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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桥洞下的三十年

在尼日利亚最大城市拉各斯的一座桥下生活了整整半辈子后,李亚·萨阿杜(Liya'u Sa'adu)觉得自己是桥下众多无家可归者的“守护者”。

在这个紧密相连的露天社区里,繁忙嘈杂的奥巴尔德桥下住着60多个男人,他们连一间棚屋都租不起。

萨阿杜会向桥洞下新来的居住者——通常是来自遥远城镇或村庄的年轻人——传授如何在快节奏的拉各斯街头生存的技巧,因为在这里很容易掉入犯罪和毒品的陷阱里。

“我今年60岁了,这里还有一些几个月前或几年前才来的年轻人,我觉得有责任指导他们,” 萨阿杜告诉英国广播公司(BBC), “在拉各斯很容易迷失自己,尤其是对年轻人来说,因为没有人会监督他们的行为。”

像大多数住在桥下的人一样,萨阿杜讲豪萨语,这是尼日利亚北部最常见的语言。1994年,他从西北部扎姆法拉州的小镇祖尔米来到拉各斯,但他当时交的所有朋友都已经去世或回到了家乡。

图库尔·加巴五年前开始在桥下生活,他表示萨阿杜的建议非常宝贵,萨阿杜对那些来到拉各斯碰运气的人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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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岁的图库尔·加巴来自遥远的北部卡齐纳州,距离拉各斯大约1000公里。“萨阿杜像我们的兄长一样,因为他在这里待了很久,我们确实需要他的明智之言,在拉各斯很容易惹上麻烦。” 图库尔说。

该地区现在被称为“卡卡辛加达”(Karkashin Gada),在豪萨语中意为“桥下”。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只有不到10个人。” 阿达马·萨拉哈(Adamu Sahara)在卡卡辛加达住了30多年,他表示拉各斯无家可归的人数正在增加,“尼日利亚领导人必须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以便解决问题,因为没有人应该睡在桥下。”

卡卡辛加达居民们没有返回家乡扎姆法拉州的计划,因为那里的经济机会依然暗淡,绑架和劫掠的刑事案件数量不断上升,这迫使许多人放弃了自己在家乡的生意和农田,来到拉各斯寻求生存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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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使生活尽可能舒适,萨阿杜先生购买了一张床垫、一些床上用品、一个木制橱柜和一个蚊帐。他把床垫放在柜子上面,这就是他睡觉的地方。

萨阿杜是比较富裕的人之一,因为住在桥下的其他人没有家具,他们共用一张在地上铺开的垫子睡觉。

值得庆幸的是,几乎没有小偷会光顾这里,因为卡卡辛加达的居民们通常都在附近工作,他们都使用附近的公共浴室和厕所,使用一次的费用为100奈拉 (约0.43元人民币)。

即使在冬天,卡卡辛加达的居民们也很少做饭或生火,大多数居民都从摊贩那里买食物。

食品摊贩艾莎·哈迪(Aisha Hadi)告诉BBC:“在拉各斯有很多来自尼日利亚北部的人,所以我在这里卖fura(混合了发酵牛奶的小米粉),很多北方人都爱吃这个。”

在拉各斯桥下生活的30年里,萨阿杜从一个擦鞋工变成了一个废金属卖家——他从街头和作坊里捡金属,然后卖给回收商。

他每天的平均收入是5000奈拉(约21元人民币),高于每天14元人民币的极端贫困收入线,勉强够他生存。

萨阿杜表示:“但我还必须每周给扎姆法拉的家人寄钱,所以我得一直坚持下去。”

目前尚不清楚有多少人睡在拉各斯的街道上,但据不完全统计,多达50万人露宿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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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卡卡辛加达社区受到了来自拉各斯环境工作组的巨大压力。

警察偶尔会进行突袭,因为住在这里的人们被指控为非法居住。

被捕者将面临最高2万奈拉的罚款(约86元人民币),这是桥下许多人一周的收入。

“警察通常在凌晨1点或2点左右来抓睡在这里的人,他们想让我们去哪里?” 萨阿杜补充说,到第二天早上,大多数居民会继续回到这里。

萨阿杜希望政府能有些同情心,并解决住房问题,让像他们这样的穷人能找到地方居住。

但在尼日利亚,政府不为无家可归者提供住所,也没有任何这样做的计划。

相反,拉各斯目前的重点是帮助低收入人群——比如清洁工、司机和办公室里的信使——买房。

对于像萨阿杜这样的人来说,负担不起拉各斯任何类型的住房——在贫民区租一间棚屋一年要花大约10万奈拉(约344元人民币),而在工薪阶层地区,一套小公寓的价格约为一年35万奈拉 (约1576元人民币)。

更糟糕的是,许多房东要求租户入住时就缴纳一年的租金,尽管生活成本危机使得一些年轻的中等收入群体都很难负担得起住房,但政府却没有任何监管市场的计划。

在这样的情况下,像萨阿杜这样的人已经放弃了租个正经房子,而是选择继续生活在奥巴连德桥下。

“考虑到我的收入,很难攒够钱找个像样的地方住,”他躺在床垫上说,头顶上传来车辆行驶的噪音,“我已经习惯了汽车的声音,它根本不影响我的睡眠,尤其是在劳累了一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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