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无忧资讯 /
  2. 全球 /
  3. 命运遇病毒 怎样去找都没有特效药 /

命运遇病毒 怎样去找都没有特效药

3年疫情,让很多人对病毒有了切身感受。

其实我们都生活在各种病毒的包围和侵袭之下,之所以能安然地活着,大概是因为身上具有了抗体因而与病毒和谐相处了。

最近刷了热播国产剧《漫长的季节》,五味杂陈。

一个最大的感受是,我们的命运其实也是被病毒包围和侵袭的,能不能活得长久或活得“更好”,要看能否及时获得“抗体”。

一个女孩儿从小遭养父猥亵甚至性侵,这种严重的“侵犯”——像恶性病毒一样,它具有隐蔽性,道德无效,法律失明;因而她对这个病毒无药可医无可奈何,只能自己慢慢强大起来,产生“抗体”。这显然是很难、很痛的,比我们感染新冠病毒的时候难多了,痛多了。

《漫长的季节》好评如潮,被吐槽也不少。

压抑、幽默、悬疑、烧脑、诗意等等也罢;过于巧合、过于极端、欠缺逻辑也罢;抄袭或致敬《杀人回忆》等等也罢;东北的铁锈年代的伤感也罢,都不是我最关心的——最感慨的,还是剧中人对命运的无力感,命运的病毒,躲无可躲。

对命运的无力感,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增长。人过中年,会觉得命运莫测,会逐渐信命。大约是因为感受到了病毒的毒性和传播路径实在难以掌控,就像人类对新冠病毒基本上束手无策最后全凭“硬扛”一样。

这种无力感是超越时代的,不会因为“时代变好”而减轻。无论生活在1970年代还是1990年代,还是生活在2010年代,人生道路都在江河之上。一场风暴固然极可能操控或倾覆无数人理想中的航程,而某个细小的浪花诸如一次偶遇,一个眼神儿,也可能导致命运的转向或沉沦。

《漫长的季节》,故事设定在东北某重工业城市,大约1998年和2016年两个时间刻度。18年的时间一笔带过,却是沧海桑田。时代洪流与细小浪花,将一些人打翻在地,他们挣扎的过程中,有的死了,有的老了却也没能走出某个季节。在洪流之中,在浪花之间,有的人在被虐中病变,于是互害,有的人什么都没做错却卷入深渊,有的人在阴差阳错中感受到人生如梦。

在第一个时间刻度,东北已经失去光泽,锈迹斑斑,钢厂劳模王响面临下岗。从出生到中年,都在这个包管“生老病死”的大厂中生活,王响眼看着大厦成为“危楼”却不愿意相信它即将到来的垮塌。

那个大厂,颇像一个正在崩溃的朝廷,虽千疮百孔,但权力依然在主导一切。厂长继续操控工人的命运,保卫科长依然耀武扬威。为了孩子能够顶班,王响给厂长送礼,提前做了“心里建设”:厂长是工人的公仆,厂长和工人就是一家人,所以给厂长送五粮液,有啥不妥?连王响这种劳模都在“放弃底线”,其他人倒卖工厂配件之类的“违规行为”就更多了。大船沉没之前,监守自盗也有了底气。

社会在巨变。将近二十年的“改革开放”让那些计划经济时代的“既得利益者”——东北大厂渐渐倾斜、倒塌。为了生存,厂里的高层在忙着捞取最后的利益,长期以主人翁自居的底层出现了“丑行”甚至“恶行”。一开始会觉得那些作恶的人是真的坏,可是细究下去,不变坏很“难活”。

所谓的社会巨变,不过是社会病症集中爆发之后,一番“吃药打针”产生的后果。大厂巨变的成本,终将被“大厂主人翁”们承受。这是故事的线索之一,具有明显的时代特征。

《漫长的季节》还有一条重要的线索,是超越时代的那种,就是在任何时代都会存在的一个现象——某个病态的或变态的人,可以影响一系列的人。这种影响有的深入骨髓,比如沈墨遭到养父的猥亵、性侵所留下的阴影;这种影响有的就是蝴蝶翅膀掀起的微风,但在阴差阳错之下也能毁掉一连串的人。

这个线索,更压抑,更隐秘,也更让我受触动。

如果王响的儿子王阳没有那次偶遇沈墨,沈墨养父的恶就不至于让王阳卷入杀人旋涡,当然也就不会有王响后半辈子的悲伤与绝望。那种产生爱的火花的偶遇,如同一个“健康人”与一个“病毒感染者”一次擦肩而过,命运便改变了。这种命运中的细节,不是某个时代特有的。

在失去儿子多年之后,王响向龚彪感慨——我年轻的时候贼不信命,我越老越发现我错了,咱的命都给定下来了。龚彪作为大厦将倾之际分配到钢厂的大学生,要比王响年轻十几二十岁,也曾意气风发,经过十八年的暴击,他问王响——咱就活该这命?我咋就不服呢?咱的命谁安排的?你叫他过来我好好跟他唠唠。王响说——我要是能找着他,我肯定跟他玩命。

王响说出了最深沉的无力感。

厂长让他下岗,他还能冲上主席台跟厂长玩命。可是,他明明知道自己糟糕的命运是被安排的,却不可能知道是谁安排的。想玩命,没对象。

正如病毒虽是具体的,却是难以看见的。它侵袭了你,你除了承受,别无他法。承受的过程中,有的人没了,有的人航向变了。命运的不可捉摸或不可解释,就类似于此吧。

王阳与沈墨一次美好的相遇,演变出了一系列的命案,没有理由,没有端倪。如果有理由有端倪,是可以警示他人如何避免的,但是没有。

茫茫人海,沈墨怎么就遇到一个禽兽养父和无良养母?怎么就遇到了人渣港商?总是被别人“选中”而自己毫无选择权。

面对不期而遇的不幸,面对不期而至的坏人,常常是挣扎之后处境更糟糕。如果沈墨对糟糕的命运逆来顺受甚至成为或与恶人“和解”,让自己变成一个她所唾弃的“动物”,是不是就不会活得那么惨,甚至会活得“很好”?

什么叫与命运“和解”呢,就是逆来顺受,就是忍气吞声,就是麻木,就是躺下,甚至是遭到强暴之后与强暴者眉来眼去,然后将这一切合理化甚至美化。

殷红在娱乐城出卖肉体,沈墨在娱乐城弹钢琴。殷红觉得俩人都是“出卖”,自己并不比沈墨低贱。这么说,在逻辑上倒是没有问题,可是她怨恨沈墨作为大学生可以“卖高价”,她便病变了,成了病毒。

对比二人对命运的态度,可以说殷红对糟糕的命运已经产生了“抗体”,因而能够在欢场游刃有余。沈墨则没有抗体,她因为在精神上高洁,而易被病毒吞噬。遭到坏人强暴,她杀掉那个坏人。

如此对比下来,实在让人压抑——是不是必须向侵袭而来的病毒下跪,才能增加我们在命运欢场里生存下去的概率?

漫长的季节里,没有答案。病毒一直在,没有特效药。倏忽一辈子。

网友评论

网友评论仅供其表达个人看法,并不表明 51.CA 立场。
x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