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起变化：中美关系的世纪之问有初步回答

9月27日，中国外长王毅视频会晤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说：近期美国表示不希望对抗，不搞冷战，希望两国关系重回正轨……如果美方履行承诺，中方愿相向而行……

在王毅就中美关系“重回正轨”表态之前，被扣押在加拿大3年的孟晚舟与美国司法部达成获释协议返回中国；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Gina Raimondo）称，她将寻求改善与中国的商务关系，再早一些时候，已经三个月内两度访华的美国总统拜登（Joe Biden）气候问题特使克里（John Kerry）放话将在未来一段时间再度访华。

事情正在起变化，更确切地说，中美正在打破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的僵持状态，步入更为务实的接触阶段。当然，这种变化只是策略性的调整，并不意味着中美关系真的迎来“软着陆”，甚至盲目乐观认为就此可以高枕无忧。其实拜登在就任60天记者会上就针对中美关系称“这是21世纪民主与专制的较量”，尽管这只是美方为了针对中国行动进行的自我合理化表述，但也定下中美关系对抗的大基调。

孟晚舟事件的标志性意义

在这种大基调之上，拜登也体现出了他相对务实的一面，这种务实体现在王毅所称“落实到具体的行动上”。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这体现在孟晚舟身上最典型不过。孟晚舟事件是中美关系的一个里程碑事件。3年前，孟晚舟在加拿大机场被美国司法部门授权扣押，3年后，孟晚舟获释，这一程序不是加拿大法院的判决，而是与美国司法部达成的协议。孟晚舟的获释令中国社会情绪振奋，中国外交部堆满了民众送来的鲜花，以至于外交部不得不发声“别再送花了”。事实上，孟晚舟事件不是一个独立的外交事件，因此，与其将之称为中国外交的胜利，不如说这是中美关系调整下的一个缩影更为精准。

孟晚舟事件是中美关系的一个缩影，今次她获释回国不是一个独立的外交事件，而是中美关系开始有策略性调整的表现。图为 9月25日晚，孟晚舟获释返国当晚在深圳宝安国际机场致辞。（新华社）

其实，这个节点的到来并不令人意外，从拜登上台及至他抛出“竞争 合作 对抗”大概就奠定了要接触的论调。虽然拜登对华的整个基调仍是与中国竞争或者说另一种方式的遏华，但纠正川普（Donald Trump）时期的一些政策是迟早的事。

因此，这半年多来，围绕中美之间的核心问题不再是意愿性问题，而是要找到切实可以打破僵局的突破口，以及解决彼此核心诉求的方案。在此之前，双方只能陷入试探与拉锯状态。2月的中美元首通话，3月份在阿拉斯加“2+2”会晤就是案例，这个阶段中美仍处于一个扭捏的阶段。直到7月美国国务院常务副国务卿舍曼（Wendy Sherman）访华，中国亮出两份清单，三条底线，才将“窗户纸”捅破。

中国也以数度接待克里访华，停止在境外建煤电厂投桃报李，虽然中国的碳中和目标并非是与美国妥协下的决策，但中国高调宣布气候目标也算是对拜登想要急迫在气候问题上有所作为的一种回应。

“基辛格式”接触仍有效

以孟晚舟获释为标志，中美正在进入一个谨慎正面交手阶段，虽然这一个体事件不会逆转中美的对抗趋势，但仍然是中美关系的一个突破。这也说明，中美之间找到了“共同点”——仍然肯定“基辛格”（Henry Kissinger）式人物的作用。

川普时期，白宫里挤满了对华鹰派，即便如此，中国在还以强硬的同时，并没有舍弃基辛格式影响，习近平、王岐山、刘鹤等数度接触基辛格，强调基辛格访华之于两国的现实意义。

近日，港媒《南华早报》等多个媒体提到，高盛集团前高层约翰·桑顿（John Thornton）在8月前后曾对中国进行了为期6周的访问，并在北京密会中方官员，讨论中美关系、气候变化、新疆等议题，并称这次访问被与1971年基辛格秘密访华相提并论。

在此之前的2021年初，华尔街老将桑顿还与在20世纪90年代便相熟的王岐山会面，所谈话题甚至包括对中共这个政党的认知。期间，桑顿还与中国最高贸易谈判代表刘鹤副总理和主管中共外交的政治局委员杨洁篪进行了交谈，文章称，这为刘鹤在6月与美国财政部长耶伦（Janet Yellen）和美国贸易代表戴琪（Katherine Tai）的首次视频通话铺平了道路。

与中方官员相熟的华尔街老将约翰·桑顿在中美关系僵持时期扮演了“润滑”角色，图为8月24日上午，清华大学校长邱勇会见了桑顿，这只是桑顿那个被报道6周访华的行程之一。（清华大学官网）

如果说杨洁篪、刘鹤、王毅与布林肯、耶伦、戴琪是中美对抗台面上的牌面，那么基辛格、桑顿与王岐山等则是维持中美张力与谈话空间的幕后先生。虽然中美的结构性矛盾是不得不面临的难题，双方内部的强硬声音也给彼时带来很大压力，但中美关系的韧性还在。

就在9月10日习近平与拜登的年度二次通话中，在面对此前数次提起的中美关系的世纪之问，习近平称“中美关系不是一道是否搞好的选择题，而是一道如何搞好的必答题。”显然，拜登已经有了回答，除了孟晚舟获释回国，还拉上日澳印搞了“四方安全对话”（QUAD），与美英澳的三国安全协定（AUK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