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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地铁“站”,又从 Zhan 改回 Station …

朋友告诉我,终于有了一个行业的新规范要求北京地铁车站将“站”译为“Station”,需要翻译的车站站名也尽量翻译。2022冬奥会前突然冒出来的大量zhan和奇怪的拼音正在悄悄改回去。

今天就看到网上有人说,体育场终于叫stadium,站终于叫station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个站牌改了。原来这样的:

改成这样了:

不由得想到,汉字的“站”的来历还蛮有趣的,就聊几句。

你别不信:“站”这个汉字出现得很晚:甲骨文中没有,到了东汉,许慎的《说文解字》中还是没有。最早能找到的都到了唐代。蒋斧藏本《唐韵》首次收录了“站”字:“站,俗言独立”。

不过,即便到了这时,“站”这个字当时只有站立的意思,还根本没有“车站”的意思。那时,表达这个意思的汉字是“驿”。

云南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方龄贵在《元明戏曲中的蒙古语》中认为“站”来自:蒙古语。

方龄贵指出,南宋彭大雅、徐霆《黑鞑事略》将现在的“站”写成“蘸”:“置蘸之法,则听诸酋头项自定差使之久近。”这是因为它是来自蒙古语jam的音译,后来写为“站”。当时也将车站的意思写作“站赤”,即蒙古语jamcin的音译。

这证据太过硬了,当然得到学界的公认:站,源自蒙古语。

有趣的是,这没完。

日本著名的语言学家羽田亨在1907年发表名作《元朝驿传杂考》,认为“站”最初来自突厥语,就是现在的土耳其语,蒙古语也是从突厥语“抄”来的。

这个论据实在很过硬,当然也就得到学界的承认。中国社科院历史所研究员陈高华,就曾在《文史知识》1985年第3期发表《元代的驿站》一文,认为:元代的“站”,有时也写作“蘸”,都是蒙古语jam的音译,其义相当于古代汉语中的“驿”。而一般认为蒙古语jam来源自突厥语yam,因为这两种语言中的j和y有对应关系。

还没完,最有趣的来了。

他进一步认为,表示“站”的突厥语的yam可能就是汉语“驿”的音译。

哈哈,也就是说,也许咱们的“驿”字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变成了“站”。如果真的这样,那确实非常有趣。

附带说一下,在日语中,车站的站写做:駅,就是驿字的简化。

这都说明:有生命力的语言传播是开放的而不是闭塞的,语言在互相的融会贯通中发展,从而不仅成为某个民族的财富,也成为全人类的共同财富。只有开放、发展、包容的文化,才是有生命力的文化,才能有真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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