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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会为这四大话题,与朋友断交

我们都想按自己想的方式去活,可是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是不得不按他们活的方式去想的。

各位好,昨天写了《不管什么医,若自认是科学,就该容忍质疑》一文,谈了谈中医的事儿,不出意外有很多朋友争论。留言太多,我最近精力又不济,恕不能一一放出、评论了,但我都看了,看过之后我想明白一个问题,有些话题,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各持不同立场,毫不退让,最终争不清呢?因为这些话题在某些人看来都没得选、而且关乎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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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怎解呢?还是以中医这事儿破题吧。

好比说,假如你家的车坏了,你的第一反应肯定是送到 4S 店去修,如果修理师傅告诉你,这车有什么什么问题,修不好了,你的第一反应绝对是换一辆,而不是去找个什么听说对修车另有一套独特观念的朋友去 " 辨证施治 " 一番。原因何在呢?因为这种事不关乎生死,你有得选。车不行,换一辆就是了么。实在不行以后不开车,我打出租、坐公交总可以吧。对大多数正常人来说,这总比把车送给某个不按正规技术来的人修个不明不白,等到真开上路出问题好得多。

所以,你在市面上肯定见不到 " 中式汽车维修店 ",给你家猫狗开设的宠物医院,兽医们也从来不搞什么 " 辨证施治 "" 望闻问切 "。

不知你会不会觉得奇怪,为什么你家猫狗从不看中医?

为什么?因为汽车和宠物有的选,车不行了换一辆,宠物死了再买一只,修不好、治不好,没人会勉强。对于这些有的选、不必勉强的事情,人就能保持冷静,是可以被说服的,可以理性思辨去接受一种最靠谱的理论。

可是对没得选、关乎自己生死的事儿,理性通常就不灵了,很多人在这种事上反而会糊涂,或者说,必须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说看病吧,假如某人自己或者家人得了急病,送到医院去一查,绝症、没得治了,或者想治得花一个天价,这个时候你让患者和家人咋办呢?

如果换在有些国家,有点宗教信仰那种,可能就坦然接受了。一切都是上帝或者安拉的安排,用用姑息疗法,打几针杜冷丁,趁着能动跟家人聚聚、到想去的地方走走,做个临终忏悔啥的,也就这样了。

因为人家真信这一套,所以病看不看的好这事儿,对他们依然有得选。有得选,就容易保持冷静,不会强迫自己相信某些非理性的事情。

可是在中国,这一套说服不了大众。因为大多数中国人都是最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孔子说 " 未知生,焉知死 ",我们对终极关怀这种问题的讨论从来都是不完备的。所以在求生这件事上,我们特别的执着,坚信好死不如赖活着——活下去的希望或者理由,没有了我们也要硬造一个,那怎么办呢?

有些医生,这个时候就会建议家属:" 要不然去看看中医吧,也许还有的治。"

这话说得就很高明,因为对于一个中国病人来说,你是不能掐灭他最后的那一点求生的希望的。而中医最大的好处恰恰在于,无论什么病,它都不会把话说死——现代医学宣布目前无有效治疗手段的病症那么多,可是在中医界你永远能找到敢说能对这些病妙手回春的大夫。

这些大夫,在很多时候起到了更类似神父的角色,不把话说死,永远说有的治,给患者活下去的希望,把中国人对生的信念留存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也算是个中国特有的临终关怀了。从这一点上讲,中国人确实离不开中医,中医是有它无可比拟的正能量的。

所以我们常说 " 信中医 ",信的是什么?归根结底,信的其实是这点希望。

而从这个角度讲,一个反中医的人硬要跟信中医的人说清其中的道理,是很残忍的,因为你等于把人家这点最后的希望都给掐灭了。这就相当于你不让一个基督徒做临终忏悔,或者老跟人家念叨,天堂不存在。你说,人家能不跟你急么?

这个道理在连花清瘟这个个例上其实也适用。

好多人不理解,现在有些地方一些小区封的连蔬菜粮食都无法足量供应了,却依然一盒一盒的发连花清瘟,这是折腾个啥呢?

其实,你得站在广大基层人民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现在很多人就是相信新冠这种病很可怕,致死率依然很高,治好以后还有大脑萎缩、丁丁缩短等后遗症,怕的不得了。而连花清瘟作为一种可以 " 有效预防 " 这个病的药,甭管有效没效,起到了缓解他们这种焦虑的作用。所以那被封控小区发连花清瘟,这发的那还是药么?那是(对很多人来说的)希望啊!

所以有关部门在这一点上考虑的比咱清楚的多——不发这个东西,改发点蔬菜粮食,你们这些中产可能会更满足一点,但更广大的基层人民那个希望就没了。而那么多人,没了希望后会作出什么事情来?这是无法想象的。

权衡之下,当然是宁可让你和思聪总这一小撮人觉得这事儿很荒唐可笑,也不会让更多惧怕新冠、相信连花清瘟有用的人没了希望。因为毕竟你们只是少数,而他们才是大多数。

这就像马保国老师练了那么多年 " 混元形意太极拳 "。突然健身房来个小伙,愣说 " 你这没用 ",马老师他能怎么说?拳已经练了这么多年,再去改行去打 MMA,他也来不及了啊。

人家当然只能说:" 我这个有用 "。

不然呢?你还能指望马老师立马磕一个,拜你为师是咋地?

我们都想按自己想的方式去活,可是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是不得不按他们活的方式去想的。

对于这种他们没得选的问题,光靠理性争辩,你是跟他们争不清的,因为对方在讨论这种问题时,就没打算过调用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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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这个角度去思考,你能想明白类似的很多问题。

比如当今中国为什么会存在 " 割席断交四大话题 " ——俄乌、防疫、铁链女、中医药。

因为这几个话题,在很多人概念中,都具有 " 没得选,但关乎生死 " 的性质。

就说 " 铁链女 " 吧,几个月前这事儿引起广大关注,按说拐卖妇女、人身拘禁这种事情,对于一个文明社会来说当然罪在不赦,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依然梗着脖子说要 " 容忍此类事件在合理区间存在 " 呢?

我觉得贾平凹老师当年那句辩解一语道破天机:"(拐卖)从法律角度是不对的,但如果他不买媳妇,就永远没有媳妇,如果这个村子不买媳妇,这个村子就会消亡。"

是的,很多 " 盲山 " 里的人就是觉得," 断子绝孙 " 跟死亡一样,是宁可无所不用也要避免的事情。有些男人把 " 生孩子 " 就是看做比命还大的话题,娶不上就必须买。

那这种话题,你跟他们能争什么呢?对于他们来说,买卖媳妇,也跟得了绝症以后去看看中医、被封在家里后吃连花清瘟有效一样,已经不是道理,而是不得不做的 " 信仰 "。

你讲越多的道理,他们越会觉得你很讨厌,因为他们必须把你判定为是邪恶和别有用心的,才能按自己 " 不得不 " 遵照的思维和生活方式继续走下去。

还有近期的俄乌话题,我发现最近我每次写相关的稿子,总会有人在底下留言,反复强调一句话:" 俄罗斯如果完蛋了,下一个就是我们中国!"

很显然,俄乌话题在这些朋友的眼中,也是一个 " 没得选 " 的话题:因为他们已经形成了 " 俄罗斯完蛋,下一个肯定就是中国 " 的执念。所以他们觉得在这个话题上必须无可选择的站在俄罗斯一边。你跟他们讲越多这场战争合法性存疑、俄军的战略战术怎么拉胯、俄罗斯外交如何被动等等,他们就会觉得越难受,最后把作出这些分析的你,也当做攻击对象。

有的选的道理是道理,可理性讨论。" 没得选 " 的道理则是 " 信条 ",不可讨论。说白了,就这么简单。

所以,下一次,当你打算跟一个人讨论某个话题之前,一定设身处地的站在这个人的生存状态想一想,搞清楚这个话题对他来说,到底有的选的,还是没得选的?

跟一个印度教徒不要争论牛肉,跟一个身处盲山的光棍不要讨论拐卖有多么罪恶,因为这些人都没得选,你跟他说再多,只是增加彼此厌恶而已。

而当下中国舆论场,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好多人觉得有的选,可讨论的话题,在另一些人看来是没得选,不可讨论的。至于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觉得有那么多话题 " 没得选 "…… 这事儿就不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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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样医好这种社会病呢?

首先,我们要认真的想想,到底什么事情我们真的 " 没得选 " 的,而另一些事情,我们其实 " 有的选 "。

人类历史有个规律,就是文明越往前推,不得不遵从、不可被讨论的信条就越多,而可被讨论的道理就越少。这不是古人比我们愚昧,而是因为古人的力量太弱小,太多的事情是不可决定、没得选的。

而一个现代人真正的力量,就在于他能基于现代知识,更加看得开,能意识到很多问题是有选择的:

如果你能在哲学或宗教的帮助下坦然接受死亡,那你才能真正客观的去比较中西医。

如果你能意识到 " 传宗接代 " 并没有那么重要,人自由活着这个信条应该先于 " 传宗接代 ",那你才能理性的讨论拐卖妇女是否真的有 " 合理性 "。

如果你能理解国际社会的运行规则,破除 " 俄罗斯完蛋,我们一定跟着遭殃 " 的迷思,那你才能真正客观中立的去看待俄乌战局。

客观、理性的认识一个问题的第一步,一定是先意识到自己 " 有的选 ",可以自由的、勇敢的、有选择的活着。这就是为什么对启蒙时代的思想者们,自由与理性总是被一起强调的两个概念——只有当你选择是自由的时候,你的判断才是理性的。

而如果你在某一个问题上就是认定自己 " 没得选 ",那也可以,坚持你自己的信条,并且尊重他人也有坚持与你不同信条的权利,就可以了。

只是,一旦你真的信奉了某种信仰,请真的按照你所信奉的那种方式去活着,并情愿按着这个信仰去死。

前段时间,上海某证券副总裁、某大学兼职教授、一位曾高调宣布支持严格封控政策的老同志,在上海封控期间因为救治不及去世了。

好多人对此进行群嘲,我觉得倒是大可不必,这位老先生,如果地下有知,得知自己的这种死亡方式,并且依然认同自己曾支持的观点(哪怕自己也成了这个最小代价),那我觉得他至少逻辑是自洽的,无可厚非,甚至值得尊敬。

这个道理就跟华盛顿被放血一样,你看作为放血疗法的忠实信奉者,华盛顿是以身作则的,他经常给自己放血,最后直接死在这事儿上。如果他上了天堂以后,知道自己是放血放死的,明了了这个事儿有多无厘头,却依然力挺放血疗法,那放血疗法对他来说,就不是一门医术、一个道理、而上升成一种信仰。那他死的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怕只怕有些人,事情发生在别人头上时喊不惜一切代价,等到自己要成了那个代价的时候又喊 " 停停 "。给别人治病的时候一盆一盆的放血,临到自己有病就说:哎呀,还是保守一点吧!这东西不科学。

这种人,其实并不信奉他们在争论中奉之为 " 信条 " 的那些道理。" 信条 " 对他们来说,就只是忽悠而已。

我觉得我们的社会,应当允许不同的道理争论,不同的信条共存,但最该谨防的就是这些 " 大忽悠 " ——自己明知有的选,却告诉别人没得选。自己有病赶紧作 CT 看西医,却靠卖 " 包治百病 " 的秘药保健品敛财。自己子女乃至肉身都在欧美加澳,却对着俄军打乌克兰喊乌拉。甚至为了实现自己的 " 繁殖自由 ",不惜绑个老婆来拴在铁链上、关在牢笼里 ……

在网上碰见这种人跟你争论,你也不用多说什么,因为道理他们其实都懂。你俩的真正区别在于你是想讨论,而他只想行骗,对这种人,你送他们一个 " 呸 " 就好了。

在一个社会里,讲道理的人是可以交流的,有信条的人是需要尊重的,但说一套做一套,对别人一套,事关自己一套的忽悠者,他们只值得被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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