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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流调报告中的细节,道破大众民生之多艰

年末的疫情,竟来得猛烈。

数天之内,浙江三地,累计感染已达235例。

仅是绍兴一市,就有171人确诊,还有一例无症状感染。

月初,

一个男孩感染新冠,又从外地回绍兴参加奶奶的葬礼。

而一同参加葬礼的,还有附近菜市场内的摊主。

病毒就这样钻进了一桩白事的空子,由此散播开去。

感染的人,全都是卖菜的、买菜的普通市民。

正因如此,在绍兴政府公布的确诊病例流调报告里,这个城市最真实的平凡人生,被尽览无余。

先是一个大叔确诊前的活动轨迹,上了热搜。

他是个出租车司机,住在绍兴上虞的城中村里。

52岁的年纪,却一连多天从清早6点,一直开车到第二天凌晨2点。

偶尔用餐,就是去途经的快餐店匆匆扒几口果腹。

每天工作20小时,生活除了出车,就是菜市场、快餐店和家。

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他过了多久。

52岁,也许他必须多攒些钱帮扶刚工作不久的孩子,赡养已年迈的双亲,维持那个不算富裕的家。

在这个网约车发达的时代,出租车竞争太大,只好卯足了劲多跑、多接单,压榨自己的时间。

没想到起早贪黑拼命挣钱,就因为去了两趟菜市场买菜,不幸感染。

评论里有人心酸地说:终于可以歇歇了。

可扛着家往前走的人,这一歇,倒下的却是生计。

绍兴疫情里,如果你看过更多的流调报告就会发现,芸芸众生,太多人都在像他一样活着。

一个57岁的阿姨,在确诊前的一个星期,每天雷打不动地,要上12个小时的班,包括周末。

她工作的地方,是一间游乐场。

那是越晚越热闹的地方,50多岁的阿姨,每晚9点才能下班。

仅有的两天休息日,也只是在楼下的超市转了转。

回到家,或许又是不停地忙碌家务。

更多的,是卖菜的商户。

有50岁的阿姨,确诊前的9天,她每天最早不到凌晨3点,最晚凌晨5点,就早早离开了家。

之后奔波近1个小时的路程去市场进货,再返回生鲜超市上货、营业。

除了短至十几分钟的吃饭时间,还有匆匆去了趟医院,一整天,她都在摊位忙活。

傍晚,还要抽着时间去上虞中学,或许是接放学的孩子。

一直忙到晚上八九点才回家。

第二天,继续冒着冬季清晨的寒风两三点就起床。

这短短9天,或许只是她漫长日常中的平凡一瞬。

另一个同样相似年纪的阿姨,出门劳作的时间同样早到惊人。

一模一样的忙碌,在生活里重复着一天又一天。

还有35岁的男人,每天清早四五点出门。

要么先去屠宰场进肉,要么直接去菜市场营业。

除了午间回家短暂的吃饭、休息,工作占据了他每天所有的时间。

100多份流调报告里,几乎所有人,都过着一成不变的辛苦日子。

家,快餐店,菜市场,工作地点,构成了他们生活的全部画面。

这一个个看起来枯燥的日常轨迹,凌厉地揭穿了普通人最真实的生活:

赚钱、养家,去着固定的地方,面对固定的人,为了维持柴米油盐的平凡生活,努力却狼狈,就像我们每个人一样。

只是无常找上了他们,放过了我们。

人说人生百态,可流调折射下的成年人生活,又好像分明只有一种模样:

每个人都活得那么枯燥,可每个人又都在那么拼命地活着。

想起上个月,河南疫情,看到的一条流调报告。

是关于一个7岁的男孩。

从10月18日到11月2日的16天里,他有12天,每天晚上10点才回家。

在读小学的他,其实每天4点就放学了。

可这中间在外的6小时,不是留堂,不是贪玩,而是去父母经营的小吃摊,乖乖陪着,直到深夜才一起回家。

还有两个周末,男孩不用上学。

他就每天跟随着父母出摊。

小吃摊流动经营,位置不固定,孩子也就跟着爸妈辗转换地方。

所有人都在心疼这个孩子的时候,我也为这对父母心酸。

如果可以,谁舍得让7岁的孩子深夜还不能回家睡觉,跟在自己身旁。

如果可以,谁愿意无定所地整夜摆摊,不想奢侈地好好陪孩子成长。

可人的手就那么大,握不住的东西,太多了。

只能委屈一些,再委屈一些。

毕竟那慌慌张张求来的碎银几两,能让父母安康,护幼子成长。

除了自己,谁也不敢辜负。

4个月前,黑龙江鹤岗,一个年轻的货车司机出了车祸。

在被撞到变形的驾驶室中,他的双腿被紧紧夹住,后部的货物和台秤也因撞击压倒了他周围。

钻心的痛,让他几乎说不出话,只能呻吟哀求消防队员快些救他出来。

消防员们努力救援时,他的妻子打来了电话。

他立马鼓起力气,请在场的人们不要发出声音:

“我老婆怀孕了,不能让她知道我出事了。”

接着,换上最温柔的声音,告诉爱人一切平安。

消防员清理着他身边的重物,拿起一个盒子。

他不停地提醒:轻点,那里面是钱。

有人劝他,受了重伤,这时候先别操心了。

他只一遍遍念叨着:“不管不行,我老婆马上要生了......”

或许一个“合格”的成年人,就是从来不是为自己而活吧。

身后,还有沉甸甸的担子;面前,还有无数褶皱等待被熨平。

于是,我们藏起眼泪,把崩溃调成静音。

可若不是需要扛起一切,谁又愿意负重前行拿命换钱?

只是希望,在家人需要时,我不会囊中羞涩。

只是因为,不想为钱和谁低三下四,不想为钱去麻烦别人。

那些看起来微小的心愿,却大到能撑起成年人所有的坚韧。

撕开生活的本来面目,你会发现,成年人的世界早已千疮百孔,不堪一击。

谁的生活都是一地鸡毛,不断缓慢受锤。

买不起房,结不起婚,不敢要孩子,工作没有任何起色,发际线在日渐后退......

成年人的累,像卡在嗓子里一个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的异物。

可当你抬起头,想要喊叫出心中的委屈,却沮丧地发现举目四望,谁也帮不了你。

边境线边的黑龙江,疫情总在反复。

因为又一波新增病例的出现,最近哈尔滨餐厅不允许堂食,外卖点得也少了。

一对开餐饮店的夫妻,望着空荡荡无一人的大堂,突然就心酸地抱在一起。

什么也说不出来,唯有放声大哭。

这才看懂那句话:

少年们大声哭喊的都是梦想,中年们无声泣诉的都是人生。

悲伤的是,生活的一锤接一锤,不是所有人都能扛得过去。

前段时间看到个消息。

郑州一位42岁的饭店老板,烧炭自杀了。

4年前,男人与妻子离异,拿着仅有的30万元开了这家饭店。

门面租金,每个月就要2万多,还租了两室一厅的房间,给雇员居住。

投入诸多,为的,是人到中年好好干出一番事业。

可开业没多久,门口修路,让饭店门可罗雀。

紧接着,疫情导致他频繁关门歇业。

之后又是暴雨、洪水,门口路面被冲至坍塌,行道树也倒入坑中,堵住了他店门前的路。

店开不了,靠外卖维系,生意一日比一日艰难。

可还有租金、开销,他只能花光了积蓄,还借了债。

没想到,8月,洪灾刚走,疫情又来了。

男人再也没能扛下去。

在他的最后一条视频里,镜头晃过店铺里那不知空了多久的一把把桌椅,晃过鱼缸里一条不知愁为何物的自在金鱼。

他重重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一个月后,他在网上买了炭。

自杀的前一天,他一一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

结算了供货商的款,把仅剩的890元钱全部转给了女儿。

还留下了3封遗书,告诉员工、房东,不要担心钱的问题。

以及请求家人,原谅自己。

村上春树写过一段话:

“这世上存在着不能流泪的悲哀,无法向人解释。

即便解释,人家也不会理会。

它永远一成不变,如无风夜晚的雪花静静地沉积在心里。”

可一个人的心沉积了太多,是会被压垮的。

你永远不知道,那个没能熬到天亮的人,曾经历过多深的绝望。

还有半个月,就到2022年了。

想来有些恍惚,好像上一次跨年还就只在不久之前。

到了一定年纪,就总是觉得日子太快,怎么一年一年,什么都没有变化,就倏忽而过了。

有时又觉得日子太慢,日复一日的忙碌没有尽头。

明知道希望渺茫,还总在期待“新的一年能对我好一点”。

成年人不再相信许愿的意义,但依然会许愿。

正应了那句话,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就像那个在医院送餐,不小心弄伤后脚跟的外卖小哥。

一瘸一拐,仍在忍痛奔波。

有医生一眼看出异常,叫住了他。护士们也马上开始准备药品,给他处理伤口。

一个外卖小哥一天的疲倦和疼痛,融化在了一群陌生人的关心里。

就像那个年轻的妈妈,不知遇到了什么事,一路走一路抹眼泪。

一时想不开,她冲动着要带年幼的孩子一起自杀。

幸好一辆公交车路过,司机发觉不对劲,以惊人的速度冲出车外。

在女人一只脚几乎跨过栏杆之时,一把紧紧搂住她。

生活里那些险些没跨过去的坎,因为一群人的善意而跨过。

普通人的日子一天天、一年年,枯燥地过。

可正是这些小小的、随机的幸福和温柔,将无尽奔波的日子,变成无法割舍的生活。

还有半个月就要到新的一年,生活可能不会就此变得很好,但肯定也不会一直很糟。

就像《银魂》里说的:

“本想抬头挺胸前进,却不知何时就沾了一身泥巴。

不过,即使那样也能坚持走下去的话,总有一天,泥巴会干燥掉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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