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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惊雷:快要图穷匕见的时刻

一、莫斯科惊雷——图穷匕见的时刻

6月9日,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如一片暴烈的积雨云,在第一时间席卷全球。乌云所过之处,倾盆大雨把战争以来一直为普京找各种战争理由的粉丝们——淋得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当天在莫斯科的一个活动上,当着一群俄罗斯年轻企业家的面,普京坦然宣布了战争的目的:沿着彼得大帝的足迹,为俄罗斯开疆拓土。

综合法新社和《纽约时报》6月9日报道,普京在莫斯科参观了纪念彼得大帝诞辰的展览,随后在与一群年轻企业家的会晤中, 他给18、19世纪沙俄肆无忌惮地征服邻国领土的行为赋予了正当性。

普京说:“你会觉得,通过与瑞典作战,彼得大帝是在攫取一些东西。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夺取,他只是在拿回领土。”

普京说:“当彼得大帝在从瑞典“夺回”的土地上建立圣彼得堡,并宣布其为沙俄首都时,欧洲没有国家承认这块领土属于俄罗斯——每个人都认为这是瑞典的一部分。”

再明显不过了,普京的意思是:尽管当前没有西方国家承认俄罗斯对克里米亚等乌克兰东部和南部地区的控制,但西方国家最终会像几个世纪之前那样,承认这些地区属于俄罗斯。

没错,很熟悉的逻辑。等生米煮成熟饭,生下N个娃,还怕你们不承认她是我老婆?

事实上,普京津津乐道的这位彼得大帝,相当于俄罗斯的秦皇汉武,在弱肉强食的蒙昧时代,彼得一世带领罗斯—斯拉夫人拳打脚踢,开疆拓土,成就了今日俄罗斯的辽阔国土。

而普京所提到的俄瑞战争,则发生在1700年至1721年,当时,彼得大帝统治下的沙俄与瑞典为争夺波罗的海出海口,进行了长达21年的大北方战争并取得胜利,从而使俄罗斯从此成为波罗的海沿岸地区的主导国家,并进一步成为欧洲事务的重要参与者。

很显然,普京在公开场合的这番讲话,无形之中已经推翻了战争以来为战争所作的所有修饰:北约东扩、乌克兰纳粹、所谓乌军2辆装甲车越境挑衅。

而2月24日他对全俄广播讲话时的那句承诺还在全世界回响:我们不要乌克兰一寸土地。

那么,听话听音,普京的这段话透露出他什么样的战争目标和微妙信息呢?

一、和彼得大帝夺取波罗的海海岸线一样,俄国人这次要夺取的是:黑海海岸线。

二、我不在乎世界承不承认。

三、与俄罗斯人的利益相比,乌克兰人的命运一文不值。

四、正义和公平是不存在的。弱肉强食就是天道,强权即公理,真理永远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二、德国的老路:生存空间理论

自从达尔文提出进化论,社会科学家们也从中发现了新的政治学理论萌芽,于是,在民族主义泛滥的18世纪,法国人率先叫响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口号。

这句话什么意思呢?谁的拳头大,谁通吃。弱者不值得同情,而历史由胜利者书写。

在这种疯狂的氛围中,欧洲的领土争端,伴随着民族矛盾,如烈火一样熊熊燃烧。民族主义战争取代了之前的宗教战争,而新的学说:社会达尔文主义随之诞生。

到19世纪,在落后的中欧地区,今天的德国仍然四分五裂,“铁血宰相”俾斯麦经过三次王朝战争,统一了德意志。

这就是德意志第二帝国,统一的德国朝气蓬勃,取消了原先各联邦之间的关税,市场开放,经济迅速崛起。

此时的英法,已经进行工业革命将近100年时间,各种工业技术现成可以借鉴,而各种宝贵的经验和曾经走过的弯路也可以轻松绕开。所以,德国仅用了30年,就完成了英法100年才完成的工业革命。

由于经济奇迹,这个时候的德国,种族优越理论开始抬头,而如此优秀的种族竟然蜷缩在闭塞的中欧?于是德国人的领土要求也开始越来越强烈。

此时的德国,个子已经长大了,想要继续发展,就需要稳定的原料产地,庞大的市场,在那个没有国际公理的丛林时代,争夺海外殖民地是唯一的路。但是,德国人无奈地发现,世界上所有有价值的殖民地,已经被英、法、西、荷分割一空。

此时的德国,全民族都对“西方国家“产生了仇视,认为英法剥夺了德国的发展权,这迫使德国学界开始思考并推出了“生存空间理论”。

这个生存空间的理论的核心观点有二条:

一、民族国家和生物一样,都是在空间中存在,而其成长与发展需要生存空间。

二、拥有庞大的国土,是一个民族国家发展和安全的关键,国家凭借武力,有权决定疆界。

于是,所有德国人都认为,德意志民族所占领土太小了,严重缺乏生存空间,要想延续优秀基因,就必须开展领土扩张。

到一战前夕,德国人口从原先的4000万,增加到6500万,马尔萨斯的《人口论》应声出炉,的确,在当时有限的工农业技术条件下,过多的人口成为负担。此时的德国似乎只有两条路:全民节育或者扩张领土。

其实,当时不止德国,在这种疯狂的理论指引下,欧洲各民族国家互相仇视,磨刀霍霍。

到1914年,民族主义问题最错综复杂的巴尔干地区最先发难,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德国人首先开始进攻。

4年之后,民穷财尽的德国战败了,在西方监督下,民主魏玛共和国取代了德意志第二帝国。而《凡尔赛条约》的签订,使德国人觉得受到奇耻大辱,一方面认为民主魏玛政府是西方强加给德国的傀儡,而犹太人是从背后向德国捅刀子的内奸。另一方面,从上到下个个摩拳擦掌,等待打翻身仗的机会。

当时有个政治学家叫豪斯霍弗尔,他是生存空间理论教父拉采尔的信徒,而且他是个军界人士,在一战中是德国陆军少将,而他的学术助理鲁道夫·赫斯,反过来成了他的伯乐,而赫斯又因为做了老师的伯乐,后来成了纳粹德国二号人物。

原来,赫斯在政界得势后,把老师豪斯霍弗尔介绍给了希特勒。希特勒出身贫寒,文化水平很低,他只受过中学教育,但他对民族主义却特别狂热,“爱国“情怀胜过常人,他虽然蜗居在维也纳的亭子间读过一些杂七杂八的书,但非常缺乏系统的理论指导。

豪斯霍弗尔的出现,让希特勒如闻天籁,他的每一句话都说到希特勒心里去了,二人深谈之后,相见恨晚,希特勒越发坚信,一统欧洲大陆的大日尔曼帝国梦想是可以实现的。

希特勒的国师:生存空间理论大师豪斯霍弗尔

1933年啤酒馆事件后,希特勒下狱,他在狱中把这套理论写进了他的书里,这就是:《我的奋斗》。

随后,随着纳粹党的坐大,希特勒的这套“生存空间”理论也被作为纳粹党的指导思想和奋斗目标在全国推广。甚至所有的德国青少年都系上了纳粹黑巾,成立了各种纳粹青少年组织,举国陷入一片鼓吹战争、鼓吹德意志民族复兴的狂热之中。

在1938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前夕,希特勒屡次在公开演讲时提到,在德国周围,西方列强的威胁是德国发展的拦路虎,英法帝国主义不可能容许德国崛起,而波兰、捷克作为西方的走狗,是德国最迫在眉睫的敌人,他们的存在,使德国失去战略缓冲空间,严重威胁着德国的安全。

而为了德国的未来着想,以武力争取生存空间,是题中应有之义。

之后的戏码,世人皆知,1938年,怕打仗的英、法委屈求全,以出卖捷克为代价,换取希特勒的承诺:除了捷克,我不会再要一寸土地!

1939年,德国撕毁《慕尼黑协定》进攻波兰,发动了第二次世界大战,随后,比利时、法国、丹麦、荷兰、挪威亡国。

1941年,希特勒在一次高级军事会议上对忧心忡忡的将军们叫嚣:俄国就像一座摇摇欲坠的谷仓,我只要踹开门,整座房子就会轰然倒地。

1945年,苏军攻克柏林,希特勒在歇斯底里的绝望中,下令毁掉德国,然后自杀。

三、文明的死敌——生存空间理论为什么是万恶之源

谈到这里,大家可以看出。生存空间理论,本质上就是生搬硬套生物学概念的一个荒谬理论——它把国家等同于一个生命体。

这些人认为:生物个体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么,国家之间,也必然如此。

事实上,生存空间理论,是基于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而建立,是把原始丛林中这一野蛮生存状态的理论化。

至于再建立于生存空间理论基础上的《地缘政治学》,笔者认为,则是把丛林法则的野蛮基因放射到政治学机体的理性建构主义行为。

生存空间理论、地缘政治学创始人拉采尔,可以说,是他毁灭了后来的德国。

近代以来,虽然人类已经经过思想启蒙时代,初步脱离了蒙昧时代的黑暗,但仍然发生了土耳其对亚美尼亚人的屠杀、德国对犹太人的屠杀、日本对中国的领土侵略等等惨绝人寰的历史悲剧。

这些施暴者,同样是人,甚至是自诩为比所谓“劣等民族”更优等的人。他们怎么会做出连野兽也自愧不如的残暴行为呢?毕竟任何野兽,即使再凶残,在满足了口腹之欲后,也不会把鹿群赶尽杀绝。

事实上,强势民族对弱势方野蛮的屠戮,很大程度上都因为这一整套从“丛林法则——生存空间理论——地缘政治学“看上去逻辑完整的学说,从而使得那些变本加厉的血腥野蛮“有理有据“。

我们人类的远祖,从海洋生物、两栖动物、哺乳动物一路进化,直到形成穴居的原始部落。其生存一直面临两大威胁:饥饿、野兽。

因为饥饿的恐怖,我们丛林里的祖先们,在他们不断拓展采集范围、获取势力地盘的一代又一代时光中,深深地刻下了留给后代的基因特征,即:残忍、自私、储存、贪婪的信息。

实际上,就是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地获取。即使已经远远超过了自身的需求,仍然要为子女、为家人,到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地贪婪地获取。

而因为野兽的存在,我们穴居的祖先们在打猎和防卫的日常生活中,每一个人都对部落形成了依赖和依附。

从而,保证在部落中的纪律,和对部落首领的绝对服从,成为个体生存的必须。而这,正是现代社会专制和威权政治的起源。

千万年后,梭罗在瓦尔登湖旁写下了对人类行为及其目的的深刻反思《瓦尔登湖》,其中谈道:

大多数人,即使是在这个比较自由的国土上的人们,也仅仅因为无知和错误,满载着虚构的忧虑,忙不完的粗活,却不能采集生命的美果。如果一个人能满足于基本的生活所需,其实便可以更从容、更充实地享受人生。

宁静的瓦尔登湖

四、丛林法则的对与错

在人类来到20世纪中叶的时候,曾经为了民族主义战争疯狂呼喊的人们,站在曾经繁华如今一片凄凉的欧亚大陆之上,站在广岛和长崎的核废墟上。从政治家到社会学家,甚至每一个普通民众,都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难道我们要走向自我毁灭?

两次世界大战的巨大代价,给全人类买来了一行字:民族主义的泛滥,丛林思维的野蛮,是战祸的根源,是人类走向自我灭亡的黑暗隧洞。

于是,在战后,为防止人类最后的疯狂,主要国家建立了联合国,制定了《联合国宪章》。宪章核心有三点:

一、民族自决。(杜绝了殖民主义)

二、民族国家主权神圣不可侵犯。(以将侵略者置于公敌的境地,杜绝侵略扩张的行为。)

三、保障人权。(以人为本的普世价值取代了民族主义。)

1945年6月26日,包括哈里·杜鲁门总统(左一)在内的美国代表团在汤姆·康纳利参议员于旧金山签署《联合国宪章》时站在他周围。

前天,一个读者跟笔者争论,他认为:从古至今,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主导着人类社会的发展,而今天依然是,再过一万年,也依然是。

笔者回复道:但愿你永远是那个最强者,永远不会受到比你更强的人的凌辱贱踏。

其实,这位读者所说的前半段话没错,在欧洲、亚洲、美洲,几千年来,丛林法则的血腥浸透了每个民族国家的历史,从北欧维京人征服英伦成为盎格鲁撒克逊人,然后再西渡美洲拓展了美洲大陆的生存空间。到北欧人东征建立罗斯公国(今基辅)征服斯拉夫。

从一万年前的朝鲜人东渡日本列岛将土著(虾夷)驱赶到北海道,自己雀占鸠巢,成为今天的日本主体民族。再到西班牙人屠杀土著征服南美大陆,建立了今天的南美洲诸国家。

可以说,世界各主要民族的生存空间,不是充话费送的,都是铁和血换来的。但是,这一套理论,为什么不再适用,而且成为了千夫所指的万恶之源了呢?

因为时代变了。

如今的世界,已经脱离丛林思维的野蛮时代,进入了文明的新纪元。

在文明世界,由于“人“的权利被前所未有地重视,“以人为本“已经取代民族主义成为人类最高的价值。

现代文明的最重要特征,即不再像丛林时代一样,以某某民族(部落)、某某国家、某某君主的利益为最高价值。

事实上,这也是唯美国利益至上的川普,在上届美国大选落选的原因。

而我们整个人类,不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而是一个命运共同体——你有你的生存权,但你也要承认我的生存权,你的生存,不能建立在别人的毁灭之上。

人类要想生存,必须认识到,我们是人,不是野兽。我们最宝贵的特征是人性,人不能沦落到像野兽一样互相撕咬。因为人的高智商,决定了互相撕咬的唯一结果就是互相毁灭。

是的,人类不能用高智商互相屠杀,必须用特有的高智商反思人类行为,管控人的欲望,实现人的共存。

哈里·杜鲁门总统(左)在国务卿詹姆斯·伯恩斯的注视下在《联合国宪章》上签字并完成核准程序。

后记

苏轼曾说:“言发于心而冲于口。吐之则逆人,茹之则逆余。以为宁逆人也,故卒吐之。”

东坡先生意思是说,有话不说出来自己不痛快,说出来得罪人,但还是说吧,宁可得罪人。

今天这篇文章,写了很久,到最后,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得不说。

那个大国,你1.4亿人口,拥有1700万平方公里的生存空间,尚要东征西讨,开疆拓土。

那么,中国有14亿人口,国土面积960万平方公里。人均空间是你的1/10。而且我们的藏区、戈壁、黄土高原地区,生存条件远不如拥有大量森林湖泊的西伯利亚。

是不是我们也要向外拓展生存空间呢?如果所有国家都跟你一个想法,都要开疆拓土,疯狂地争夺海岸、平原、工业中心。那么,加拿大、墨西哥这些国家何能存在?你西伯利亚千万平方公里,区区800万人口,有几个兵?能顶得住东方大国的武装开拓?

使今人皆如彼得大帝,全人类岂不是将立即坠入世界大战的万劫不复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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