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制裁锁喉 俄罗斯经济防线恐瓦解

2022年2月8日，俄罗斯莫斯科，行人路过红场。REUTERS/Maxim Shemetov

俄罗斯在过去七年建立了强大的金融防线，但从长远来看，其经济不太可能经受住西方国家同步制裁的冲击。

俄罗斯总统普京决定承认乌克兰两个分离省份的独立之时，欧美就已经祭出重重制裁，而在普京派遣坦克驶进乌克兰之后，欧美又提出了多重报复措施。

顾问公司TS Lombard董事总经理、资深俄罗斯观察家Christopher Granville表示，“俄罗斯将不受影响的观点是错误的。或许不会马上感受到负面效应，但从长远来看，制裁将阻碍俄罗斯的发展潜力。”

西方国家采取的措施，包括扩大对俄罗斯银行和商人进行制裁及冻结资产，阻止其在国外的筹资活动，冻结一条通往德国的110亿美元天然气管道项目，以及限制俄罗斯取得半导体等高科技产品。

俄罗斯认为制裁措施与实施制裁者的利益背道而驰，而且这些措施不会立即削弱一个拥有6,430亿美元外汇储备、并享有石油和天然气丰厚收入的经济体。

这些指标为俄罗斯赢得了“堡垒”经济的称号，此外其经常帐盈余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GDP)的5%。债务与GDP之比为20%，是世界上最低的国家之一。俄罗斯的负债只有一半是美元，低于20年前的80%。

图：俄罗斯外汇储备走势(橘线)，及其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蓝线)

这些数据是俄罗斯在2014年吞并克里米亚而遭到制裁后的多年储蓄结果。

根据Granville，油价飙升将使俄罗斯今年从能源公司的利润税中获得1.5万亿卢布(172亿美元)的额外收益。

但他指出，这种自给自足的做法是有代价的--与世界经济、市场和投资的隔绝越来越深。

“俄罗斯基本上将被视为一个敌对国家，全球金流、投资和其他正常经济互动被切断，而这些都是建立生活水平、收入、生产力和公司盈利能力的要素。”

经济的脆弱性已经显现迹象。俄罗斯家庭收入仍低于2014年的水平，而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在2019年新冠疫情爆发前，俄罗斯年度经济产出总值为1.66万亿美元，远低于2013年的2.2万亿美元。

法国Sciences Po大学经济学教授、欧洲复兴开发银行前首席经济学家Sergei Guriev指出，俄罗斯的名义人均GDP在2013年是中国的两倍，现在已经落后。

“2013年，俄罗斯还是一个高收入国家，并积极谈判加入经合组织(OECD)。俄罗斯现在回到了中等收入国家的地位，”他说。

**影响力不断减弱**

在俄罗斯的外国投资者也在不断减少。

摩根大通的一项客户调查显示，外国投资者的卢布债券持仓处于20年来的最低水平；据Copley Fund Research估计，股票投资的绝对规模从未恢复到克里米亚事件之前的水平。

投资者持有俄罗斯美元债所要求的溢价在周四飙升，较美国公债的利差超过13个百分点，几乎是新兴市场平均水平的三倍 。

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的贸易和制裁专家Jeffrey Schott说：“制裁将迫使俄罗斯为越来越多的活动自筹资金，从而限制其对工业和军事的投资。”

更大的制裁可能包括终止俄罗斯对国际支付系统SWIFT的准入，以及彻底禁止在俄罗斯投资。

失去SWIFT准入将使进出口支付变得复杂，甚至可能阻止支付债券票息，引发技术性违约。摩根大通预计，制裁将使2022年下半年GDP增长削减多达3.5个百分点。

摩根大通补充说，取得外国资本的渠道受限，导致石油公司依赖预付交易，并面临着明显较高的资本成本。

生活水平的缓慢下降也有可能激起民众的不满，威胁到已经面临零星抗议的政府。溢出效应可能是无法避免的。

“自给自足不是进步的秘诀，”贝伦贝格银行分析师写道。“在可预见的未来，应对一个经济陷入相对下滑、且全副武装的俄罗斯，仍将是欧洲和美国的一个关键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