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福秦刚被正式免职：习近平“一强松动”的异常事态？

【2023. 10. 25 中国】

李尚福和秦刚被正式免职：习近平“一强松动”的异常事态？

继中国外交部长秦刚之后，同样忽然消失的国防部长李尚福，时隔将近2个月，在10月24日正式公布：免去李尚福的国务委员和国防部部长职务；而先前已被免去外交部长的秦刚，这次也同样再被拔除国务委员的职位，秦李二人的政治生涯已笃定告终。对于习近平的核心团队而言，这仍然是相当罕见的人事异动，加上从未对外界详加说明，当事人也未再露面或公开发言，引发不少中国国内和外界的揣测。

▌前情提要：〈接连消失的中共高层？继秦刚之后，国防部长李尚福失踪之谜〉

现年65岁的李尚福，原本担任中国国务委员、中国国防部长，也是习近平亲自拔擢的亲信之一，但是在今年8月底突然消失，而后传出“因为贪渎而接受调查”，虽然引起国际新闻高度关注，但始终未有任何细节公开，中国官方更不曾对外说明。事隔将近2个月，中国在10月24日晚间透过《央视》的新闻联播宣布：

国家主席习近平10月24日签署第十四号主席令。第十四号主席令说，根据中华人民共

和国第十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六次会议于2023年10月24日的决定：

一、免去李尚福的国务委员、国防部部长职务。二、免去秦刚的国务委员职务。

三、免去王志刚的科学技术部部长职务；任命阴和俊为科学技术部部长。

四、免去刘昆的财政部部长职务；任命蓝佛安为财政部部长。

这是在继前外交部长秦刚之后，第二位在“忽然消失”的处境下被免职的正部长。不过这次的主席令中，并没有交代由谁接任国防部长职位（秦刚免职后，外交部长即由前任的王毅回锅接手）。

此外，关于李尚福被免职的理由，中国官方并没有说明。是否如外传的贪污事件导致？目前也没有进一步证实。李尚福涉入军方弊案的说法，外媒《金融时报》、《华尔街日报》、《路透社》等皆有各自取得的消息来源（包括美国情资透露、也有与中国军方接触往来的匿名官员）都指出，李尚福的确因为弊案而遭到调查，但仍缺乏最直接、具体的证据。微妙的是，就在李尚福消失的9月，军系的中国官媒《解放军报》刊出一篇专文：〈净化社交圈生活圈朋友圈〉，似乎意有所指：

各级领导干部应时刻绷紧纪律和规矩这根弦，踏踏实实干事，清清爽爽交往，管好自己的嘴，不该吃的饭不吃；管好自己的手，不该拿的东西不拿；管好自己的腿，不该去的地方不去。应坚决摈弃“择利而交”的功利化交往、“择权而交”的实用化交往、“择富而交”的庸俗化交往，谨防亲戚朋友的“叙谈叙谈”、同窗故旧的“走动走动”、远亲近邻的“联络联络”，真正做政治上的明白人、打仗上的懂行人、经济上的干净人、生活上的正派人。

这篇《解放军报》专文，被认为可能在影射李尚福及其军中干部的贪污弊案，暗示了李尚福落马的原因，也或有警告的意味。

外界如何解读这次免职李尚福的人事异动？持续追踪的英国《金融时报》指出，短短几个月内就有外交部长、国防部长这样高层的人物被免职，突显习近平领导下的中国政治，情势愈加不透明。《路透社》则点出外交层面的忧虑，对于一些与中国来往的外交官而言，也会对于中共高层突然地消失和撤职有所质疑，更容易联想是否与中国当前的经济疲乏和美中关系有关。

日本《时事通信》的观察则认为，秦李二人双双落马，是习近平一强独霸的结构出现松动；因为秦刚和李尚福原先都是习近平提拔的亲信，但却分别出现了疑似婚外情和贪腐的丑闻，特别是李尚福涉入的弊案疑云，可能让习近平对军方的信任出现危机，而这样与军方紧张的关系，也让中国的军事外交（中国国防部长的职责为军事外交，并非指挥军队）、或是对外用兵的策略添加不稳定的因素。

《朝日新闻》的分析指出，李尚福这样高层涉贪的案件，对于多年来早已发动反腐败斗争的习近平而言，确实是不小的冲击；而秦李相继出现的丑闻，到底是识人不清、或官官相护、结构性的弊病？这些问题要追究起来，亲自拔擢他们的习近平本人，该如何向内或向外追究，都是中共政局复杂又雾里看花的难题。

李尚福先前曾被美国列入制裁名单，主因是2018年李尚福担任中央军委装备发展部部长期间，从俄国采购武器。美中双方的军事高层对话，也在此后随著关系的恶化而中断；如今李尚福被免职，美国方面先前已经释出的“可以恢复沟通”，是否会重回谈判轨道？对此《华尔街日报》的看法相对保留，认为仍要等待确定接任国防部长的人选，才能判断后续的对话可能。

不过与此同时，习近平的动向似乎正透露出访问美国、缓和局势的迹象。

美国总统拜登先前表示，愿意与习近平在美国会面，让美中可以恢复交流对话。就在10月23日，美国政府官员就对外透露，接替秦刚回锅的外交部长王毅，预定和美国国务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见面，其中谈论的事项就包括拜习会的可能性。《华尔街日报》据此分析，王毅的动态是替习近平的访美铺路，在国际局势紧张之际，缓和美中双方的情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