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踩踏事故:明明管理不当,不要把责任推给群众

最近，韩国梨泰院的万圣节大规模踩踏事件引发了大家的持续关注。

有人表示迷惑，这么多人，还有外面的人往里挤，毫无安全意识。有人慨叹冷血，一边发生伤亡惨剧，一边还在纵情狂欢。

甚至有网友注意到男女伤亡的数量对比大约是一比二，因此得出结论，如果一味追求白瘦幼的讨好式审美，遇到危机事件，女性生还的几率比别人要低……

踩踏事故发生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格林威治大学的人群行为专家埃德温·加利亚教授解释说：“过度拥挤且未经管理的人群从宽阔的大路汇入狭窄的小路是灾难的根源。”

虽然我们常常用“踩踏”来描述人群行为，但事实上这个词将责任从管理者转移到了群众身上。

“踩踏不仅是一个错误的术语，而且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词，因为它把责任归咎于受害者以非理性、自我毁灭、不思考和漠不关心的方式行事。这个词让人觉得，一群只关心自己的无脑人群准备把人碾碎。”

“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并非如此，当局通常要为规划不善、设计不善、控制不善、监管不善和管理不善负责。人们只会被其他同样别无选择的人直接压垮，而能自己行动的人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离事件发生地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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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尔梨泰院发生了什么？

10月29日星期六晚上，多达10万人——其中大部分是10几岁和20几岁的人——涌入了梨泰院狭窄、倾斜的街道。他们是为了来参加自韩国新冠疫情限制解除以来的首批重大庆祝活动。

当天晚上10点刚过，梨泰院站附近一条狭窄陡峭的小街上爆发了混乱事件，这条小街从主干道延伸，连接着许多酒吧和俱乐部。

目击者称，他看到人群向不同方向涌动，然后在斜坡上失去立足点，造成了多米诺骨牌效应。

有人跌倒并撞倒了其他人，让一个人压在另一个人身上，然后他们又被困住。还有的人试图爬上建筑物的侧面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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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人群拥挤？

格林威治大学的人群行为专家埃德温·加利亚教授解释说：“过度拥挤且不受管理的人群和从宽阔的大路汇入狭窄的小路是灾难的根源。”

加利亚说，这些因素的组合将会导致高风险事件，而那天晚上的首尔梨泰院都有这些因素。

如果人群密度超过每平方米4人，尤其是达到6人时，发生事故的风险就会增加。

当有太多人挤进一个狭窄的区域时，无论是在进去的路上，还是试图出去的时候，人群就会开始拥挤。人们可能会被挤压到无法再使肺部膨胀，并且有压缩性窒息的风险。

通常在人群拥挤中死去的人是被推到墙上的人。往往人群再怎么镇定，也只能以一定的速度穿过狭窄的出口。

萨塞克斯大学人群管理的社会心理学专家约翰·德鲁里表示，人群挤压灾难通常涉及三个相互关联的因素：过度拥挤、本已极其密集的人群中的运动以及人群崩溃。当有障碍物时，破坏性影响还会加剧。

他说：“我认为，这些因素都出现在了这个万圣节的梨泰院里。首先，很明显，人群密度超过了每平方米五个人，这是非常危险的。二是形成了人浪，让有人形成了悬空状态，脚无法碰到地面。当人们紧密地挤在一起（电视剧）时，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在人群中激起涟漪，从而产生更大的压力。第三，当时有人摔倒，倒在别人身上，导致人群崩溃。”

发生事故的小巷布局也很危险。“人们被围在两侧。”德鲁里补充道。

而让问题更加严重的是，那些进入人群的人对即将到来的危险视而不见。“参加聚集活动的公众会无视前方存在的危险。人们经常在许多群体活动中寻找、忍受和享受从客观上来说很危险的人群密度水平。”德鲁里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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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动人群中发生事故的风险

低风险

以每平方米最多四个人的密度进行移动时，人群是安全的，因为人们有足够的空间来快速做出决定，并相应地进行移动。

高风险

当每平方米有六个人时，他们的身体会被紧紧地挤在一起，让他们无法再按照自己的选择去哪里，他们开始表现得像流体一样。压力波可以通过人群传播，并让人群失去控制。

（资料来源：萨福克大学G·基思·斯蒂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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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预防这些灾难？

专家们一致认为，对大型计划活动的人群管理至关重要。

格林威治大学的加利亚和他的消防安全工程小组使用行为实验和数学模型，来了解人群在不同场景中的移动方式。

人群是究竟如何逐步崩溃的？

密密麻麻的人群互相施压，却被对方的压力压在原地。穿过人群的冲击波可能导致跌倒。

有人跌倒，在人群中产生了突然的差距空间，并消除了使人群保持平衡的反方向力量。

其他人也落入新的差距空间，更多人也随之跌倒，直到压力减轻。该过程可能会在其他地方也产生类似漏洞的连锁反应。

（资料来源：萨福克大学G·基思·斯蒂尔）

人群安全专家、英国萨福克大学人群科学的客座教授G·基思·斯蒂尔表示，人群安全并不是一个复杂的问题。

人群管理计划的内容并不复杂，主要需要了解人群限制、人群使用的路线、区域本身地形、其中人员的活动，以及对当时人群密度的监控。

斯蒂尔就处理大型活动向建筑师、警察和活动策划者提供建议，并坚持认为人群拥挤是完全“可预防、可预测、可避免的”。

(救援人员抵达现场，梨泰院的万圣节庆祝活动期间有150多人遇难)

05

为什么人群的“大规模恐慌”是一个谜团？

“踩踏”一词通常用于描述人群行为。但这是错误的。

加利亚说：“踩踏不仅是一个错误的术语，而且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词，因为它把责任归咎于受害者以非理性、自我毁灭、不思考和漠不关心的方式行事。这个词让人觉得，一群只关心自己的无脑人群准备把人碾碎。”

“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并非如此，当局通常要为规划不善、设计不善、控制不善、监管不善和管理不善负责。人们只会被其他同样别无选择的人直接压垮，而能自己行动的人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离事件发生地太远了。”

斯蒂尔认为，像“踩踏”这种措辞将责任从当局转移到了群众身上。

“人们只是对极端人群密度做出了反应，但发现自己无法逃脱，这才导致人群逐渐崩溃，并造成大规模死亡。”

“人们不会因为恐慌而死。他们恐慌是因为他们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