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吃大蜗牛,台湾豪门差点被团灭
你或许听说过,非洲大蜗牛是十分危险的动物。
2022年,广东有一位10岁男孩在发烧、头痛两周之后,被诊断为广州管圆线虫引起的嗜酸性脑膜脑炎。他的家人说,孩子最近爱把小区里的“大蜗牛”抓起来玩。医生说那些蜗牛就是非洲大蜗牛,也是广州管圆线虫寄生的宿主之一。
经过治疗,把玩非洲大蜗牛的小孩康复了,相比之下,生吃非洲大蜗牛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1985年,台湾金兰酱油的董事长钟秋桂一家误信了“生食蜗牛补身”的说法,将家中喂养的非洲大蜗牛生吃,结果三代五口人死于广州管圆线虫感染,整个家族险些灭门,只有钟秋桂的小儿子因为身在海外躲过一劫。
虽然,非洲大蜗牛引发的惨剧一点也不少见,处理蜗牛时稍有不慎就可能发生危险,但今天世界各地仍然有许多人把这些动物当作美食。而最近,有南非的研究者发现,早在17万年前,人类就已经在吃非洲大蜗牛了。
17万年前的烤蜗牛
非洲大蜗牛科(Achatinidae)又叫玛瑙螺科,当中包含了超过一百个属,数百个物种,它们都是中型到大型的陆生蜗牛,有不少物种可以长到人的巴掌那么大。
对远古时期过着狩猎采集生活的人类来说,大型蜗牛既有丰富的蛋白质,运动速度又十分缓慢,且肉质柔软容易咀嚼——如果可以安全食用的话,应该是非常理想的猎物了。
而蜗牛虽然是无脊椎动物,却有矿化的外骨骼,也就是蜗牛壳,帮助它们跨越时间留存在考古记录里——这样,科学家们就有机会看到人类享用非洲大蜗牛的历史。
2017年,有研究者在南非的边境洞穴(Border Cave)进行挖掘时,找到了不少大型陆生蜗牛的壳的碎片。科学家根据碎片的尺寸、弯曲程度和纹路判断,它们属于非洲大蜗牛科,并把它们归入了Metachatina kraussi这个物种。
边境洞穴,位于南非与斯威士兰的交界地带,处在悬崖之上,风景宜人。从大约22.7万年前开始,就有人类断断续续在此定居了。而在这处遗址上,17万年-7万年前的沉积物之中,非洲大蜗牛遗骸出现的频率最高。研究者推测,这段时期非洲大蜗牛很可能已经是边境洞穴居民常规饮食的一部分了。
科学家之所以这样想,不仅是因为挖掘出的蜗牛遗骸数量多。除此之外,这些遗骸所属的蜗牛种类比较单一;常常有草席或石器的残片(作为人类活动的痕迹)与蜗牛遗骸存在于相同的沉积层;找到的蜗牛壳几乎没有完整的,基本都是碎片;一些碎片与另一些碎片相比,外表很像被火烤过的样子……许多线索让研究人员越发觉得,十几万年前的古人日常在吃非洲大蜗牛。
当然,只是推测还远远不够。鉴于之前有研究表明,这座洞穴里的人类曾经为了处理食物而燃烧过木材,那么在此基础上,假如能证实那些古老的蜗牛真的被加热过,洞穴居民“把非洲大蜗牛抓来烤着吃”的情节会变得更有说服力。
今年4月,一项新的研究发表了。科学家从同一个物种(Metachatina kraussi)的非洲大蜗牛中找来一些现生个体,把壳的碎片放进马弗炉(muffle furnace)里加热,然后观察蜗牛壳的颜色和结构,会不会变得像它们十几万年前的亲戚一样。
研究者为现生蜗牛的壳设定了各种不同的加热条件。加热温度低至200℃,高至550℃;加热时间短至5分钟,长至36小时。
结果发现,用比较高的温度加热(如350℃以上20分钟,或500℃以上5分钟)之后,原本白色蜗牛壳会变得煞白。原本是米色或棕色的蜗牛壳,也会在加热过程中逐渐变白。但煞白还不是终点,用500℃加热20分钟后,白色蜗牛壳会变灰;用550℃加热5分钟,棕色蜗牛壳也会变灰。
而在2017年边境洞穴出土的蜗牛壳碎片之中,约有15.3%是灰色的,它们好像在告诉科学家,自己曾经被热透了。
除了色彩变化,蜗牛壳上原有的光泽也会随着加热逐渐消失,获得亚光表面,因为负责制造光泽的有机物消失了。2017年挖掘出的那些蜗牛壳碎片,有82.6%是米色的:其中一部分米色碎片表面富有光泽,还有一部分是亚光的。
蜗牛壳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钙,加热不仅会改变它的外表,有时还能改变它的结构,从原本的文石转变为方解石。不过,只有在500°C加热5分钟,450°C以上加热20分钟,和350°C加热12小时这几种情况下,检测到了从文石到方解石的转变。
结构的改变会为蜗牛壳带来不规则的裂纹。科学家发现,那些加热后产生了裂纹的蜗牛壳碎片,同时也是缺乏光泽的碎片。而在边境洞穴遗址上,从17万年前到7万年前的各个时期,都有一些蜗牛壳碎片带着与实验室加热后的碎片相似的裂纹。
经过这番对比,科学家有理由相信,在17万年-7万年前,这座洞穴的人类住户已经有了烤着吃非洲大蜗牛的习惯。他们说,虽然蜗牛也有可能是在人类烧火的时候被意外烤熟,但那样就没办法解释它们的壳为什么是碎的了。
从这些不完整的蜗牛遗骸当中,研究者仿佛还看到了古人的群居生活:一部分人从外面抓了非洲大蜗牛带回洞穴,烤熟之后与其他同伴分享,特别是老人和小孩,他们的牙口可能不容易嚼烂那些更有韧劲的肉,而软嫩的蜗牛或许更适合他们。
但你千万不要模仿
此前,一些科学家其实也在考古记录中找到过人类食用陆生蜗牛的证据,但学界一种比较有影响力的观点认为:在大约1.5万年-1万年前,蜗牛和其他一些小型猎物才成为了人类饮食中重要的一部分。而今年这项新的研究,把人类食用非洲大蜗牛的习惯,直接推到了17万年前。
他们的发现,挑战了前人的重要观点,但这可能还不是各位最关心的事情。看到现在,或许你心里想的是:不是说有可怕的寄生虫吗,古人怎么会养成把非洲大蜗牛抓来吃的习惯,还延续了10万年?哪怕是烤熟再吃,在烤之前用手抓过不是也很危险吗?
如果放在今天,确实如此。在非洲大蜗牛科之中,原产自东非的褐云玛瑙螺(Lissachatina fulica)就常常因此登上新闻,它们身体里的广州管圆线虫(Angiostrongylus cantonensis),可能给人类造成致命的伤害。更可怕的是,褐云玛瑙螺还不是唯一一种能被广州管圆线虫寄生的非洲大蜗牛,同科的不少物种体内都出现过这种寄生虫。
不过,人类因广州管圆线虫感染引发疾病的案例,直到20世纪才首次被发现。而如今科学家也还不清楚,17万年前-7万年前的非洲大蜗牛体内,是不是也住着某种可怕的寄生虫,在威胁人类的性命。
但哪怕古人没有被非洲大蜗牛伤害过,现在的你都要小心周围出没的大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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