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万邦来朝梦碎 两届北京奥运冰火两重天

2008年北京夏季奥运会也曾面临抵制呼声，但最终人们记住更多的是精彩的开幕式和赛事，以及一个蓬勃发展并且张开双臂拥抱世界的中国。14年后，北京冬奥会再次遭遇抵制，这一次有什么不同？

北京首钢工业园区的冬奥会广告牌。2022年北京冬奥会组委会总部坐落在这里。Credit...Noel Celis/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美国宣布外交抵制北京冬季奥运会的消息，无论对中国还是对世界来说应该都不算突然。不仅因为抵制声浪在美国早已高涨，也因为中国历年来主办重大国际盛会几乎都伴随着以人权问题为理由的抵制，包括被普遍认为获得成功的2008年北京奥运会。但从那年的夏奥到现在的冬奥，这些反对的声音引发的反响截然不同，让人很难不唏嘘感叹，不同的绝不仅仅是季节，更是当年与如今地缘政治的冰火两重天。

2008年，从春季的西藏骚乱到在苏丹达尔富尔种族屠杀中被指助纣为虐，北京在内政外交上的麻烦事并不少。这些事件也直接引发了国际社会抵制夏季奥运会的呼声——非政府人权组织和海外西藏权益组织率先发难；时任法国总统萨科齐在各国元首中第一个提出考虑抵制开幕式；应邀担任奥运会艺术顾问的美国导演斯皮尔伯格也因中国对苏丹政府的立场愤然辞职。对于北京，当时的形势看似腹背受敌。

但那毕竟是一个以合作为主题的时代，无论是西方国家还是中国都无意决裂。美国刚刚将中国定位为世界的“利益相关方”(stakeholder)，对于把中国纳入由其主导的既有世界秩序仍充满信心。中国仍然渴望得到世界的认可，对待外界批评的态度也不像今天这样剑眉倒竖怒目圆睁。北京甚至在国际压力下开始就达尔富尔问题在苏丹政府与联合国之间斡旋。而当世界目睹了汶川大地震给中国人民带来的苦难，“不往伤口上撒盐”的同情考量也暂时压过了批评的声音。

那年夏天，萨科齐最终决定前来参加奥运会开幕式后，时任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刘建超以平和姿态表达了欢迎，他表示对来华的外国政府官员、国家领导人、运动员和普通民众，中国人民都会热情相待；时任美国总统小布什接受中国的邀请，成为第一位出席在他国举办的奥运会的在任美国总统；北京虽在奥运之前对一些异见人士进行了监控，在奥运期间逮捕了一些示威者，但并未抹去异见艺术家艾未未作为奥运场馆“鸟巢”设计顾问的贡献，虽然他并未参加开幕式，还直言北京奥运背离了自由精神。

一场事先张扬的抵制就这样不了了之。谈起2008年北京奥运会，人们记住更多的是精彩的开幕式和赛事，以及一个蓬勃发展并且张开双臂拥抱世界的中国。

快进到这届冬奥会前夕，画风显然已经从“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转变成各执己见、分道扬镳。特朗普政府在任期最后一天将中国对维吾尔人的镇压定义为种族灭绝；中国在香港收紧控制的动作被一些人称为“洗脑”；中国的一些对内对外政策被认为是霸凌；拜登政府主办的民主峰会没有邀请中国参加。而在体育世界，彭帅事件之后，WTA宣布暂停在中国的所有赛事；曾将中国视为金矿的国际体育组织都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在中国做生意还值得吗？

中国也不愿在任何外力面前示弱，甚至不再急于拥抱世界，尽管北京作为全世界第一个既举办夏季奥运会又举办冬季奥运会的城市，为了在疫情间筹备这届冬奥，已经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美国宣布抵制之后，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回应说“如果美方一意孤行，中方必将采取坚决反制措施”。 部分中国网民更是哂笑说：“爱来不来”、“别来，来了就是投毒。”

新冠疫情爆发后，很多人开始怀念从前，感叹说这个世界回不去了。如果把2008年夏奥和2022年冬奥同框对比，或许人们也会发现，回不去不只是因为病毒。中国与西方国家隔阂加深，中国国内信仰全球化和信奉“爱谁谁”的群体之间嫌隙也在加重。在不被理解的孤独感中，无论是国家还是民众，对抗情绪都与日俱增，疫情只不过是个加速器。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可这未来又会是怎样的呢？

继美国之后，目前澳大利亚、英国、加拿大等国也已加入了外交抵制的行列。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还有哪些国家会“跟风”成了世人关注的焦点。再接下来，还有2028年洛杉矶奥运会在等着，到时候中国又会如何反应呢？对于不介意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的中国人，或许门外面的闹闹哄哄都无关痛痒。但门一直关下去，是否就能永保岁月静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