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维：华人超市与意大利社区发生冲突

“入侵”（intrusion）社区，纽约的义大利裔居民，以这样的字眼，描述在自家巷口突然出现的大型华人超市。

布碌仑的脊湾区，邻近华人聚集的日落公园及班森贺区。这里过去是以义大利移民为主的社区，但根据统计，目前亚裔在此已占3成。走在街头，华人饼店与义大利咖啡店并立，已是司空见惯。新开张的大中华超市，由于建筑前身是西方戏院，大门上方，仍留着雪白浮雕装饰墙面，内部则是不折不扣的华人超市，一种奇妙的结合。

由于建筑前身是西方戏院，超市大门上方，仍留着雪白浮雕装饰墙面，隔壁则是传统比萨店。（多维记者吕贤修摄）

今年6月中旬，位于纽约布碌仑Fort Hamilton Parkway的新店刚开张。由于超市所在，广达2万2千尺的商业用地，与住宅区、公园仅有一街之隔。开张不久，就受到社区居民以垃圾、噪音、交通为由连番投诉。根据资料，此处的第10社区委员会，在过去已有多次成功将摊贩逐出巷道的诉愿活动。对于如何保卫自己的生活品质，十分了解。这一回，意大利人遇上了华人。

7月17日，社区委员会就此与业者展开会谈。近20位社区居民及商业代表，有人带来自己拍的“证据”（照片），有人拿着400封连署信，也有人强调已在此世居三代。“许多人打算搬家。但就算如此，在搬家之前，我也要大拼一场！”一位老妇人说。

与会人员的抱怨，摘录如下：

超市存放垃圾空间不足，垃圾堆放人行道上，产生臭味。中央空调噪音。半夜卡车下货，堆高机倒车产生噪音，导致有住户卖屋困难。人行道摆设水果摊，常有超低价商品在此叫卖，引来大批人潮，阻碍交通。街边并排停车，尤其是周末，车潮甚至进入巷道，阻碍住户车库信道。并未服务到社区所有居民，店内缺少英文标示，以及能说英文的店员。

有些抱怨，其实与超市并无直接关连，但受到顾客素质牵累：

没有充足下货区，卡车就在别住户门前并排停车，就地下货。卡车出没巷道内，居民不敢让孩子在街上玩。

有人把车停在住户家门前，买完菜，把3袋装成1袋，多余的塑料袋，就顺手丢在住户家门前。周末时，住户甚至一天要出来捡5次垃圾。

有人把车停在住户家门口，买完菜，推着超市的购物车出来，把菜拿上车就走。留下的超市推车，住户还要帮忙推回去。

当然，大型超市进驻，也能带来更多人潮，嘉惠邻近商家。然而，超市隔壁比萨店的负责人说，客人走进餐厅，闻到怪味，转头就离开，还有人在餐厅前的树下小便。

这些情形，居民曾多次抗议。有人说“超市员工，只是不断对我点头、微笑，说：是是……我不认为他们知道我想说什么。”“我喜欢韩国人的鱼店，因为那里没有鱼腥味。”“也许你们已经习惯了，但我们不是。”“你们不改变，我们不会停止抗议！”

温州人张利惠和吴宽，10年前从在街边摆摊起家，现在已是大中华超市全美7家连锁店的负责人。在华人同业，大中华超市向来标榜卫生、整洁。因此，这是两人多年来从未遇到的情况。

由于不谙英文，当天出席会议时，由希腊裔房东，以及美裔、华裔房地产经纪人代表发言。对于这些抱怨，业者承诺：超市所有出入口，一周内将装上空气帘，隔绝气味。清洁卫生，是超市必须做的，目前有5人专职打扫内外卫生。居民抱怨的垃圾太多，是在刚开张时，有几天垃圾车没来收所造成，现在已改善许多。

超市将增设意见箱，让住户可直接投诉。店内并增加英文告示，通晓英文的员工，胸前会加挂名牌。地下停车场将于路口增设指示牌，并派人指挥车辆进出。

至于居民反对在人行道摆设水果摊，业主表示，虽然已申请到20张摆摊许可，但可以不摆。这点，超市内部需进一步讨论。但在有结果前，暂时不在人行道放水果摊。

空调噪音，必须与建筑师讨论。至于货车，将避免倒车，以免产生噪音。而下货用的堆高机，则换成电动堆高机，不会有任何噪音。说到这，现场响起一阵掌声。

房东建议，实际上，住宅区旁的商业建筑，的确很为难。超市业主正在努力寻找解决方案，他们也需要时间学习。由店内便可看出，他们有意维持干净卫生。

与会义大利裔市议员蒋特利议员回忆，大中华超市，是对社区一个很大的商业投资，当初他也很兴奋。但今天要讨论的是，如何与社区共存。听说2位业者白手起家的故事后，他提出1个月改善期的建议，得到所有人同意。“他们还在学习，应给他们机会。”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