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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龙一去世了 大半个圈子都会震荡

很心碎,外媒传来消息——

71岁的坂本龙一,与世长辞。

一位日本音乐家的离世,却在中国掀起了巨大的悲伤。

周星驰、张钧甯、谭卓、张新成等明星发文悼念。

消息很快登上了热搜,与这件事一同霸屏的还有这样一句话——

“真实地活下去,不要忘记每天看月亮。”

网友们悲恸,跑到他的微博下留言哀悼:

其实早前国内的论坛还盛行时,就流传过一句话: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喜欢坂本龙一的,和不认识坂本龙一的。

这并不是夸张。

2018年,坂本龙一秘密访华,直接让北京文化圈儿炸了锅。

有没有跟坂本龙一合影,成为评判一个人在圈儿里地位高低的依据。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坂本龙一——

曾经全亚洲少女的恋爱幻想对象以及足够让人愤慨不公的闪亮天才!

可如今知道他传奇的人,还是太少了......

01

幼儿园成名曲

坂本龙一第一次与音乐相遇,是在幼儿园的钢琴课上。

对3岁的小朋友,老师很难有什么期待。等到4、5岁时,坂本龙一就能完成老师交给他的作曲作业——《兔子之歌》。

那天,他捧着薄薄一页纸走到老师面前,感觉复杂:

“我想我大概品尝到了喜悦的滋味,还有些难为情。”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日本幼儿园都有钢琴课,坂本龙一本能接触到音乐,还得感谢母亲。

母亲在日本九州经营着一家帽子店,自己是设计师,是他坚持把坂本龙一送进自由学园。

但父亲坂本一龟是个截然不同的人,死板并沉迷自己的工作。他正忙着给三岛由纪夫、高桥和巳等作家出书,一整个月都没法回家见上儿子一面。

沉浸在工作中的他并不知道,他还在读小学的儿子已经迷上了一个人:巴赫。

因为坂本龙一是左撇子,而巴赫钢琴曲,像赋格、三部创意曲这类,通常需要用左手弹奏旋律,右手伴奏。

对坂本龙一来说,轻松又有趣。

不过很快,升上初中的他就换了偶像——披头士。

“这个乐队实在是酷极了!”

坂本龙一被照片击中,下了课就用零花钱去买了披头士的唱片。

音乐、狂野、人群、荷尔蒙.....这一年,随着披头士乐队世界巡演的开展,“披头士狂热”达到了巅峰。

他们的歌声刺激着所有欧美年轻人的心脏,也唤醒了坂本龙一压抑已久的激情。

自从沉迷披头士,坂本见人就问:你知道披头士吗?

但彼时披头士还没有火到日本,大部分情况下,他得到的第一反应都是:

“那是什么鬼东西?”

然后被人用鄙夷的眼神审视。

但这不妨碍坂本龙一的喜欢,也是这时起,坂本龙一留起了标志性的长发。

他叛逆的青春期也跟着长发一起长了起来!

02

走火入魔

因为摇滚乐,坂本龙一逐渐对从小学习的古典乐丧失了热情。

他喜欢更激烈、冲撞的东西,比如打篮球。

尤其在篮球场上拿着球随意一摆弄,就能吸引一波热切旁观,比整日坐在家里的钢琴上,枯燥的练习,爽多了。

△ 高中准考证的照片,解开的第二颗纽扣意味着“小小的叛逆”

但爸妈坚决反对他打篮球,怕伤到手:“是要继续学音乐还是要打篮球,好好选一个!”

坂本龙一脱口而出:“打篮球!”

然而很快,他就后悔了。

越认真打篮球,他就越觉得自己的体内好像流失了什么东西,无所适从。

没有音乐的生活,他一点也不快乐。

好在,为时不晚。

“我原来是如此喜爱音乐啊!”

觉醒后的坂本龙一找到篮球队长说:“我想退出球队。”

为此,他也付出了代价。

那天,坂本被队长拖到走廊尽头的阴暗处,狠狠揍了一顿,长头发都被扯掉好几撮。

但坂本很高兴,像是一场仪式,他正式退出了球队。

接着,他找到钢琴老师家,深鞠一躬,请求原谅:“请让我回来上课!”

而这一回,重新开始学习,坂本很快又有了新偶像——德彪西。

偶然听到德彪西的《弦乐四重奏》,坂本龙一像第一次听见披头士一样,极度震撼,深深着迷。

△ 德彪西

甚至一度相信,自己就是这位生于一百多年前,法国的现代音乐大师德彪西的转世。

还在笔记本上练习签名“Claude Debussy”,整整写了好几页。

“我为什么会住在这里?为何说着日语而不是法语?”

他觉得费解。

当然,这种魔怔只是暂时的,因为社会动荡即将笼罩一切。

03

迷人学长

1967年,坂本龙一考上了名校:新宿高中。

入学没多久,他看到一位高年级学长头上缠着纱布来上学。坂本好奇地凑过去问:“发生了什么事?”

“在砂川干了一架。”

坂本听了,觉得这位学长就像史蒂夫·麦奎因一样酷,但真实的情况却不似他想象的那般有趣。

这位学长参加的,是那场著名的砂川学运。

一时间,社会动荡,劳工罢工。五百多万民众上街抗议,十万多人一度包围国会大门。

混乱中,一名东京大学的学生桦美智子身亡。随后,京都大学学生山崎在羽田斗争中丧生。

而坂本逃课去爵士咖啡馆里听自由爵士音乐时,经常能看到搞学生运动的人聚在那里,抽着烟讨论着什么。

为了搭讪女孩子,坂本龙一选择凑过去聊政治:“越南现在发生的事,你的看法如何?”

“我觉得战争是不对的事。”

“我赞成你的看法,我们明天一起去游行吧。”这便是搭讪成功了。

高三那年,学运蔓延到了新宿高中。

学生们展开罢课抗议,要求校方同意七条具体诉求,包括废止校帽校服、免除一切考试、停止使用家庭联络簿等等。

在很多同学的印象里,有这样一幕定格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在被障碍物封锁的新宿高中里,帅气的学长坂本龙一曾举起喇叭,高喊打破教育制度。

随后,他头戴安全帽,激昂地为学生弹奏德彪西的曲子,以团结士气。

但批斗归批斗,出于对学音乐的渴求,坂本龙一最终还是妥协,参加了统一的升学考试。

大学入学考试那天,考生被要求7小时写一首奏鸣曲,坂本龙一潇洒地第一个交卷走出教室。

而这,只是他用音乐征服世界的前奏。

04

天才乐队

1978年,26岁的坂本龙一刚研究生毕业,遇见了两个“小混混”,高桥幸宏和细野晴臣。

这俩人与坂本龙一不一样,一天专业的音乐训练都没受过,但却特别会做音乐。

三人一拍即合。

那时,坂本因为学历独树一帜地高,大家都打趣他:“你以后会不会成为教授?”

现在,坂本龙一的“教授”称号就由此而来。

但此时嬉笑的三人并不知道,这个称号很快就要走出日本,被全世界熟知。

三个人创造的乐队叫Yellow Magic Orchestra(黄色魔术乐队)。

很快便鼓捣出第一张同名专辑《Yellow Magic Orchestra》。

可是,在日本发行后,压根没卖出去几张。

日本人不识货,美国人却喜欢得很。

不久,美国摇滚乐队Tubes看上了YMO,还邀请他们做自己演唱会的暖场乐队。

开场前,坂本不客气地想:这种类型的音乐,美国人听得懂吗?

结果却大大出乎他意料,YMO在美国一炮而红。

成立的第二年,YMO就举办了世界巡回演唱会,伦敦、巴黎、纽约......几乎登上了全世界所有最耀眼的舞台。

第二张专辑《Solid State Survivor》里的一首单曲《Behind the Mask》,被迈克尔·杰克逊和艾里克·克莱普顿选中翻唱。

后来,几乎所有日本流行的电脑游戏里,都用了YMO的曲子做配乐,像《Tong Poo》《Technopolis》。

以至于日本80年代的小学生群体中,他们的人气异常高涨。

连东野圭吾也称他们为“天才“。

但很快,坂本龙一就厌倦了。

05

出走乐队

80年代日本经济腾飞,西方社会开始出现“日本文化期待论”。

汽车、电视、软件,文化、科技......只要是日本的,无论是什么,都大受欢迎。富士、本田、索尼等一大批日企随之崛起。

日本社会也注意到YMO在国际上的巨大声誉,试图将他们打造为和索尼、富士一样的昭和时代象征。

YMO的一举一动都被国内媒体密切关注的,有电视台甚至专门针对他们的巡回演唱会做了特别节目。

这样热烈的关注让坂本龙一无所适从。

他甚至开始讨厌起YMO:

“我根本不想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YMO害的。”

成名后的十个月时间里,坂本龙一都宅在家里,几乎不出门。

此时,埋藏在三人之间的矛盾,也逐渐显露出来。

坂本龙一的音乐理念与其他两人几乎完全不同,却又不得不在创作中妥协。

不和乐队工作的时间里,他就把YMO当成假想敌,创作了自己的个人专辑《B-2Unit》,把在YMO没办法做的极端音乐放了进去。

“如果YMO是正,那我就是负。YMO是白,那我就是黑。”

1983年,YMO终于在发布第六张专辑“Naughty Boys”后,宣告解散。

这一年,海峡对岸的中国,Beyond才刚刚成立,大街小巷飘扬着的声音是邓丽君的“靡靡之音”,华语乐坛即将开启辉煌的篇章。

与YMO告别的坂本龙一,即将踏上这块父亲走过的土地。

而这得从一位情色片导演说起。

06

成为演员

坂本龙一第一次见到意大利情色片导演贝托鲁奇,是在这一年的戛纳影展上。

通过大岛渚的介绍,两人热聊起来。

在喧闹嘈杂的宴会厅里,贝托鲁奇兴致勃勃地端着酒,跟坂本说自己想拍摄一部电影《末代皇帝》,两人就这么站着聊了1个小时。

或许是因为一见如故的情谊,又或是俊朗的外貌让贝托鲁奇记忆深刻,3年后,《末代皇帝》在紫禁城开拍,坂本龙一被邀请饰演臭名昭著的伪满洲国民政部警务司长甘粕正彦。

不过,此时的贝托鲁奇一定想不到,看似文质彬彬的坂本龙一是个这么“难搞”的主。

对于剧本里安排甘粕正彦切腹而死,坂本龙一无法接受,固执地不愿配合。

坂本找到机会去说服导演:“一提到日本人,就会联想到切腹,像这种刻板印象,你应该也觉得丢脸。”

贝托鲁奇对他伤透了脑筋,只能将剧情改成了举枪自尽。

还有一场“甘粕正彦”很重要的戏,要对着“溥仪”大吼:“你只不过是个傀儡,是我们日本的玩偶。”“Asia belong to us.”(亚洲属于我们)

这种感觉也让他对自己的国家有了更多的思考。

尤其是剧组从紫禁城转移到大连后,坂本想起父亲曾作为学生兵,在这里短暂驻扎。

他看着眼前这座城市,拍摄着这部描述当时“伪满时期“的电影,仿佛一下子感受到父亲的战争体验。

而这些都被他放进《末代皇帝》的电影配乐里。

07

封神之作

导演邀请坂本进组时,压根没提过要他配乐这件事,只让他当演员。

直到一个电话打过来:“你来做配乐吧。”坂本龙一以为是创作其中一幕“登基仪式”的音乐,随口就答应了。

没想到导演说的是,一星期之内,写出整部片子,时长3小时38分钟的配乐。

坂本不干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导演只能刺激他:“不管是什么样的音乐,埃尼奥(意大利作曲家)可都是当场就立刻写出来哦。”

坂本龙一就吃这套,于是他不眠不休地一连写了44首曲子。

结果你应该知道了,坂本龙一凭借这部电影里的配乐《Where is Armo》《Rain》,获得了第60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原创配乐奖,开启他的事业第二春。

他太爱给电影配乐了,大岛渚邀请他拍《战场上的快乐圣诞》,坂本龙一傲娇地说:“你得让我做配乐,我才来演。”

除了《战场上的快乐圣诞》《末代皇帝》,坂本龙一的配乐巨制还有很多,其中最著名的大概要数2015年的《荒野猎人》了。

没错,就是那部助小李子问鼎奥斯卡影帝的电影。

坂本龙一也成为各大导演背后的那个男人,他的存在总让电影有意想不到的呈现。

当艺术技艺已经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坂本龙一的逐渐开始思考更多,他的创作也因此走向一个又一个巅峰。

08

世界大师

2001年“911事件”发生那天早上,住在纽约西村的坂本龙一被“轰”的一声巨响吵醒,一出门,就看见眼前的双子塔在熊熊燃烧。

可掠过的鸟儿感知不到这大火背后的巨大悲伤,照旧像往常一样飞过,这让坂本龙一觉得无奈:“这一刻,我对自然和人造物大火的对立充满了兴趣,鸟儿为什么能够若无其事飞过呢?”

△ 坂本龙一亲手拍的照片

2003年美国进攻伊拉克,那个被搅得尸横遍野、像地狱一样的地方,却被欧美国家称为“第三世界”。

他觉得不对劲,转而是愤怒:“这个世界上普遍存在着差距与断层。”

为此,他创作了专辑《Chasm》(裂隙)。

他不明白为什么人类要给自己带来这么多苦难,他问自己,也问世界,人类原本的生活是怎样的?

他去肯尼亚、南极、格陵兰岛找答案。

肯尼亚的土著们住在自己搭建的屋子里,一出门,就能看见壮丽的风格,他们唱歌跳舞,脸上洋溢着热情,没有一丝防备。

在冰川中间,他轻轻敲动镲片,感受着余音混合着风和水滴的声音。

即使在家里,他也无时不刻在倾听。他会把水桶套在脑袋上,走到院子里,挺雨水打在桶上的声音。

2012年,他去探访福岛核电站,将探测器的警报的声音录下来,放在自己的专辑中。

那年,他还去参加了以“再见核电站”为主题的反核集会示威活动,参与人数超过10万人。

“无论我们说什么,上头的人都听不见,最终又回归沉默,日本人已经沉默了40年。”坂本觉得无奈。

“不管是核电站事故和灾区的一些问题,还是灾后日本的政治状况、社会情况,全都每况愈下……如果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会感到非常压抑。我做不到视而不见。”

他写道:“人与人之间无法跨越的这道鸿沟,让我感到彻底的挫败。”

这些关怀,也让他成为世界大师,无人能及。

在一次采访里,许知远去纽约访问坂本龙一,彼时坂本龙一已经在大把大把地吃鼻咽癌的药,吞咽困难。

“为什么永恒对你那么重要?”许知远问。

坂本龙一没有丝毫犹豫:“因为我们会衰老,会死亡。”

这些年,坂本龙一一直与癌症共生,但他从来都没有停止创作。

“为了不留下遗憾,我只想创造出更多拿得出手的作品。”

“我想制作我死了以后还会有人听的音乐。”

2020年初,武汉疫情最严峻的时刻,坂本龙一通过直播制造一场特别演出。

很多人注意到,他演奏的钹上,就刻着“武汉制造”的字样。

那场“疫情特别线上音乐会”,抚慰了不少人。

只是没想到,再听闻他的消息,竟就是诀别。

我想,一个世界级的艺术家之所以能够打动所有人,就在于他曾通过作品,表达了对全人类的悲悯和同情。

这种共情是不分国界,不分立场的,他的存在,是全人类的财富。

如今,他去世了,但音乐永存。

而被记住的,才是永生的。

你的每次倾听,何尝不是他生命的另一种延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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