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疫情清零的这条路，已经走到尽头

中国大陆为了完全阻断新冠病毒的传染链，采取的做法已益发严厉，包括几乎完全封闭边境等。图／美联社

中国大陆商务部上周告知民众贮存食品，尽管大陆的食品供给并无问题，且每天新增的新冠肺炎病例只有个位数字。这也凸显出大陆以及其他一些仍在追求新冠疫情“+0”的地区，益发需要“出场”策略。

北京当局会要求民众贮存食物，显然是因为政府可能在出现病例的地区实施封禁措施。大陆为了完全阻断新冠病毒的传染链，采取的做法已益发严厉，包括几乎完全封闭边境，实施很长的隔离时间，即便邻近的新加坡、南韩及日本都已开放边境，愿意与病毒共存。

在去年及今年相当长的一段期间里，疫情“+0”都被认为是抗疫胜利的证明。因为这种政策不仅能将往生人数减到极低，为购买疫苗争取时间，而且民众能够在不担忧疫情之下过正常生活。这套政策对公共卫生及经济都好。

但英国金融时报（FT）社评指出，现在已不再是如此，原因有二。第一，其他国家并未消灭病毒；只要在世界任何一处还有一个病例，疫情终将再起。因此想要永远“+0”，就表示将永远关闭边境。第二，传染力更强的Delta变种病毒出现，意味着只有采取极度的封禁措施，才能消灭疫情，疫苗已不再能完全解决问题。

Delta病毒的相关参数极度无情。多项估算显示，在没有反制措施的情况下，一个病例至少能传染给五个人。这表示即使有效果完美的疫苗，也需要80%以上的人口都完成接种，才能达成所谓的“群聚免疫”，亦即患者身上的病毒无法再传布给他人。大陆的疫苗接种率接近80%，这是另一项防疫成就，但没有完美的疫苗，而且大陆自制疫苗的防疫效果也并非名列前茅。

问题的底线是新冠肺炎病毒不可能被消灭。即便疫苗效果良好，但Delta病毒的传染力太强，又在全世界散布太广。

一个国家无论消灭疫情多少次，疫情都必然会再回来。因此就现阶段而言，封闭边境及严厉封禁，只能将民众染病的时间延后，同时限制了民众的自由。管制措施无法永久防止疫情扩散；因此之前以封禁措施是在争取时间，以等待疫苗问世，这的确有理；但时至今日，争取时间已毫无意义。

“+0”政策往往能得到民众的欢迎，大家当然渴望在生活中没有疫情之虑。但持续推动“+0”，却可能使民众更加担忧病毒；而且这种政策也会降低民众接种疫苗的动机，因为既然病毒已经被消灭，自然不须接种。仅仅在几个月之前，做到“+0” 的国家能够赢得抗疫成功的赞誉，然而现在却被认为是防疫落后的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