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情况开始好转 但不能不反思为何不吸取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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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持续数日的混乱、失误，许多民众为缺粮缺菜缺生活必需品发愁后，西安防疫的整体情况已有好转迹象。尽管1月4日西安一码通又出现崩溃，令刚刚决定启动的全市新一轮核酸筛查进程一度迟滞，再次暴露西安防疫乃至城市治理的严重短板，但从目前当地官方所采取的措施和西安朋友的反馈来看，比如西安正在着手解决就医难、吃菜难问题，像最困难的城中村等特殊区域已决定成立解决村民就餐问题的专班，许多小区都陆续收到菜，最困难最混乱的时刻可能正在过去。

这是可以预期的。一是因为任何大城市突然遭遇封城，都难免出现各种各样的混乱和问题。现代化城市本就脆弱，物资主要依赖市场化供应，一旦封城，经济停摆，必然举步维艰。在这一点上，没有城市能够例外。但不同城市的治理水平、应急管理能力存在不同，这就决定着不同城市在危机下的表现会有差异。今次西安防疫的问题在于根本没有做好应急预案，治理水平、应急管理能力与过去一些年的城市快速扩张严重不匹配，以至于在危机面前只会简单地一刀切，手足无措，顾此失彼，问题层出不穷，让许多人在21世纪的中国竟然需要为吃饱饭发愁。

二是因为，尽管西安当地的组织协调能力令人哭笑不得，但随着中国以国家之力介入（过去两年中国至少在国家层面已经积累和形成一套快速有效控制疫情的经验），在大量西安民众通过网络反映问题和发出求助后，以及群情激愤的舆论压力下，西安必然会作出改变，采取措施解决民众反映比较集中的问题。正是基于这样的判断，笔者有理由相信，只要不出意外，西安接下来的情况将会逐渐趋于好转。

但即使如此，让人不能不反思的是，在中国已有两年防疫经验和武汉封城的前车之鉴，国家号召各地学习上海等地精准防疫、科学防疫的情况下，西安作为常住人口超千万的国家中心城市，相比于当初对疫情的认知几乎是两眼一抹黑的武汉，非但未有明显进步，反而漏洞百出，尤其是不少民众忍饥挨饿的状况，实在让人心痛。以目前舆情来看，西安防疫表现让太多人大跌眼镜，西安在近些年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新一线城市形象备受重创，西安地方政府的公信力更是陷入信用危机。

西安，何以至此？这一方面是前文所述的西安城市治理水平、应急管理能力缺失的问题，是目前中国网络上所批评的“一将不行，累死三军”的问题，另一方面则是西安根本未有吸取上海等地精准防疫、科学防疫经验和两年前武汉封城经验所致。

一年前，笔者去了趟武汉，做疫情一周年的专题。那时，与武汉当地人聊起社会会否吸取武汉防疫的教训，避免类似的失误、混乱重演，有朋友不无悲观地说，社会不会真正吸取什么教训，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唯一能够期待的只是医疗进步。当时，笔者对于朋友的说法将信将疑，心里总是盼望着各地能够吸取武汉的教训，因为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但遗憾的是，事实证明，西安终究还是未能吸取教训，既让这座城市的形象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使得许多民众一度陷入困境，又给过去两年在全球范围内都称得上十分亮眼的中国防疫成绩蒙上一层阴影。

德国哲学家黑格尔（G. W. F. Hegel）曾说，历史给人类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从来不吸取教训。这句话虽然不乏道理，但总是令人难以接受。如果人类不能从过去的错误中吸取教训，那怎么进步？法国小说家加缪（Albert Camus）曾在《鼠疫》中写过，知识和记忆是“一场灾难给人们最大的教训和经验”，“我们不应当轻易放过那些治理中曾经尝过的苦头和教训，应该尽力在下一次灾难发生时规避它，而不是一次次地重蹈覆辙”。对于在过去两年，陆续经历武汉封城、西安封城的中国来说，加缪此言尤其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毕竟，西安防疫已经在相当程度上重蹈当初武汉防疫的混乱和失误，同样的问题，总不至于第三次再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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