过的第 96 号决议《残疾人机会均等标准规则》就对残障者的性权利作出了规定:各国应采取措施,促进残疾人享有人格完整的权利,并确保法律在性关系、婚姻和做父母的权利方面免受歧视性待遇。

诸如《性人权宣言》等文件也为所有人无差别地享有性权利呼告。但真正践行该理念的行动,却付之阙如。类似于“手天使”这样,仅仅由四十多名义工组成的公益组织,能做的实在是杯水车薪。更何况,这类公益组织往往游走于法律边缘,又饱受道德争议。有人质疑,这些组织本身的合法性仍有待商榷,从慈善到卖淫,只有“是否盈利”的一步之遥。

此外,残障者本就因身体残缺处于弱势地位,如何确保他们在接受服务时不受侵害,也是一个难题。“手天使”也更像是防备性地发展出一套规则,以应对不时之虞。

比如,所有义工都不允许接受来自被服务者的任何物品,哪怕是一杯水;性义工在提供服务时,需要全程录音。再比如,如果受服务者不满意匹配的义工,可以拒绝义工的服务。

面谈义工与申请者协商对话图源:“手天使”网站

“手天使”表示,自己最重要的服务原则是:让受服务者和义工基于平等的立场。也就是说,受服务者可以向性义工提出其它要求,但必须征得义工的同意;而在服务中,一旦觉得服务不如意时,受服务者也可以随时提出中止要求。换言之,一切服务细节需由双方协商进行。

不过,只靠自律、始终在没有“他律”的真空地带运转,未来诞生的类似义工组织或许仍旧只能在灰色地带游走。没有规范机制的强力支撑,借慈善之名、行不义之实的行为,或将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反过来侵蚀残障者的合法权益。而我们起码不再对房间里的大象保持沉默。

图源:纪录片《The charity helping disabled people with sex》

网友评论

网友评论仅供其表达个人看法,并不表明 51.CA 立场。
  • @ 2021-06-30 19:39
    您已点过赞
    这个世界的确在进步,越来越有人性。

    唯一恐怖的事,地球大气温度,越来越高,感觉人类要有灭顶之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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