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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亲述:移民26年 如何从留学生变成美国中产

周末和一群朋友聚会。席间有人忆苦思甜,说起初到美国的艰苦岁月,忽然感叹人生已经有一大半是在美国度过的了,实实在在更是个“美国人”了。听得我这个“美国人”也感慨起来。仔细算来,我1998年来美读书,很快将是50有2,我的人生也是一半在中国一半在美国了。

虽然在中国度过了关键的青少年和求学时期,但在美国有更重要的留学、工作、成家、养儿育女等人生篇章。回首这留学到移民再到定居之旅,似乎一步一个脚印,却又似乎步步惊心,但重要的决定大约也就是那么几个,总结成我的“移民三部曲”应是最为贴切。

大八才留美 录取康乃尔

我在合肥的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自动化系读了八年书:我们的本科那时是五年制,研究生则是三年制,跟其他很多大学不一样。在科大读研究所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戏言那三年分别是“大六”、“大七”、“大八”。

中国科大是毕业生出国留学比率很高的理工科大学,学校的英文名缩写USTC(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China)也常被戏解为“美国训练中心”(United States Training Center)。有点奇怪的是,我们本科班40余人,临到毕业时竟没有任何人出国留学,简直是个异类班级。想来最大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我们是工科的自动化,毕业后找工作不难,反而是出国有点难,因为欧美国家的高校里基本上没有“自动化”这个系别。

本科毕业后我们班选择读研究院的人倒也不少,大概有一半之数;而这一半人里面,后来很多人选择了出国深造,我也是其中之一。我们研究生之后再选择出国,很多也只能选择跟自动化相关的专业,像是电脑、应用数学、电子工程、机械工程等等,要跟原来就学这些专业的学生竞争,说起来其实很没有优势。

我完全是一种随波逐流的态度,甚至没有时间和金钱去报英文学习班。幸运的是,我的托福和GRE考试成绩都还不错。既然成绩不错,那自然也不能不申请学校,于是继续跟着大流申请了十来家学校。更幸运的事情来临,我收到了康乃尔大学航太与机械工程系的全奖录取通知。

接受了康乃尔的录取,一个大问题就是筹集所谓的培养费,好在同学亲友帮忙,居然也凑齐当时对我来说算是一笔巨款的费用。之后要做父母的思想工作:父母对我本科之后继续读研究生就不是很支持,如今听说我还要继续去美国读博士,笃定我是读书“读糊涂了”。还好那时我已是26岁的青年,在合肥这样的省会城市里读了八年书,最终说服父母,并告诉他们康乃尔一年近2万美元的奖学金,换算成人民币,大约还要比当时很多单位的薪水高一些。

记得当年我们几个拿到康乃尔录取通知书的科大人一起搭机赴美,每家都是亲人到上海送别。在虹桥国际机场,未免都洒泪而别。父亲那时身体已然不好,本来责怪我“读书读糊涂了”、“不赚钱,也不成家,到现在一个女朋友都没有”,在机场看到同行的校友里有新婚夫妻泪眼婆娑地告别,忽然小声道:“你这样单身去留学也好,少了一层牵挂。”

我在国内读的是自动化专业,在康乃尔进的却是机械与航太工程系,两个专业虽然有相通之处,但差别也不小。再加上和导师相处的摩擦,并意识到自己可能不是一个做科学家或教授的材料,我在康乃尔学习两年、在2000年拿到硕士学位之后,开始在美国的职场生涯。

未留在学界 误闯华尔街

照理说,我们自动化毕业的,应该去化工厂、钢铁厂、甚至卫星发射中心等地方。仔细一看,这些到学校招募的公司都要求一项Secuirty Clearance,所谓的安全许可,也就是身分检查,简而言之,就是应征者是否是美国公民,而且没有犯罪前科。这当然就把我这个外国来的毕业生在拒于门外了。

还好有很多软件公司需要大量会编程序的人,而工程系的毕业生都有不错的编程基础,比起从文科系转到电脑的学生来说,经验和能力一般也更要高出一筹。问题是2000年正是网络泡沫开始破灭之际,找编程工作也不像两、三年前那么容易。我之前更没想过自己要变成软件工程师,要跟人家学电脑的人来竞争职位。

经过几个面试后,我幸运地拿到当时蓬勃发展的彭博公司的程序员职位。我原本以为他们就是一个网站,听我在康乃尔读经济学博士的室友解释,才知道他们的终端、数据和软件是华尔街上各家银行和金融公司都竞相使用的金融产品。多年后,我自己也明白:虽然我不是在华尔街上上班,却也算是误打误闯进了华尔街相关的公司和职位。

很多人在美国的第一份工作都十分艰辛,又因为身分问题,不敢随意跳槽。相对来说,我觉得自己还算幸运:彭博口碑甚好,一度让我觉得是可以工作到退休的公司。可惜的是,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又适逢创办人麦可‧彭博正在当纽约市长,把公司完全交给华尔街职业管理人,于是很多以为可以在彭博干一辈子的人,也开始在外面寻找机会。我也是其中一员,其中甘苦,回想起来,却又是一言难尽了。

结婚又成家 成为纽约客

在纽约24年里,个人职场变迁之外,印象最深的大概还是跟纽约一起经历了2001年的911、2003年的大停电、2008年的金融危机、2012年的珊迪飓风、2020年开始的新冠大流行。和一个城市以及这个城市里的800多万芸芸众生一起经历如此之多的重大事件,自然很容易让人对这个城市逐渐生发一种不可名状的眷念,甚至比出生地的故乡更为深厚复杂的“ 新故乡情结”,成为美国人之外,也不由得还要把自己定义成一个“纽约客”了。

对我而言,在纽约的24年里,个人更经历了结婚、买房、生子生女等等大事件,一个家由1到2,然后又1+1=5;如果再加上丈母娘也长居纽约帮我们照顾孩子等等,就是一个六口之家了。我们的住处也从最早的曼哈顿上东城、到皇后区的雷哥公园、再到长岛的赛奥塞小镇,成为最普通也最典型的一种由留学而留美国、进而成为所谓美国中产阶级的华裔家庭。

如今儿子也就到考虑申请大学的年龄。我们问他的意向,他虽几乎茫然无知,却也说:我觉得纽约就很好,离你们近一些最好。我几乎要骂他没有志气,却忽然想:今天的自己是否也还有勇气像26年前的那个青年一样选择飘洋过海来留学呢?答案大概是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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