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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女记者悲惨离世, 为什么主流媒体一声不吭?

5月4日,节日之际,上海传来噩耗:

一位有口皆碑的90后“才女”、文汇报记者童薇菁,抢救无效去世。

这不是谣传,有“演协”的朋友圈追怀为证:

新闻是刚刚曝出来的。

关于死亡的原因,一开始是说120叫不到:

后来,又有《文汇报》同事群的消息流出。大意是说她的母亲曾给其同事或领导打电话,说小童最近精神反常,晚上睡不着觉。结果当天上午11点左右,突然冲出门从9楼跳下……当时还有呼吸,但一个半小时后就宣告离世。

如果这段留言为真,显然童薇菁已出现严重心理问题。

另一篇自媒体文章《长歌当哭,一位青年远走了》描述了基本相近的事实,“与她相熟的同事说,封闭时间太久,女孩前些天心脏不好,似乎也抑郁……送到医院抢救无效,她的父母崩溃了……”

几份信息交叉印证,可以说八九不离十了。

在目睹了那么多不必要的悲剧之后,童薇菁的意外去世,让人心中,更多了一重隐痛。

她究竟怎么了?

锥心的是,打开搜索引擎,对于这样一位媒体人的去世,没有一家媒体关注。唯一能告知死讯的,只有少许几家自媒体和一些网友在微博的主动转发。

百度中的童薇菁,似乎还活蹦乱跳,活在十天之前。

那是4月27日,她作为作者,撰写了《艺起前行海上的花,迎风怒放!上海轻音乐团再创抗疫歌曲》。

28日,她又作为编辑,发布了《我身边的抗疫故事大雨滂沱中的爱心传递》。

这些稿件都不长,都充满旺盛的正能量。没有人想到,这背后的媒体人,内心世界是怎样的?更没有人想到,她会在10日之后,以如此决绝的形式,被这个世界更多的人群所认识。

她原本是一个如诗般美好的女子啊。

有人说她眉眼弯弯,嘴角浅笑,颇有典型江南女生的气质。

熟识者说她喜欢书画和诗词,始终关注传统文化在今天命运。

她认为唐诗三百首只是关于唐诗的入门级读物,撰写报道,呼唤“唐诗之美”需要有更多的发现。

她不是像许多记者那样,只是信息的简单记录者;她带着她的思考,撰写了许多关于美的导向的文章。

比如,她以报道的形式,推荐年轻人阅读汪曾祺,感受文学的烟火气。

她还采访文化学者,批评充斥狗血的宫斗剧,直斥《毒鸡汤式的宫斗剧何时休》。

在诗歌被人们遗忘的时代,她专访孟京辉,发声《厉害的人都读诗》。

作为文化记者的她,对于影视剧也有自己的观点,认为如出一辙的双女主剧,应当有更多元剧情呈现。

她希望“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实力演员,得到更多舆论关注。

她的一些文艺评论,甚至被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认可并转发。

更为难得的是,文字之外的童薇菁,得到受访者和同事的有口皆碑。她的美好,不仅仅存留于文字,更在于她生活中带给人的沉静和清雅。

一位来自上海的剧场从业者朋友,说她听到小童去世后嚎啕大哭。

2015年,她曾采访过的复旦大学教授潘天舒,至今记得这位晚辈的样子,“阳光、向上、勤奋、有才学”,无法接受她的离世:

不久前,去世的都是比我年长的,但现在不但有同龄人,还有比我年轻的……

今天(5月5日),复旦人类学公众号破天荒发了一篇文章,以纪念这位年轻记者。

她似乎还没有成家,有同事说,就在几个月前,她还和小童一起去逛了婚嫁博物馆,小童许愿说早日要把自己嫁出去。她们在同一个房间住了好几天,聊了很多事,至今记得,她一直是很美的样子。

物是人非。谁也没有想到,突如其来的奥密克戎,改变了上海,改变了一切。

很多光怪陆离持续上演。

宠物犬被当街打死;护士因自家医院停诊而被拒诊,后抢救不及时去世;71岁小提琴家陈顺平,腹痛难忍,因医院拒诊跳楼自杀;那位长乐路58岁的独居者,据说去世后被邻居闻到臭味才被发现;还有太多永久消失在评论区的“无名逝者”……

而在更多的生者那里,小区居民一边喊着需要物资,一边看垃圾箱里满是蔬菜和水果;那位生活在电话亭的优雅女士,不给任何人添麻烦,却和她那条捡来的流浪狗被一同驱逐;新民晚报报道说一颗卷心菜被一个九旬老太太吃了一个星期,当记者得知消息并给她一些食物后,她连道三声谢谢,这样的报道也于数小时后不翼而飞;上海新长征福利院,叫了殡仪馆的运尸车,结果运送路上发现“死者”还有声息,赶快退回……

那个梦想婚嫁、心中写满诗词的童薇菁大概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成为了这光怪疫情的正能量报道者。不知道是不是从这一刻起,这位他人眼中充满“正义感”的女孩陷入了严重的焦虑和惶惑,她一遍遍问着“怎么办”,整夜整夜陷入失眠。无法想象,多少个夜晚,她是如何面对内心的撕裂与无奈?她当时看到的风景,和外界我们从新闻中获取的,是同一片风景吗?

鲁迅说,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事物打碎了给人看。现在,生涯中一直关注文艺、批评泡沫网红剧的童薇菁,把自己亲手打碎了。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把一声轰响后巨大的留白,留给我们。甚至连她父母的哭声,我们也只听到一片静默。

有人说,她是120抢救不及时去世的;有人则说,主要原因还是她“想不开”,但到底属于哪种,都不重要了。没有人是一座孤岛,也没有一个悲剧,不是另一个悲剧的映射,当我们看到一起悲剧,如果那深层次原因没有根本扭转,下一起的发生,就绝不会是意外。

上海是一座传媒的大都市。在过去,每当灾难发生,我们看到媒体冲锋陷阵,成为暴露问题、揭露问题、督促解决的先行军,但现在,某些主流媒体是如何表现的,我们也都看到了。如果说一些尖锐的“民生痛点”,不属于“正确动作”而无法操作,这一次,曾参与正面报道的童薇菁的去世,却也没有激起同行半点浪花,甚至其所在单位《文汇报》也不见只言片语……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扼腕了。

在这种场景下,民间的自发追忆,甚至包括大学公众号发文追忆,是一种悲痛,一种义愤,它不能不让人担心:如何确保未来命悬一线的普通人,能被舆论及时照耀?

无法说出更多了。

有时静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现在我们能毫无心理负担喊出的,恐怕只有两个字: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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