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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利亚难民直播 捐款竟遭TikTok抽取7成

(中央社记者锺佑贞伊斯坦堡13日专电)BBC调查发现,叙利亚难民营家庭上TikTok直播谋生,而TikTok却从捐款中抽了高达70%的佣金,加上转帐及中间人费用,难民家庭收入所剩无几。此外,TikTok重视直播时数,代表难民儿童等直播主,一次得直播数小时。

英国广播公司(BBC)昨天报导,叙利亚难民营中的儿童在TikTok直播数小时,恳求具有现金价值的数位礼物。直播每小时的收入高达1000美元,但难民实质收入只占其中一小部分。

TikTok指出,其平台上不允许直播这类内容,并表示从数位礼物抽取的佣金远低于70%,但拒绝公开确切金额。

今年稍早,TikTok用户可见动态消息中充斥叙利亚难民营家庭的直播内容,有些用户支持,也有人忧心这恐怕是诈骗。英国广播公司发现,叙利亚西北部的难民营中有所谓的“TikTok中间人”,为难民家庭提供手机及直播设备,助长了难民直播募款趋势。

中间人表示,他们与TikTok在中国与中东的附属机构合作。这些机构提供帐号使用权限,是TikTok招募直播主并鼓励用户花更多时间上TikTok的全球战略一环。

TikTok演算法是根据用户电话号码辨识地理位置以推荐内容,中间人说,他们倾向使用英国SIM卡,因为英国人出手最阔绰。

叙利亚难民卡林(Mona Ali Al-Karim)的丈夫因空袭丧生,她每天和6个孩子在TikTok上直播,为失明的女儿莎莉法(Sharifa)募款。他们坐在帐篷的地上数小时,重复念着所知的几个英文片语:“请按赞,请分享,请送礼物”。

卡林一家要的虽然是虚拟礼物,例如每朵不到几分美元的数位玫瑰、约500美元的虚拟狮子,用户得砸真钱买,领受礼物者也可透过应用程式将礼物化为现金提领。

英国广播公司花了5个月的时间追踪30个在叙利亚难民营直播的TikTok帐号,并写程式撷取这些帐号的资讯,发现每个帐号每小时可以收到价值高达1000美元的虚拟礼物。但是,直播的难民家庭表示,只收到小部分的款项。

TikTok拒绝透露从礼物中抽取多少费用,英国广播公司于是进行了一项实验追踪金流。

叙利亚的一名记者联系TikTok及相关机构,自称来自难民营。他获得帐号上线后,伦敦的工作人员从另一帐号向他发送价值106美元的礼物。直播结束后,测试帐号中的馀额为33美元,TikTok等于取走约69%。

用户从当地转帐商店提领这笔钱时,又被抽10%、TikTok中间人再从馀额中取走35%,叙利亚家庭只领到19美元。

TikTok网红、前橄榄球球员梅森(Keith Mason)曾于一户家庭直播时捐赠330美元,并鼓励近100万名粉丝跟进。当英国广播公司告知这些钱多被TikTok取走时,他说这对叙利亚家庭来说既“荒谬”又“不公平”。

“你得有些透明度。对我来说,这是非常贪婪的。这是贪心”。

哈密德(Hamid)是难民营的TikTok中间人之一。他告诉英国广播公司,自己卖了牲口,以支付手机、SIM卡及Wi-Fi连线费用。每天为12户家庭直播数小时。

他说,自己透过TikTok协助家庭谋生。扣除运作成本后,他支付给这些家庭大部分的利润。

一如其他中间人,哈密德说他受到直接与TikTok合作的中国“直播代理商”协助。“如果我们对应用程式有任何问题,他们会帮助我们。他们解开被锁的帐号。我们提供页面名称及大头贴(profile picture),然后他们解锁帐号”。

像“直播代理商”这类机构,被称为“直播公会”,分布在世界各处,并与TikTok签约,帮助用户产出更具吸引力的内容。这些机构向英国广播公司指出,TikTok根据直播时间及收到的礼物价值支付佣金。

TikTok重视直播时数,代表叙利亚难民营中的儿童等直播主,一次要直播数小时。

非营利数位权利倡议组织Access Now的法塔夫塔(Marwa Fatafta)指出,这些直播内容与TikTok“防止平台上的未成年人受到伤害、危害或剥削”的政策相悖。

她说,“TikTok明确表示,用户不得公开索取礼物,因此这明显违反了他们自己的服务条款,以及这些人的权利”。

法塔夫塔承认,人们有权利在网路上分享自身故事,“以寻求支持及同情”,但是她说这些直播内容“缺乏尊严,并且有羞辱性”。

英国广播公司直接联系TikTok请求置评后,TikTok发布声明表示:“我们对英国广播公司向我们提出的资讯和指控深感关切,并已采取迅速且有力的行动”。

TikTok是全球发展最快速的社群媒体应用程式,手机应用程式(App)分析公司Sensor Tower指出,自2017年成立以来,TikTok已经从用户于应用程式内的消费中,赚取逾 62 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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