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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者因疫情倒下:借钱遭拒 发水滴筹被删好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刘立刚在微信上打出这样一行字,配上了一个哭泣的表情。在此之前,他发出了人生中的第一份水滴筹,以用来为母亲治病,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资金链断裂,没有收入来源,母亲突然重病卧床,这一切的发生,来得迅速,刘立刚来不及做更多准备,从北京5月发生疫情开始,他成为了第一批倒下去的创业人之一。

网络素材图

以下为刘立刚的自述:

我原来在中青旅做投资总监,喜欢折腾,即便人到中年(45岁),也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出来创业,瞄准(电视剧)了青少年这块,开始做亲子音乐会,还瞄准了数字化内容,包括电竞游戏,市场定位都是青少年。

为什么做亲子音乐会呢?因为我原先参加了中青旅旗下举办的乌镇戏剧节,攒下了一定的创业经验值。

我和合伙人商量,我负责市场端,也就是找剧场和拉赞助,负责演出的内容采购。算起来,我的企业2020年成立,到今年就打磨差不多了,地方政府的一些资源也都对接上了,一切都挺好(电视剧),到了该发力的时候。今年,我和一个知名剧场合作,签了一年的合同,从春节到现在一共演了15场亲子音乐会。

我以为疫情也差不多该结束了,没想到北京疫情反复,一下子就耽误了,加上我母亲病情恶化,她虽然有医保,也有退休金3000元,但都无法解决问题,例如她所必需的特效药安宫牛黄丸,便是自费药,算上她骨癌需要的其他必需的特效药,这笔费用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不仅因为我由于疫情断了收入,我也没有积蓄,当初创业我就借过钱,加上现在母亲的病也借了钱,我到现在还欠着30多万元的债务。换句话说,我没房没车没资产没收入,还有外债,真是一筹莫展。

疫情期间,4月25日的“奥斯卡之夜”,是我们的最后一场演出。

当时,北京市教委已经下文,但我们那场演出还是来了80个人左右,有父母有孩子,我们演奏了《教父》、《狮子王》等电影的经典曲目,给小朋友科普了钢琴和小提琴的历史,演出一共70分钟,家长和孩子都很愉悦。

举办奥斯卡之夜一共花了20万元左右的成本,挣了10万左右,这10万元是最后一笔进账,中间还谈了几个赞助,5月份由于疫情的冲击,不得不全部暂停。

我们对北京的疫情低估了,现在完全处于亏损的状态,现金流断裂,我们还得去买乐器和摄像器材,还有排练也要花钱,创业之后你知道,杂七杂八的钱流出挺多的。还有租金物业的成本,也是一笔开销。我现在每个月的租金是25万元,人工成本是5万元,一个月至少要开支30万元。

疫情暂停的业务,不止于亲子音乐会,还有数字内容和金融业务,这两块也是我们公司的主要业务。疫情一来,长三角地区我去不了,没法开展业务,东北吉林长春我也去不了,同样没法做业务。

从账期上看,亲子音乐会属于短周期,每星期都能产生现金流;数字内容属于工程类,有一个周期,有5个月到半年的账期;财务顾问也有一个周期,一般也是6个月到18个月的账期。

根据不同行业的特点和收入情况,签合同到打款便有不同的账期。我的账期长,一旦出现疫情,受困概率就高,对方就会违约,延长账期,压不了账,甲方可以延迟,就会给中小企业带来困难。

疫情对我们影响太大了,本来演出就断断续续,现在疫情一严重,咔嚓全停了。数字化这块也做不了,因为我们得面对甲方,给甲方提供设计方案,需要面对面交流,不是开个视频会议就能解决的。财务顾问这块本身有周期,周期比较长,超过18个月这个项目也做不了了。

你问我还希望得到哪些帮助?我哪知道,没经验,没办法,我一般扛不住了才向大家伸手,要不然我不发声,不想轻易考验人性,因为人性经不住人考验。

要说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现金流断裂,没有得到地方政府帮助。北京市推出了留抵退税,但你得有发票才能抵税。换句话说,你得有收入才能去抵税,但是没有收入就操作不了,这就陷入死胡同,很多小微企业和个体户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小微和个体工商户很脆弱,大家都盼着疫情赶快结束。

我在群里发水滴筹,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求助,好多群都把我移出去了,我没办法,打电话问好多朋友借钱,大家也都委婉拒绝了。

这是我第一次用水滴筹,大家都很吃惊,有20多个好友删了我,我很痛心。人或者企业,总是大起大落,大起的时候看不清谁是朋友,落的时候能看出什么朋友没白交,删了就删了,起码知道什么是朋友。

截至目前,水滴筹已经帮我筹了5万块钱,还有股市帮我赚的钱,我还能撑一小段日子。

虽然受疫情影响很大,但我还没失去信心,等疫情结束了,我分为三大战略来发展,演唱会属于短周期,每个月都能进账,数字化属于未来,做好了未来可以上市,半年到一年能回本,财务顾问是一年到一年半能回本。

数字内容这块,今年是数字化元年,但是也受疫情影响,很多客户在南方,大家都在节流。中大型公司的数字展示和数字医疗业务受到一定影响,但未来的前景还是在的,政府也好,传统企业也好,制造业和影视公司也好,都需要建立数字化,未来是存在市场的,毛利也是很高的。

至于其他的前景展望,我还没想过。我们和国家大剧院有合作,可以给企业做音乐会的一条龙服务。例如去年我们和中国银行、中国农业银行都有合作。如果有企业需要做音乐采购,我们可以在国家大剧院来做,给他在某知名剧场等地方做演出。

只要甲方需要更丰富的内容,又愿意出这笔费用,我就可以给他们做加法,我是1,我可以加很多,这是我的优势。

虽然疫情严重,但我相信都会过去,小微企业都和小强似的,大中船不好转,小微企业的小船转得快,抗击打能力强,一旦疫情过去,我相信就能恢复元气。但疫情什么时候过去,谁都不知道。

延伸阅读

上海女孩创业营收为0自称绝望2年前开店因疫情倒闭

在黄浦区创业的上海妮波餐饮有限公司创始人吴萍居家已有月余,公司旗下两家甜品店“Bunny Wonderland”也闭门多时。许多同行做起了社区团购,吴萍却只能“望洋兴叹”:“原料、设备都在店里,员工隔离在家,还能怎么办呢?我们拧不过大品牌,和独立咖啡馆的命运是相通的。”

一个月来,营收为零,房租、人工等成本还得咬牙扛着。在疫情之下的上海,吴萍面临的困境也是各行各业、尤其是小微企业处境的缩影。好在,许多创业者经历过最初的焦虑后,努力展开自救,同时也得到了市人社局等公共部门的援救。

如今,随着疫情形势稳中向好,他们有个共同的心愿:企业要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

“老板你要撑住啊!”

3月中旬,位于黄浦区半淞园路街道的“Bunny Wonderland”门店因为疫情暂停营业。闭店不仅使营业额减少,还导致曝光量的下跌。吴萍眼看这家门店在外卖平台上的排名“一路咔咔往下掉”,从原先1000多家店里的十多名,掉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呀!”吴萍感到一阵绝望。“80后”的她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出于对烘焙的爱好,她开了两家甜品店,一家位于斜土东路,一家位于苏州河畔的衍庆里。

吴萍介绍,店里的北海道海盐面包、美式咖啡等在点评网站上的排名都很靠前。凭借出色的口味和良好的选址,疫情前“Bunny Wonderland”的经营状况相当不错。为此,她甚至动了再度扩张的念头。然而,突如其来的疫情给她了当头一棒。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原以为最多半个月的封控,竟然持续了一个多月,整座城市也按下了暂停键。现在10名员工都在家里隔离,吴萍给他们发了基本工资,挨个询问生活有没有困难,“有的话,我尽量能帮就帮点”。特殊时期,员工也给她打气:“老板你要撑住啊!”

吴萍和员工的对话

不止餐饮行业,各行各业都受到了疫情的影响。2019年,还是东华大学在校学生的房雪梦创办了上海辰曦制服有限公司,致力于设计生产团体制服。三年多来,公司业务规模稳步扩大,和不少企业、高校以及社会团体建立了合作关系。“团体制服每年都要更新换代,所以我们的订单量一直很稳定。”房雪梦说,每年年后的两三个月,企业、学校开始运转,正是订单旺季。但是疫情一来,预期订单全都取消了,“待在家里感觉特别无力”。

本以为封控很快就会结束,房雪梦把U盾留在工作室,当需要结清货款时才意识到无法使用公司账户,只能靠自己手头的流动资金进行周转,“手头有点紧张,不过也还算过得去”。

市就业促进中心创业指导处负责人告诉记者,近期创业者最普遍的困难在于现金流和心理焦虑问题。

“发票开不出去,资金很难回笼。”上海六感科技有限公司财务经理邵梅青直言。这是虹口区的一家重点高新科技企业,致力于用游戏化技术共创设计研发DLM、新零售NLM、用户价值推进ULM方面数字化、游戏化、虚拟现实化解决方案,以及投资个性化的整车产品及内容IP。与之合作的主机厂都是广汽丰田、上汽通用五菱等位于行业前列的厂商。

“以前跟客户进行业务结算,一个月差不多要开50张发票。现在一张也开不了。”邵梅青说,这就影响了公司现金流的正常运转,而如果资金链断裂,那么员工的稳定性也会变差。另外,居家办公导致沟通效率下降,“比如开发团队,本来有个bug当场就能解决,现在只能等交了代码,跑完才发现问题,于是返工率就会变高”,业务拓展更是难以推进。

上海商旅文企业管理有限公司同样面临现金流的问题。这是一家从事交通枢纽新零售服务、商业设计策划的企业,业务范围以长三角为中心,遍及安徽、湖南、湖北等地。“疫情发生以后,人们出行的需求大幅减少,对我们行业的打击非常大。”创始人王超提到公司参与设计的京沪高铁和许多大型机场商业规划,包括上海虹桥站、南京南站、浦东机场,还有安徽高速公路服务区等等,如今的客流量都不复从前。但是该交的租金、该付的工资,一点也没减少。

“公司还撑得下去吗?”在疫情防控最吃劲之际,王超产生过这样的念头。

非常时期“及时雨”

对此,市就业促进中心下发了《关于认真落实抗疫期间创业担保贷款相关政策措施的通知》,要求人社部门的各级公共创业服务部门持续做好创业担保贷款政策的宣传、咨询和解释工作,指导创业者在线申请适合的普惠金融产品。

3月底,王超就开始准备创业担保贷款相关材料了。不过,由于核心认证材料留在公司,办理要素缺失,也无法履行现场评估机制,所以申请受到了阻碍。所幸,静安区就业促进中心、市中小微企业政策性担保基金管理中心和兴业银行三方多次协商后,决定开辟绿色通道,将原先线下审批流程采用电子审批方式进行,并通过视频核验方式实现流程保真。王超说,原本需要耗时至少半个月的流程,这次只花了5个工作日就实现放款落地。4月下旬,贷款到账,解了企业燃眉之急。

“真没想到这么顺利。”邵梅青也感慨,为了申请贷款,她向虹口区就业促进中心工作人员求助。过了两天,对方就回复说“办好了”。原来,虹口区就业促进中心不仅帮她对接区中小企业中心,解决了小微企业认证问题,还在最短时间内上报市就业促进中心,及时出具了批复,使得公司贷款展期审核得以顺利推进。4月22日,公司获得300万创业组织担保贷款。

吴萍和房雪梦也收到了就促中心关于创业担保贷款的申请提醒。她们手头还有积蓄,决定暂时不申请贷款。另一个好消息是,吴萍从物业那里得知承租国企房屋的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可免除6个月租金。她说,两家门店的租金本就不高,处于甜品店能承受的中等水平,“我们已经交了这两个月的租金,对后续减免手续的实行很放心”。

房雪梦的工作室位于长宁区的“尚创汇”东华大学大学生创业孵化基地,面积46平方米,每月租金为3000元。不久前,她也接到了园区免除6个月租金的通知,心里更是轻松不少。

房雪梦在“尚创汇”的工作室

嘉定区的上海游戏产业孵化器是市创业孵化示范基地,聚集了数百家游戏、电竞、元宇宙等领域的初创企业。负责人陈璐介绍,园区主动落实租金减免政策,目前已为承租房屋的在孵小微企业减免租金171.9万元。她说,相对其他行业,这些企业受疫情影响不算很大,但也各有各的难处,“希望它们都能存活下来,在我们园区里好好地生长”。

据了解,截至4月30日,全市已有168家市区两级创业孵化示范基地响应人社部门号召,确定将会减免创业者租金,其中48家已减免租金8505.68万元。封控期间,全市共审批创业担保贷款26笔,发放8笔,发放金额1890万元。

同时,市人社局研究出台了《关于进一步维护当前劳动关系和谐稳定的工作指引》,明确企业受疫情影响生产经营困难导致暂无工资支付能力的,经与工会或职工代表协商同意后,可延期支付劳动者工资(一般不超过一个月),这也为不少企业预留了缓冲余地。

市就业促进中心创业指导处负责人介绍,除了通过保障创业担保贷款发放、减免创业企业房租、呼吁企业与劳动者共克时艰等举措,来帮助企业纾解资金困境之外,人社部门还充分发挥各区创业指导师和创业指导专家志愿团的力量,为受疫情影响的创业者和意向创业者提供创业指导帮扶、政策咨询、资源对接等有针对性的服务,帮助创业者渡过难关。

“携手抗疫——闵行专家团线上融资系列活动”

中建八局装饰工程有限公司设计研究院建筑设计总监刘大雪,正是市创业指导专家志愿团的成员。过去的一个月里,他在参与完成国家会展中心(上海)方舱医院等设计任务之余,还为创业者开设了围绕融资、战略规划、财税规划等主题的讲座、私董会和“线上门诊”课。

“我也是从年轻过来的,知道创业有多苦。加上疫情冲击,现在创业者的压力更大了。”刘大雪说,创业者在努力克服眼前困难的同时,建议利用这段时间重新考虑企业品牌定位、明确客户群体,积极寻找新的发展模式。

疫情过后喜与忧

如创业指导专家所建议,许多创业者开始思考新的方向。

“企业还是要深挖洞、广积粮。”王超认为,未来公司还将深耕交通枢纽领域,同时也需朝多元化方向发展。他把目光投向了社区商业,“目前社区商业分布不均,缺乏产业规划,没有对一些沿街门面进行核心功能布局,无法很好地发挥基础规划配套‘最后一公里’的输血功能”。

在他看来,疫情下凸显的这些问题,恰为公司业务拓展提供了新的思路。“把实现‘最后一公里’功能的一些社区商业,与小区单元进行有机的结合,这应该是未来比较有前景的一个领域。”

六感科技创始人周海波说,公司的成长有起有落,一旦确定主航道就不会轻易变更,“不过,这次疫情结束以后,我们肯定会重新审视与客户相关的战略安排,及时进行调整,而且会更有危机意识,这样才有能力应对下一个黑天鹅”。

处于外滩繁华地段的极社空间,聚集了一批以艺术、美育为主要类型的创业团队。负责人秦玮告诉记者,疫情期间,黄浦区就业促进中心发出倡议,鼓励园区导师团队积极与创业者保持沟通,研讨项目前期的问题,规划下阶段的安排,寻求疫情后的重点推进方向。

鲸莺传媒正是其中一个大学生创业项目。这是一家以达人孵化和帮助品牌方在抖音、小红书等平台上搭建品牌策划、新媒体运营、电商销售等全链路营销体系的内容公司。受疫情影响,商家无法开放,达人不能探店,合作方案也就难以继续推动。

“我们的导师团队与鲸莺传媒团队一起复盘,规划新增电商及直播业务,同时推进校园达人的招募和培训,从而扩大矩阵规模,为本地业务未来的开展提供能力保障。”秦玮介绍,包括鲸莺传媒在内,园区内大部分团队都在考验中获得了成长。

随着上海疫情形势总体稳中向好,创业者们也越来越期待全面复工复产的到来。

吴萍在微信上有3个“Bunny Wonderland”粉丝群,每个群差不多有200人。尽管没有团购,群里还是非常热闹,客人们纷纷表达对她家甜品和咖啡的想念。有位顾客告诉吴萍,解封后要一口气买5个不同口味的蛋糕。“大家都憋坏了。”吴萍说,一旦复工,他们就会加大生产力度,尽力满足顾客的需求。

不过,她对复工也有一定的担心,主要集中在供应链方面。“我们那些短保期的原料都要过期了,需要尽快进货,但很多进口原料要通过外贸经销商来购买,不知道这些供应渠道到时候能不能恢复。”她盼望复工复产后各个渠道都能畅通起来。

王超认为,城市从静止状态到恢复需要一个过程,“人们的出行需求会逐步爬升,估计6个月后能够恢复到正常状态。”对于创业者而言,如何顺利度过这个恢复阶段,亦是一大挑战。

“疫情过后,我们还得不断自我造血、自我修复。”周海波表示。

秦玮也是一名创业指导专家。他观察到,疫情期间许多企业基本能咬牙坚持,发生不能坚持的情况往往是在疫情后的半年,因为“疫情的伤害是在结束后逐步显现出来”。

为此,他建议创业者在疫情后的一段时间里开源节流,尽可能减少成本,保持一定的现金流,持续关注用户需求并深化自身解决问题的能力,优化完善自身的商业模式,寻求新的增长。

虽然困难重重,创业者们没有选择“躺平”。

他们中的不少人都是连续创业者:吴萍的第一家店在2020年疫情后倒闭、六感科技是周海波第六次创业的果实……房雪梦创业以后,从“秒睡”变得经常失眠,但她还是愿意折腾,愿意接受失败、从头来过。

“这可能就是创业精神吧!”她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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