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总统马科斯开年访华，有何看点？

2023一开年，中国外交即迎来首场重要活动。从今天起，菲律宾总统马科斯对中国进行为期3天的访问。此访是马科斯于去年6月开启总统任期后首次访华，也是首次正式访问东盟以外国家。他也成为中方新年接待的首位外国元首。

分析人士认为，此访充分体现出中菲两国对双方关系的高度重视。马科斯释放对华友好信号，既与其家族致力于中菲关系的传统有关，也基于国家利益的现实考量。中方期待同菲方一道推动四大重点领域合作，开创中菲友好新的“黄金时代”。

推动中菲关系提档加速

作为隔海相望的近邻，中菲睦邻友好源远流长，早在宋元时期就已“舟舶相继，商使交属”。随着1975年两国正式建交，中菲关系发展驶入新纪元。尤其是2001年起菲律宾前总统阿罗约执政的9年间，更堪称中菲关系的“黄金时代”，两国人民从中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不过，阿罗约的继任者阿基诺三世上台后，由于奉行向美国“一边倒”政策，导致中菲关系急速下挫。直到2016年杜特尔特执政后主动调整外交政策，中菲关系才重返健康发展轨道，双方也确立了全面战略合作关系的新定位。

中国社科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研究员许利平指出，杜特尔特执政6年间，中菲关系经历从转圜、巩固到提高的三个阶段。南海问题上，2017年中菲建立双边磋商机制；务实合作上，中方“一带一路”倡议与菲方“大建特建”规划对接。其间，中菲双边贸易额翻番，中国对菲投资大幅增长……在此背景下，新上台的马科斯在对华政策上是否会延续前任的路线，令外界十分关注。

在许利平看来，马科斯在对华关系方面依然表现出高度重视。这既与马科斯家族致力于中菲友好的传统有关，也基于国家利益的现实考量。

历史因素看，马科斯家族与中国渊源颇深——1974年，17岁的马科斯曾跟随时任菲律宾第一夫人的母亲伊梅尔达访问中国，受到毛主席亲切接见。伊梅尔达的中国行也成为现代中菲关系的“破冰之旅”。在见证两国友谊加深的过程中，马科斯也逐渐成长为一名“知华派”，曾多次访华。当选总统以来，他更是几次提及父母揭开中菲关系新篇的往事。这表明中菲友好合作有着强大的历史与情感基础。

从现实角度看，杜特尔特执政时期，中菲在各领域取得丰硕成果，夯实了菲律宾对华的民意基础和社会基础。这有利于进一步推动马科斯新政府开展对华友好合作。这位65岁的领导人在去年6月就职期间曾表示，中国是菲律宾最强有力的伙伴，睦邻友好符合两国人民的根本利益。此次马科斯将中国作为新年首访目的地，足见其将发展对华关系置于外交重要地位。

有舆论注意到，自马科斯去年5月在菲律宾大选中获得压倒性胜利以来，中菲高层已有过多轮互动，其中元首外交凸显战略引领作用——中方通过致贺电、通电话、派特使等方式奏响对菲外交“三部曲”，为两国关系开新局。菲律宾新政府也对推动双边关系更上层楼寄予期待。就在2个月前，双方领导人刚刚在曼谷举行过会晤，就双边关系达成重要共识。

许利平指出，阿罗约执政时期，以相互尊重、管控分歧、共同发展、合作共赢为基础的中菲关系曾经历“黄金时代”。而今，中方期待同菲方一道，推进农业、基建、能源和人文四大重点领域合作，推动中菲关系提档加速，开创中菲友好新的“黄金时代”。

许利平说，相较于杜特尔特将中菲关系推至历史高点，马科斯上台近半年来中菲关系出现波动（也有人理解为“回调”），背后可能是受到美国因素影响。不过总体而言，这种波动或“回调”处于中菲关系正常轨道范围之内，或许“回调”反而能为双边关系未来迈向更高点创造条件。为此，中菲需要利用元首会面契机，围绕重大利益关切开展更多战略沟通。

此外，还有舆论关注，中菲能否通过此轮元首会晤，在推动两国升级为战略伙伴关系方面取得进展。不少菲方人士呼吁“必须尽快和中国建立这样的关系”，而马科斯也在上任之初承诺，要在任内将两国关系推向更高水平。

有望签署10多项协议

马科斯此访的看点也比较突出，菲律宾媒体甚至“剧透”了有待商签的部分成果文件。

根据《菲律宾星报》的说法，马科斯此次率领了庞大的代表团，其中商业领袖就多达85位。大部分正式会议将于4日举行。双方将签署10到14项双边合作协议，包括农业、贸易、可再生能源等。

合作协议上的项目包括：两国外交部门就南海问题建立沟通渠道、就数字合作制定谅解备忘录、中国提供15亿元人民币援助、关于建设菲律宾三座主要桥梁和泄洪桥项目的协议、旅游合作谅解备忘录等。此外，菲方还计划重申参与“一带一路”倡议的承诺。

许利平指出，此访最值得关注的看点有两个。

一是双方外交部门在南海问题上建立双边沟通机制。此举有利于避免误判和沟通不畅，增加互信。事实上，无论是岛礁争端还是权益纠纷，都是中国与南海周边国家的局部性问题，而不是全局性问题。

“考虑到一些域外国家企图以南海问题为抓手干扰和破坏中菲关系，中菲管控分歧、为推动南海行为准则早日达成创造良好氛围，是十分重要的。”许利平说。

另一个看点是，在元首外交引领下，围绕农业、基建、能源和人文四大重点领域的务实合作，将如何“续航”和“再出发”。

例如，在农业领域，马科斯非常重视粮食安全。中菲在农业基础设施、农作物育种等领域合作前景广阔，在传统农产品贸易方面同样大有可为。在基建领域，如何通过铁路建设改善菲律宾交通与物流、引导中资企业有序投资绿色产业、打造惠民工程以助力菲方解决就业等问题，均值得研究。在能源领域，能否在南海油气共同开发上迈出实质性步伐，同样受到关注。在人文领域，中国疫情防控政策调整后，旅游和教育将成为下一阶段中菲人文合作的重点

而在东盟框架内，中方2021年曾表示，愿在未来3年再向东盟提供15亿美元发展援助。考虑到贫困问题是菲律宾一大顽疾，中菲的减贫合作可考虑利用上述发展援助，落实全球发展倡议，解决菲方紧迫的发展问题。

菲新政府重视平衡外交

新加坡《联合早报》称，马科斯就任总统以来，一直主张菲律宾“持续做所有人的朋友，不与任何人为敌”。不过，美国似乎并不想让菲律宾同中国走得太近，频繁利用南海问题挑拨两国关系。如何看待美国因素对菲律宾外交政策的影响？

许利平注意到，马科斯去年9月曾访问美国，去年11月美国副总统哈里斯曾访菲，登上靠近南海的巴拉望岛。菲律宾国防部消息称，美国今明两年还将耗资6650万美元，协助菲律宾修建军事设施。

“杜特尔特执政末期，美菲合作已出现回暖态势。美方推进‘印太战略’、以大国竞争为目标深化对菲防务合作，值得中方警惕。”许利平说，“但另一方面，马科斯也表示要非常谨慎地处理对美、对华关系，意味着他不愿过度偏向一方。虽然菲律宾是美国的传统盟友，但向美国一边倒并不符合自身利益。同时，马科斯政府与拜登政府在人权等议题上的分歧，也在一定程度上缩小了双方合作空间。

许利平指出，对于海上问题分歧，只要中菲双方坚持既有共识，做大合作蛋糕，两国友好合作的大船就不会改变航向，前行之路只会越走越宽、行稳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