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库泄洪与“坚持和加强中国共产党的全面领导”

发布：2024年09月09日 01:51 来源：议报

发布：2024年09月09日 01:51

来源：议报

2024年4月以来，中国多地出现暴雨过程，但是暴雨强度、暴雨面积、持续时间和降雨总量等都没有超过1949年以来的最大的数据，应该都是中国现有的大江大河的防洪工程能够防御的洪水。但是中国各地的水库大坝，如著名的三峡大坝、丹江口大坝、东江大坝、丰满大坝、冯家山大坝、青狮潭大坝等等，以及星罗棋布的大大小小的水库纷纷泄洪，好像是在某人的亲自部署和统一指挥下、在一个指定的范围内(比如一个流域或者一个省或者市县)全面泄洪，几十座乃至几百座水库一起泄洪。水库泄洪，特别是无预警的水库泄洪，或者预警时间非常短的水库泄洪，大量水库的一起泄洪，对中国民众的生命安全造成巨大威胁，也对民众的财产造成巨大损害，各地怨声载道，民众无处说理，更是无处索取赔偿。

之前笔者讨论比较多的是关于水库泄洪的技术原因，比如水库库容不足、水库泄洪能力不足、水库正常使用年限已过、水库大坝建设质量、气象预报不准、水库调度出错等，大多是针对某一个具体水库的泄洪而言。

本文试图从另外一个角度、即从水库管理体制和“坚持和加强共产党的全面领导”，来分析水库泄洪，具体的案例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建立的第一个大型水库大坝工程官厅水库。2023年7月底8月初京津冀洪水过程中拥有29.9亿立方米防洪库容的官厅水库仅拦蓄了0.79亿立方米的洪水，未发挥建设时所期望的防洪效益。未被控制的永定河洪水肆虐了北京门头沟后，按照水利部的命令，经过卢沟桥枢纽的调度，经小清河进入涿州。为了保卫雄安新区，在涿州扒堤分洪，这就是水淹涿州的主要原因。2024年官厅水库开始水库大坝的安全鉴定。

图1：2024年7月15日上午8时三峡大坝开启九孔泄洪

一、中共纪律检查委员会参与有关水库大坝安全技术鉴定的合同

俗话说：一张图胜过千言万语。请看下面一张图。

图2：官厅水库大坝的安全作技术鉴定合同需甲乙双方的中国共产党纪律检查委员会盖章才能生效

这是2024年5月26日北京市官厅水库管理处(甲方)委托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对官厅水库大坝的安全作技术鉴定(乙方)的商业合同中一页[1]。官厅水库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建造的第一座大型水库大坝工程，非常有名。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的前身是1933年成立的中国第一水工试验所，是中国最早的水利科学研究机构。如今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隶属中华人民共和国水利部，是中国最为权威的水利水电科学研究机构，先后拥有中国科学院和中国工程院院士15人。中国共产党北京市官厅水库管理处纪律检查委员会作为甲方的监督单位，中国共产党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纪律检查委员会作为乙方的监督单位，在合同上盖章，这份合同才能生效。为什么中共纪律检查委员会要参与对官厅水库大坝的安全作技术鉴定的合同呢?

二、官厅水库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建造的第一座大型水库

官厅水库大坝位于北京西边永定河上的，1951年10月开始建设。永定河因为经常洪水泛滥，更改河道，所以它的旧名为无定河。后来清朝的康熙皇帝将无定河改名为永定河。永定河全长747公里，流经内蒙古、山西、河北、北京、天津五省市，流域面积4.7万平方公里，是海河流域七大河流水系之一。建设官厅水库大坝工程的目的是防洪、供水、灌溉、发电、旅游等。为了建设官厅水库大坝工程，当年还来县和延庆县111个村庄的5.2万居民被迫迁移。最初设计的官厅水库的总库容为22.7亿立方米，坝顶高程485.27米。那么坝址处永定河的常年平均径流量是多少?最初规划设计时不知道，现在也是不知道，大概15亿到20多亿立方米吧，反正22.7亿立方米的总库容可以把一年的水量全部装在水库里。工程于1954年5月13日竣工。竣工前的4月12日毛泽东来工地视察。工程竣工后毛泽东亲笔题词：“庆祝官厅水库胜利完成”。中共的其他领导人都到工地来“劳动”过。可见中共领导人对这第一座大型水库大坝工程是相当重视的。经过4次扩建和加固，坝顶加高至高程492米，现在的总库容为41.6亿立方米，其中防洪库容29.9亿立方米。总库容可以装下两年的总水量。扩建和加固工程迫使多少人背井离乡，数据没有公开发表过。官厅水库大坝工程的竣工鼓舞了中共领导和民众，紧接着就在永定河上建造了大大小小几百座水库，都是为了同样的目标：防洪、供水、灌溉、发电、旅游等等。永定河的过度开发催生了官厅水库的悲惨历史。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官厅水库上游来水锐减，永定河北京段基本干涸。又由于工业发展、污水直排、周边农业种植大量使用化肥农药、水库蓄水大大减弱的永定河的自净能力，官厅水库的水质为V类或者劣V类，根本不能作为饮水水源用。因此北京开始了大规模规开采地下水做饮用水源用，导致地下水水位大幅度下降和地面沉降问题。1997年官厅水库被迫退出了北京的饮用水源体系。现在官厅水库上游的来水部分来自黄河万家寨工程。预计，官厅水库的水要到2035年才能达到饮用水水源的质量标准。除了官厅水库大坝上游有几百个水库大坝，下游还建有下马岭、下苇甸、模式口、珠窝、落坡岭，三家店水库和卢沟桥枢纽的大宁水库等。

图3：清康熙皇帝将无定河改名为永定河

图4：1954年4月12日毛泽东视察官厅水库工地

图5：官厅水库大坝工程，水库总库容为常年平均年径流量的2倍以上，调节能力非常大，但在2023年京津冀洪水过程中仅拦蓄0.79亿立方米洪水，占防洪库容的2.64%

三、官厅水库应该拦蓄而没有拦蓄的永定河洪水进入小清河造成水淹涿州的悲剧

2023年海河“23·7”流域性大洪水过程中，拥有防洪库容29.9亿立方米的官厅水库仅仅拦蓄0.79亿立方米洪水[2]，仅占防洪库容的2.64%。官厅水库的不作为，导致下游，比如说北京门头沟遭受严重洪灾损失。

图6：北京门头沟丁家滩的牌楼下部被洪水淹，附近村庄也被洪水淹没

2023年7月31日，永定河卢沟桥的最大洪峰达到了4649立方米每秒，是自实测记录以来的第二位(第一位为1924年的4920立方米每秒)，也是此次强降雨形成的最大洪峰。永定河管理处主任陶海军说，“这次洪峰不光是流量大，关键是上涨速度快。”“测量水位用的水尺，一分钟之内，水位就升高了3厘米，甚至有一段时间里，一度到了一分钟内水尺水位升高10厘米。”陶海军记得，洪峰从500立方米每秒上涨到峰值4649立方米每秒仅用了4个半小时，而从2000立方米每秒到4649立方米每秒仅用了1个半小时。北京市永定河管理处卢沟桥分洪枢纽管理所所长白建华说：“当时实测水位到了66.5米，但卢沟桥拦河闸的高程也就67米，也就是说还差50厘米，这个闸就要没过去了，存在倒闸风险。”

紧急时刻，水利部下达了提闸指令。开启的不只是永定河卢沟桥拦河闸，还有小清河分洪闸。

按照水利部的命令，来自永定河、官厅水库应该拦蓄而没有拦蓄的洪水，经过卢沟桥枢纽的小清河分洪闸，流进了小清河，流向河北省的涿州。小清河属于海河流域七大水系大清河流域，过去小清河的洪水多流入大清河下游的白洋淀，这是华北平原最为低洼的地方，是天然的蓄水池。但是白洋淀边建设了雄安新区，是防洪过程中保护的重点。所以按照水利部下达的指令，永定河部分洪水经卢沟桥小清河分洪闸进入小清河至涿州，但又不能继续下泄至白洋淀，所以就在涿州扒开河堤，水淹涿州，减轻对雄安新区的洪水风险。所以，造成水淹涿州悲剧的部分洪水不是来自大清河流域本身的洪水，而是来自临近的永定河的洪水，来自官厅水库应该拦蓄而没有拦蓄的洪水。有人指出，小清河桥垮塌是因强降雨导致永定河水激增，开闸泄洪后，分洪期间水势凶猛，以致小清河桥第四跨的桥墩被冲垮。但是人们没有注意到，正因为水利部命令开闸泄洪后，永定河的大量洪水流入小清河，洪水凶猛才冲垮了小清河桥第四跨的桥墩。凶猛的永定河洪水沿小清河进入涿州，被迫在涿州扒堤分洪，以免淹了雄安新区。小清河桥的桥墩被洪水冲垮，这是永定河洪水进入小清河、水淹涿州的实证。

图7：永定河卢沟桥枢纽开闸泄洪，洪水进入小清河。洪水凶猛才冲垮小清河桥第四跨的桥墩，进而流向涿州

图8：被洪水淹没的涿州街道，

1963年海河大洪水之后，毛泽东发出了“一定要根治海河”的号召。1964年《海河流域轮廓规划意见(讨论稿)》出台，1966年11月提出了《海河流域防洪规划(草稿)》。在《海河流域防洪规划》中，海河流域的155座大中型水库大坝在海河流域防洪体系中起“王牌”作用，在河流上游发挥控制洪水的核心作用，简称“上蓄”。1984年海河流域水库总库容达264.13亿立米，已经超过海河流域多年平均总径流量。2018年10月水利部海河水利委员会郭勇指出：海河流域的大中型闸坝数量居中国几大流域之首。但是这些担任防洪重要任务的水库，特别是大型水库，在2023年7月底8月初的京津冀洪水过程中，表现极差。截至2023年8月2日，33座大型水库的最大拦洪量为21.4亿立方米[5]。前面已经提到，仅官厅水库的总库容为41.6亿立方米，其中防洪库容29.9亿立方米，仅拦蓄洪水0.79亿立方米。海河流域33座大型水库的累计拦洪量21.4亿立方米，还不到官厅水库防洪库容29.9亿立方米的四分之三。yibaochina.com

四、官厅水库大坝工程的安全问题

为什么官厅水库的防洪库容有29.9亿立方米，而在2023.7的京津冀洪水过程中只拦蓄了0.79亿立方米的洪水，没有发挥所谓的防洪效益呢?

其实这个问题在1975年时板桥水库溃坝后就已经提出过。1975年8月8日河南省板桥、石漫滩2座大型水库和其他60座中小型水库发生溃坝，造成24万人死亡(一说23万人)。事故发生之后，水利部对全国的水库大坝进行了一次安全检查，也包括官厅水库。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官厅水库本是按千年一遇的洪水标准设计，万年一遇的洪水标准校核(与三峡水库大坝工程一样)。而检查结果显示，官厅水库的防洪标准只有370年一遇!于是马上展开加固、改建和加高工程。这个加固、改建和加高工程持续了整整14年。

2023年官厅水库不敢动用大部分防洪库容去拦蓄洪水，减轻下游洪水灾害，主要还是考虑水库大坝的安全问题。官厅水库大坝工程1951年10月动工，1954年5月13日竣工，到2023年7月水库大坝已经存在了69年了，已经超过了水库大坝工程50年的使用年限。最近房屋养老金话题在中国很火爆，那么水库大坝工程是否也有“养老”问题呢?

2023年京津冀洪水过后，官厅水库大坝工程的安全检测就成了十分迫切的问题。

2024年5月26日北京市官厅水库管理处(甲方)与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乙方)签订了《水利工程运维类专项——官厅水库大坝安全鉴定技术服务合同》(合同编号：YWZX[2024]01)。

根据合同，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乙方)要依据《水库大坝安全评价导则》，完成官厅水库大坝安全评价工作，主要包括如下10个方面的工作内容，重点是安全监测资料分析、大坝渗漏安全及结构安全评价，金属结构安全检测只针对输水泄洪洞闸门、工作闸门、检修闸门启闭机，其余金属结构安全检测采用《北京市官厅水库水工纲闸门和启闭机安全检测报告》结论：

现场安全检查和安全检测;

安全监测资料分析;

工程质量评价;

大坝管理运行评价;

防洪能力复核;

渗流安全评价;

结构安全评价;

抗震安全复核;

金属结构安全评价;

大坝综合安全评价。

官厅水库大坝安全鉴定必须在2024年12月30日前完成。合同价款总额为326万元。

从合同内容来分析，官厅水库大坝安全问题相当严重，特别是2023年已经对水库大坝的水工纲闸门和启闭机做过安全检测，时间应该是在发生洪水之前。洪水过程中，泄洪洞闸门、工作闸门、检修闸门启闭机均发生故障和问题，2024年必须再次做出新的鉴定。yibaochina.com

如普通的合同一样，北京市官厅水库管理处处长与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长在合同上签字。

图9：官厅水库大坝安全鉴定技术服务合同

图10：官厅水库大坝安全鉴定技术服务合同的签字和盖章

五、合同上的中国共产党纪律检查委员会的盖章

北京市官厅水库管理处(甲方)与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乙方)签订了《水利工程运维类专项——官厅水库大坝安全鉴定技术服务合同》中还带有一份《廉政合同》。据说签订《廉政合同》的目的是为了加强中国共产党的党风廉政建设等等，对甲、乙方的责任和行为做出十分详尽的规定，比如甲方不准要求、暗示或者接受乙方和相关单位为个人装修住房、婚丧嫁娶、配偶子女的工作安排以及出国(境)、旅游等提供方便。甲方不准参加有可能影响影响公正执行公务的乙方和相关单位的宴请和健身、娱乐等活动。反之乙方也是同样。违反《廉政合同》的将给予党纪、政纪处分云云。在《廉政合同》上盖章和签名除了北京市官厅水库管理处处长与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长外，还有北京市官厅水库管理处与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的中共纪律检查委员会负责人。

通过这样的《廉政合同》，中国共产党纪律检查委员会就直接参与商业合同的签订，并监督商业合同的执行。没有甲乙双方的中国共产党纪律检查委员会负责人的参与，这份合同就不能签订。商业合同是两个法人(或者自然人)之间签订的契约，是为了保证合同的实施，保证甲乙双方利益的实现。而《廉政合同》的目的是为了加强中国共产党党风的廉政建设，是为了中国共产党的一党利益。设想一下，如果甲乙中有一方或者两方都没有中国共产党的纪律检查委员会，甲乙双方是否就无法签订合同合同了?

六、党政分开是中国改革开放的一个重要内容

党政分开、领导人的年龄现在是中国所谓的政治改革中的一个重要内容。yibaochina.com

汉超在《论邓小平政治体制改革思想的贡献及启示》[6]一文中指出：邓小平指出：“改革的内容，首先是党政分开，解决党如何善于领导的问题，这是关键，要放在第一位。第二个内容是权力要下放，解决中央和地方的关系，同时地方各级也都有一个权力下放的问题。第三个内容是精简机构，这和权力下放有关”[7]。总体来看，邓小平提出的政治体制改革的主要内容包括：党政分开，权力下放，精简机构，领导干部人事制度改革，发展社主义民主，健全社会主义法制等。

赵紫阳认为：党政分开的问题是政治体制改革的首要关键。赵紫阳说：“政治体制改革，首先是领导体制改革。党政不分、以党代政这个问题不解决，整个政治体制改革都无从展开。”“现在许多社会主义国家都在讲政治体制改革。所有搞政治体制改革的社会主义国家，又无例外地都提出要克服党政不分的弊端，要充分发挥政权机关的作用。看来，在社会主义各国，党政分开是个大的潮流。这项改革，非搞不可，或迟或早，总得进行。还需要指出一点，就是在党政不分的程度上，在社会主义国家中，我们是搞得比较严重的国家之一。”

政治评论家陈破空指出：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胡耀邦、赵紫阳主政时期，就开始实施“党政分开”、“政企分离”，批评和监督政府的风气，也一度兴起。但经历1989年“六四”事件之后，中南海又回到“党政合一”、“政企不分”的老路。一复辟，就是二十多年!

记得笔者在中国上大学时，老校长匡亚明官复原职，师生们都很高兴，特别是老教授们那叫一个扬眉吐气。大学毕业证上是匡亚明的签字盖章，皆大欢喜，匡校长的名气大，主张教授治校。后来补发学士证书，签字盖章的是原来的党委书记，大家都不喜欢。这位党委书记是从南京市地方政府管理机构中一级一级爬上来的，管理大学没有经验。

习近平上台之后，不断鼓吹“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习近平说：“党的领导必须是全面的、系统的、整体的，必须体现到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和国防军队、祖国统一、外交工作、党的建设等各方面”。习近平要求：“加强党对一切工作的领导的要求不是空洞的、抽象的，要在各方面各环节落实和体现”。

在习近平的亲自指挥、亲自部署，党要领导一切，党对一切工作的领导要在各方面各环节落实和体现，于是官厅水库大坝的安全作技术鉴定合同需甲乙双方的中国共产党纪律检查委员会盖章才能生效。

七、河湖水库的管理体制

多年来中国在河流湖泊管理实行所谓的河湖长制，河湖长制是河长与湖长的合称。水库是人工湖泊，也实行河湖长制。

水库管理实行河湖长制，又称库长制。水库管理又实行水库安全责任人制度。一般一个水库有三位安全责任人。一位安全责任人由政府负责人担任(省市县副职领导)，一位安全责任人由地方政府中的主管部门负责人担任(水利厅局科或者水务厅局科的主要领导)，一位安全责任人由水库管理单位的负责人担任。这三位责任人都来自行政管理部门，而非党务干部。这三位责任人就是水库的库长。

下表是北京市市管水库大坝2023年安全责任人：

图11：北京市市管水库大坝2023年度安全责任人

官厅水库大坝的几位安全责任人为：

政府负责人

谈绪祥：北京市人民政府副市长;

颛孙永麒：延庆区人民政府副区长;

马强：门头沟区人民政府副区长。

主管部门责任人

刘光明：北京市水务局副局长。

水库管理单位责任人

卢金忠：北京市官厅水库管理处主任

从表中可以看出，官厅水库的几位安全责任人都是行政干部，他们对官厅水库大坝工程安全负责。表中北京市人民政府副市长谈绪祥是表中所列八个水库的安全责任人;副区长马强是三个水库的安全责任人;北京市水务局副局长刘光明是八个水库的安全责任人。yibaochina.com

在未执行河湖长制或者说未执行水库大坝安全责任人制度之前，起最主要作用的是水库管理单位责任人，在决定水库是否要泄洪上也是这样。水库管理单位责任人要权衡泄洪的决定对水库管理单位经济效益的影响。如果从水库管理单位出发决定泄洪，要上报地方政府主管部门，再上报地方政府领导，等待批准。而且水库管理单位还要提出赔偿经济损失的要求。所以泄洪往往是最紧急关头的决定，实施次数不多。

执行河湖长制或者说执行水库大坝安全责任人制度之后，水库管理单位责任人的权重降低，地方政府领导和地方主管部门领导的权重加大。特别是习近平强调建立健全责任清单，划定“属地管理”事项的责任边界，水库大坝的安全，比如官厅水库大坝安全一旦出现问题，就直接关系到几位安全责任人的官位，甚至要承担刑事责任。这样，水库大坝安全责任人从个人角度出发，主观上会更加倾向泄洪，而不是发挥水库大坝工程的防洪效益，承担更大风险。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为了加强中国共产党的集中领导，体现“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并体现水利部的制度创新，几年前水利部试行“库长+警长”制和“库长+检察长”制，就是在原来三位大坝安全责任人再加上公安系统的负责人(警长)和检察系统的负责人(检察长)。通过增加执掌刀把子的警长和检察长参加水库大坝安全责任管理，在各方面各环节落实和体现共产党的领导。

下面一张图是中国最高人民检察院网登载关于“河湖长+检察长+警长”制度的文章。可见最高人民检察院对“河湖长+检察长+警长”制度还是十分感兴趣的，这是权力的扩大，未经《宪法》修改后的最高人民检察院的权力扩大。

图12：中国最高人民检察院网登载关于“河湖长+检察长+警长”制度的文章

从2024年开始，在全国各大流域全面实行新的“河湖长+警长”制和“河湖长+检察长”制度。

在2024年3月14日国务院新闻办举行国家水安全保障进展成效新闻发布会，水利部副部长刘伟平、水利部规划计划司司长张祥伟、水利部水资源管理司司长于琪洋、水利部农村水利水电司司长陈明忠出席介绍情况并回答记者提问[11]。

水利部水资源管理司司长于琪洋介绍说：“江河湖泊是水资源的重要载体，是行蓄洪水的重要场所，也是生态系统和国土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水利部高度重视河湖管理保护，坚持统筹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安全，推进安全河湖、生命河湖、幸福河湖建设，采取了一系列的创新举措，着力提升江河湖泊生态保护治理水平。”第一个措施是健全河湖长制责任体系。指导各地建立健全以党政领导负责制为核心的责任体系，31个省区市党委和政府主要领导担任省级总河长，省市县乡村五级120万名河湖长上岗履职。推动在南水北调工程全面建立河湖长制。制定印发了河长湖长履职规范，全面建立河湖长动态调整和责任递补机制。连续5年将河湖长制工作纳入国务院督查激励。指导各地严格河湖长制考核，各地累计问责3.79万人次。第二个措施是创新完善工作机制。各地普遍建立“河湖长+警长”“河湖长+检察长”等协作机制。

在2024年6月18日国务院新闻办举办的《“推动高质量发展”系列主题发布会(水利部)》会，水利部副部长陈敏、总规划师吴文庆、水资源管理司司长于琪洋、农村水利水电司司长陈明忠出席介绍情况，并回答记者提问[12]。陈敏副部长说：河湖长制是一项重大制度创新，这项制度实施7年来，水利部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取得了显著成效。在建立责任体系方面。党政领导负责制是河湖长制的核心，全国31个省份均由党委政府主要负责同志担任省级总河长，省市县乡村共设立5级河湖长120余万名，实现了每条河流都有人管理，并建立了河湖长动态调整和责任递补机制，保障了河长责任不断档。在完善工作机制方面。在长江、黄河、淮河、海河、珠江、松花江辽河、太湖7个流域，全面建立了流域省级河湖长联席会议机制，统筹上下游、左右岸、干支流联防联控联治。充分发挥“河湖长+警长”“河湖长+检察长”等机制作用，强化水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衔接、与检察公益诉讼协作，解决水行政执法过程中的重点难点问题。

如陈敏副部长所说，党政领导负责制是河湖长制的核心。“河湖长+警长”“河湖长+检察长”则是管理机制的创新。

笔者以为，这“河湖长+警长”“河湖长+检察长”，具体到水库就是“库长+警长”“库长+检察长”与中共成立的“警税合成作战中心”的思路是相同的，让中共纪委、中共公安部门参与水库管理，体现共产党的全面和集中领导。这样，原来三位一体的水库安全责任人制度就成了党政不分、党政领导共同负责、以党代政的五位一体的“库长+警长”“库长+检察长”。

执行“库长+警长”“库长+检察长”制度之后，水库管理单位责任人的权重更加降低，地方政府领导和地方主管部门领导的权重也降低加大，而来自代表党的领导的刀把子权重增加。无论是警长还是检察长他们对水库大坝的安全，对建设水库大坝工程的目的基本不了解，但是他们要和来自行政管理部门的三个负责人共同担负责任，共同做出决策。所以笔者以为，由于警长和检察长的加入，由于他们对水库大坝的安全缺乏足够的知识，水库大坝会更加倾向泄洪，而不是考虑如何发挥水库大坝工程的防洪效益。

2024年4月以来，中国多地出现暴雨过程，但是暴雨强度、暴雨面积、持续时间和降雨总量等都没有超过1949年以来的最大的数据，应该都是中国现有的大江大河的防洪工程能够防御的洪水。但是中国各地的水库大坝，如著名的三峡大坝、丹江口大坝、东江大坝、丰满大坝、冯家山大坝、青狮潭大坝等等，以及星罗棋布的大大小小的水库纷纷泄洪，好像是在某人的亲自部署和统一指挥下、在一个指定的范围内(比如一个流域或者一个县)全面一起泄洪，对中国民众的生命安全造成巨大威胁，也对民众的财产造成巨大损害，各地怨声载道，民众无处说理，更是无处索取赔偿。这种现象的出现，与2024年全面推广执行“库长+警长”“库长+检察长”制度，或者说“河湖长+警长”“河湖长+检察长”制度有直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