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本周会被起诉吗？政治影响后果如何？

在纽约州的大陪审团起诉某人之前，这个人通常有机会向陪审团作证。这个机会是一个迹象，表明调查已经结束，检察官正在给目标一个机会，让他或她讲述自己的故事。通常情况下，潜在的被起诉对象会拒绝这样做，并等待时机再发起防守。

最近几周，曼哈顿检察官邀请唐纳德·川普向一个大陪审团作证，该陪审团正在调查他在2016年竞选期间向色情明星斯托米·丹尼尔斯(Stormy Daniels)支付的秘密封口费，据称他与丹尼尔斯有婚外情。许多法律观察人士将这一举动解读为陪审团可能很快起诉川普的迹象。周末期间，川普表示，他预计将于本周被捕。

如果这种情况发生，那将是前所未有的事件。其他美国总统，无论是在任总统还是前任总统，都没有被指控犯罪。

这起案件究竟是怎么回事，支持和反对指控川普的论点各有哪些？这会对他、其他2024年共和党候选人和拜登(专题)总统产生哪些潜在政治后果？

封口费的细节

在2016年总统大选前不久，丹尼尔斯收到了一笔13万美元的报酬，作为对她与川普10年前的婚外情保持沉默的回报。这笔钱由川普当时的律师迈克尔·科恩(Michael Cohen)垫付，川普在担任总统期间用个人支票把钱还给了科恩。2018年，科恩承认了与付款有关的罪行，并在监狱服刑。

丹尼尔斯原名斯蒂芬妮·格雷戈里(Stephanie Gregory)，在路易斯安那州巴吞鲁日(Baton Rouge)一所摇摇欲坠的牧场房子里长大。2006年7月，27岁的她在内华达州的名人高尔夫锦标赛上遇到了当时60岁的川普。

丹尼尔斯在2018年的回忆录《完全披露》(Full Disclosure)中写道，她在高中毕业前开始跳脱衣舞， 23岁时她开始出演色情电影。

遇到丹尼尔斯时，川普基本上已经从房地产大亨转变为真人秀明星；他没有带着第三任妻子梅拉尼娅(Melania)去看比赛，因为当时梅拉尼娅刚生了儿子。川普和丹尼尔斯先是在高尔夫球场相遇，后来又在礼品室相遇，他邀请她吃饭。后来，他偶尔会用一个屏蔽的号码给她打电话，据丹尼尔斯称，两人的关系一直维持到2007年。

2016年，丹尼尔斯开始寻求向媒体或出版商兜售自己与川普的独家故事，最终，科恩同意支付13万美元封口费，条件是丹尼尔斯如果谈论与川普的婚外情，她将受到严厉的经济处罚。科恩表示，川普已经批准了这笔付款，但他与川普集团的首席财务官在讨论了通过公司汇集资金的方案后没有通过，最终科恩从自己的房屋净值信贷额度中将这笔钱转到特拉华州一家空壳公司的账户，再电汇给丹尼尔斯的律师。入主白宫后，川普用个人支票分次偿还了科恩。据报道，科恩持有他与川普讨论相关事务的电话录音。

如果大陪审团真的对川普提出指控，曼哈顿地区检察官阿尔文·布拉格(Alvin Bragg)将负责此案。布拉格可能会指责川普掩盖对科恩的报销。在纽约，如果伪造商业记录是为了掩盖另一项罪行，可能会被视为重罪——另一项罪行可能是违反了选举法：科恩在大选前向丹尼尔斯付款封口。川普最有可能面临的指控是最高可判处四年监禁。

为什么要起诉他？

这样做有两个主要理由：证据和川普行为更大的背景。

川普违反法律的证据似乎很充分：包括科恩和其他人的证词，以及川普对科恩的个人支票。在一场势均力敌的总统竞选的最后几周，封口费和对封口费本身的掩盖，似乎公然违反了竞选财务规则。忽视这一违规行为可能会鼓励未来的候选人也忽视这项法律。

没错，检察官通常会尊重总统，但川普和其他任何一位前总统都不一样。他多次表现出对两党前任遵循的法律和传统的蔑视：他在任期间撒了成千上万个谎；拒绝参与和平的权力交接；利用总统职权为公司谋利；迫使外国领导人抹黑政治对手；还有更多。在某种程度上，如果有人一再忽视法治，法治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为什么不起诉他呢？

在纽约案中不起诉川普还有两个主要理由。一个是法律上的，一个是政治上的。

这个案子将依赖于两项指控的结合——伪造商业记录以掩盖竞选财务违规——纽约检察官以前从未以这种方式结合过。

在纽约，伪造商业记录可能构成犯罪，不过属于轻罪。要将该罪行升级为重罪，布拉格先生的检察官必须证明川普的“诈骗意图”包括实施或隐瞒第二次犯罪的意图。

在这种情况下，第二项罪行是涉嫌违反了选举法。虽然封口费本身并不违法，但检察官可能会争辩说，13万美元的支出实际上变成了对川普竞选活动的不当捐赠，理由是这有利于他的候选资格，因为它让丹尼尔斯闭嘴了。这样一来，两项指控就结合在了一起，据法律专家称，纽约检察官以前从未在涉及总统选举或任何联邦竞选的案件中将伪造商业记录指控与违反州选举法的指控结合起来。因为这是未知领域，法官有可能将其驳回或将重罪指控减为轻罪。

除此之外，即使川普被起诉，对他定罪或将他送进监狱也可能具有挑战性。一方面，川普的律师肯定会援引科恩的犯罪记录来攻击他的信誉。（检察官可能会反驳说，这位前律师多年前代表他当时的老板撒谎，恰恰最适合说明川普本人的行为。）

即使罪名成立，也只是低级重罪。如果川普最终被定罪，他将面临最高 4 年的刑期，尽管监禁时间不是强制性的。

除此之外，联邦政府有一套调查总统和候选人的程序，这是民主党和共和党律师在过去几十年里打磨出来的。当然，川普也是2024年总统候选人。在当今两极分化的政治环境中，不难想象，这起案件的起诉可能会降低地方党派检察官未来对国家政客提起诉讼的门槛。

川普是怎么为自己辩护的？

地区检察官办公室的检察官已向川普的律师发出信号，称他可能面临刑事指控。

检察官已经在大陪审团面前讯问了至少八名证人——包括封口费事件中的几乎所有主要参与者。周一，陪审员可能会听取辩方证人的陈述，再次暗示检方的陈述接近尾声。潜在被告可以要求陪审员代表他或她听取证人的证词，但陪审员可以选择是否愿意这样做。

一旦大陪审团证人完成证词，检察官将需要向大陪审团提出指控，大陪审团将对起诉书进行投票。

川普称这项调查是在他成为总统之前就开始的针对他的“政治迫害”，并称身为黑人和民主党人的检察官布拉格是受政治驱使的“种族主义者”。这位前总统一直否认与丹尼尔斯有染。

周六，川普在他的社交网络Truth Social上发帖，宣布他即将被捕，并呼吁他的支持者“抗议，夺回我们的国家！”——言辞让人想起他在2021年1月6日袭击美国国会大厦前几周的帖子。

川普团队正计划对布拉格进行一系列政治攻击，并准备将任何指控错误地描述为民主党对他的协调攻势的一部分。

政治影响

从短期来看，起诉似乎有可能在政治上帮助川普。这样会吸引别人的注意，而且他有陪衬的时候往往表现得最好。

纽约时报记者玛吉·哈伯曼(Maggie Haberman)表示：“我确实认为，如果真的遭到起诉，将会激励他的支持者。他将称这起案件无关紧要，他将坚称这是民主党针对他的更广泛阴谋的一部分，目的是帮助拜登总统连任。他已经在靠它筹集资金了，他会把这件事推销给他的支持者，把它作为他竞选活动的核心内容，让他再次成为受害者。”

纽约时报首席政治分析师内特·科恩(Nate Cohn)表示同意：“许多共和党精英会为川普辩护，短期内甚至可能会有一些有限的好处。”

但内特也认为，川普2024年竞选的风险最终似乎大于潜在的好处。除了川普在2020年的失败和他的盟友在2022年中期选举中的糟糕表现之外，一项起诉可能成为一些共和党选民寻找替代人选的又一个原因。“我认为川普的不利方面显然比有利方面多得多，”内特说。

共和党资深策略师利亚姆·多诺万(Liam Donovan)提出了一个不同但相关的观点：起诉可能会在初选中帮助川普，但在对抗拜登的竞选中伤害他。多诺万说：“在他需要扩大支持率的大选中，法律升级将是一个重大打击，但任何在支持或反对川普情绪方面分化初选的事件，都只会加强他的核心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