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崩溃：油价涨了 电费涨价还远吗？

《纽约时间》出品

编辑：Schnappi

来源：纽约时报

翻译：胡安

许多美国人已经对高油价感到沮丧和愤怒，现在又要受到快速上涨的电费的打击，家庭财务负担陡增。

美国各地的司机都在努力应对几乎每天都在刷新纪录的油价，据华尔街分析师埃德·亚德尼（Ed Yardeni）称，高油价的影响正在叠加：普通家庭现在每年在汽油上的支出为4800美元，而一年前为2800美元。有些地区的痛苦程度尤甚，根据GasBuddy统计，在加州的九个加油站，一加仑普通油的价格现在相当于7.25美元的联邦最低工资。

不幸的是，分析师预测油价不会很快回落。根据摩根大通的数据，到8月份，全美平均汽油价格将从目前的每加仑4.60美元跃升至每加仑6.20美元。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引发的制裁导致原油价格飙升固然是油价上涨的主要原因，但能源分析公司 DTN 的高级市场分析师特洛伊·文森特（Troy Vincent）表示，还有一个因素是疫情期间油气需求暴跌，导致石油生产商停产或减产。而现在尽管需求已接近疫情前的水平，拜登政府一直在敦促该行业生产更多的石油和天然气，但可能需要一年或两年的时间才能大幅增加供应，这样的供需失衡也在影响油价。

跟油价同步在上涨的是电费，毕竟美国约40%的电力是靠燃烧天然气来发电的，而供应链的混乱使得电网的日常维护和升级更加昂贵。今年1月，全美居民平均电费同比增长8%，是十多年来最大的年度增幅。最新数据显示，2月份的电价较上年同期上涨了近4%，达到该月的最高水平，接近夏季电价，夏季电价通常是最贵的。

根据美国能源部（Energy Department）的最新数据，在佛罗里达、夏威夷、伊利诺伊和纽约，电价上涨了约15%。

由于气候变化，电力需求也在上升。美国国家气象局预计，今年夏天美国大部分地区的气温将高于平均水平。负担不起高额电费的人可能会感受到最大的痛苦，因为在疫情期间大部分的暂停停电已经结束。

能源专家说，尤其令人担忧的是，电费可能将在未来几年快速上涨，因为公用事业公司和监管机构意识到，他们需要加强电网以应对与气候变化有关的自然灾害，比如去年的冬季风暴导致德克萨斯州停电数日。电力公司也在新的输电线路、电池、风力涡轮机、太阳能发电厂和其他设备上投入更多资金，以减少温室气体排放。

美国公用事业公司可能在未来几年花费数千亿美元来修复和升级电网。

几乎所有这些成本都会转化为每月的电费。

“这会急剧影响到民众的负担能力，”代表加州纳税人的公用事业改革网络（The Utility Reform Network，简称TURN）执行董事马克·托尼（Mark Toney）说。今年2月，加州的电费较上年同期上涨了12%，公用事业公司正要求监管机构批准进一步上调。“如果你想控制通胀，你必须控制的一件事就是水电气成本。”

暂时只能依赖天然气

麻萨诸塞州和其他新英格兰的居民长期以来一直忍受着全美最高的电费。然后在1月份，电费再次飙升。政府预报员表示，东北部夏季气温将远远高于正常水平。

天然气现在的价格大约是两三年前的两到三倍，当时供过于求导致价格暴跌。新英格兰还面临着一个额外的挑战：它没有足够的管道能力从德州或宾夕法尼亚州等产油州进口燃料。

麻萨诸塞州的一些城镇正试图减少对天然气的依赖，包括试图禁止在新建筑中使用天然气。地方和州官员希望建筑商、房主和企业改用更环保的技术，比如用电驱动的热泵，而不是用天然气或石油驱动的炉子。麻萨诸塞州也鼓励人们购买电动汽车以减少汽油的使用。

ISO新英格兰（ISO New England）是美国东北部电网运营商，那里的电价是全国最高的，公司首席执行官戈登·范威利（Gordon van Welie）说，“现实情况是，我们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依赖天然气。”

随着公用事业支出的增加，电费将进一步攀升。今年前两个月，全美平均居民用电价格接近每千瓦时14美分。在麻萨诸塞州，2月份的平均电费超过了25美分。在50个州中，夏威夷最高，超过38美分。

联邦机构能源信息管理局（Energy Information Administration）预测，从现在开始，一年后的电费平均将为每度15美分，一般普通家庭一个月用电1000度左右，那么每月的电费将为150美元。

有些人发现，即使他们已经在省电，但电费账单仍然令人震惊。

托马斯·波皮克（Thomas Popik）是弹性社会基金会的主席和总裁，该基金会是一个非营利组织，主要关注电力、燃料、电信和航空等关键设备和服务。他本人去年12月从新罕布什尔州搬到了麻萨诸塞州的阿灵顿，现在的房子装了热泵，更加节能。但是麻萨诸塞州的电费比新罕布什尔州要高得多，新罕布什尔州2月份的平均电费为每度22美分，所以尽管已经对家庭用电进行了节能改造，他的电费成本仍然没有降下来。

波皮克计划增加太阳能电池板，以进一步降低成本和减少对环境的影响。他说，如果在恶劣天气下电价继续攀升，服务也不可靠，他可能会脱离电网，改成自行供电——这是加州一些居民所采用的方法。

“你会看到越来越多的人这么做，尤其是在电费不合理的地方，我们可以用太阳能、电池、备用发电机——在这种模式下，为什么我还要被收取高额电费？”波皮克说。

公用事业公司的高管说，他们理解这种日益增长的挫折感。ISO新英格兰分部的范威利说，联邦和州政府官员需要出台降低能源成本的政策，包括更有效地利用可再生能源。

但在一个高度两极化的政治体系中，很少有能源改革能赢得两党支持。拜登总统标志性的能源和气候提案在国会陷入僵局，因为该提案没有共和党人的支持，而民主党人仅占微弱多数。

“这需要政府和监管部门的指导，而这在美国很难做到，”范威利说。

可再生能源可以帮助降低成本

在不到12个州，今年前两个月的电费低于去年同期。其中大部分位于中西部和西北部，这些地区广泛依赖风力或水力发电，往往不会受到全球大宗商品市场波动的影响。

以俄勒冈州为例，1月份电费下降了近1.5%，2月份下降不到1%，不过波特兰通用电气（Portland General Electric）等公司确实适度上调了电费。即便如此，该公用事业公司的费率仍远低于全美平均水平。该公司是该州最大的公用事业公司，大约20%的电力来自水力发电大坝，13%来自风力涡轮机，2%来自太阳能电池板。

这家公用事业公司最近还安装了软件，以提高其从不同社区和不同企业的屋顶太阳能电池板和电池等来源吸收能源的能力。这给了公司更多的控制和灵活性。

许多电网运营商和公用事业公司没有对这些工具进行投资，也无法监测和控制小型能源系统的选择——在一天中基于阳光和风力的情况选择成本最低的可再生能源。

“十多年来，我们一直专注于可再生能源，利用技术，让我们能够以最低的成本为客户整合越来越多的可再生能源，”波特兰通用电气的首席执行官玛丽亚·波普（Maria M. Pope）在接受采访时说。

在美国大部分地区，公用事业公司正在与屋顶太阳能的增长作斗争。加州的监管机构已经提议大幅减少对住宅太阳能系统的激励措施，但由于太阳能行业和房主的反对，该措施被搁置。在佛罗里达州，州长罗恩·德桑蒂斯（Ron DeSantis）最近否决了一项由公用事业公司支持的法案，该法案将有效地削弱对屋顶电池板的激励。

尽管如此，公用事业公司的高管说，他们意识到不能一直提高电价，尤其是在越来越多的人使用电网为电动汽车和热泵提供动力的情况下。

公用事业行业组织爱迪生电力研究所（Edison electric Institute）能源供应和财务高级副总裁麦克马洪（Richard McMahon）说，总体而言，对电网的更大依赖将降低成本。例如，电动汽车和热泵需要的维护将更少，不用在加油站加油，并减少供暖费用。

“客户需要考虑更大的问题：我的总能源成本是多少？”麦克马洪说。

美国能源情报署预计，由于可再生能源的大量使用，到2030年，平均电价将降至每千瓦时10.5美分左右，到2050年将降至10美分左右。

“风能、太阳能和水能正是你所需要的，”佛蒙特法学院能源与环境研究所经济分析高级研究员马克·库珀（Mark Cooper）说。“这是一场奔向未来与陷在过去之间的竞赛，未来会更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