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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姑娘移民泪:他不要孩子我被歧视

多维社记者吕贤修报导/“亲爱的小鼻子老婆,我爱妳!”一封封来自异乡的浪漫,将苏珊带来美国。5年多来,历经打胎、分居、离婚、争取孩子抚养权。对她而言,像是永无止境的折磨。在此同时,前夫写信给国土安全局,指控她移民诈欺,从事恐怖活动。签证无法延续,她担心若被递解出境,就再也要不回孩子了。

上法院学英文

康州10月的早晨,空气中有着明显的秋意。9点半不到,Norwich法院门口已站了一长排等待等待安检的民众,多数都是今天要出庭。穿著褐色毛料套装,苏珊(化名)从大门前的时钟下穿过。一如以往,他找了广场旁一家咖啡店坐下,等这波人潮散去再进法院。

11点,她熟练地把皮包、钥匙放进X光机,走过金属探测器。“嗨,妳又回来了!”保安人员与她似乎相识已久,热情地彼此问候。家事法庭在2楼,出了电梯,“Mxxxy”她快速地在布告栏找到名字,走进法庭报到。布告栏上有100件今天要开庭的案件,从原告与被告的姓氏看来,多数是离婚案件。

法庭内,她与前夫的律师简单地交谈了几句,转身离开。3年多来,从离婚到儿子的抚养权诉讼,这样的过程,几乎每隔几个星期就要发生一次。“还好我今天没找律师来,否则又是800块。”如释重负,她说。

“相信吗?我的英文都是在法院学的。”(多维记者吕贤修摄)

离开法院前,苏珊遇到法院的行政人员,关切地询问她近况。大厅里人群来回走动,站在电梯旁,两人的东方脸孔格外明显。按照建议,她到办公室拿了一份出庭证明。“这位女士有一半日本血统,整个法院只有她关心我。”她说。在美国居住了5年,苏珊的英文仍有着明显的中国腔。“相信吗?我的英文都是在法院学的。”她自嘲。

亲爱的小鼻子老婆

生长于北京,从小被父亲溺爱,苏珊以任性形容自己的脾气。21岁结婚后离开父母,13年的婚姻,也是被丈夫宠着,她认为,这造就了自己天真的个性。2000年5月,刚离婚不久,漫步购物区,她正享受着这种无拘无束。一通电话,打动了她期待浪漫的心。

北京中山公园音乐厅当时引进管风琴,电话里,担任翻译的朋友,向她介绍一位来自美国的调音师艾伦(Alan)。“那就见个面吧!”她爽快地答应了。5月4日,3人短暂相遇,语言不通,两人交谈几乎全靠翻译。艾伦无法发音苏珊的中文名字,“那妳就叫苏珊吧!”友人建议。这个名字,一直跟随她至今。

隔天,艾伦搭机返回美国。没多久,苏珊自友人得知,艾伦喜欢她。“亲爱的苏珊。很高兴今早和妳通电话,读我的电邮,妳的英文会进步地非常快。我很高兴妳开始上英文课了。几分钟后我会打电话给妳,向妳道声晚安。希望妳的感冒好些了。爱妳,想妳。艾伦。”信中写道。

艾伦出钱给她请了英文家教,也帮忙翻译信件,两人开始大量电邮交流。“我从5年级开始对管风琴感兴趣。每个礼拜天,我的父亲在教堂弹管风琴,14岁时,我学会如何为管风琴调音,开始跟着父亲做生意。35年来,我们已经造了80座管风琴。每年2次,我要去很多很多教堂调音。我在调音时,苏珊可以帮我按琴键。我非常、非常爱妳。苏珊有一颗充满爱的心。将来我们的儿子也会很可爱。我会为他做一个摇篮,伴他入睡。”艾伦的信中,充满迫切的爱意。

2个月后,艾伦回中国探望苏珊。这次回美国后,除了电邮,他开始天天打电话。刚开始,两人无法以英文交谈,他只简短地说“苏珊,早安,再见!苏珊,我只是想说晚安。”连半夜起来上厕所,也给她打电话“我只想确定,妳一切都好。”

接下来的20个月,艾伦9度到中国看苏珊,每次都待上10多天。虽然有语言障碍,但艾伦的痴情与浪漫,让她感觉与中国男人完全不同,两人进一步相恋。然而,艾伦在美国有妻子、女儿。这点,让苏珊非常不安。“亲爱的艾伦,你的电邮及电话,送来温暖的问候。你是个诚实、充满爱的人,我深深被你打动。虽然现在无法在一起,我总是思念着你。但艾伦是个已婚的人,在中国,女人不能爱结了婚的男人,这是不道德的。我小心翼翼地爱着你,希望能得到结果,这对我不公平。我非常、非常、非常爱你,希望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去不去美国对我不重要,如果你愿意来北京,我愿意与你住在一起。你的爱对我很重要,你的婚姻状况更重要。希望下次你来,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对此,艾伦回复“亲爱的小鼻子老婆,珍妮的母亲与我在1992年离婚。95年,我娶了另一个女人。但我们相处不来,她与珍妮也有矛盾,我们至今已分居2年。离婚在美国是件简单的事,在我们结婚前,妳必须先与珍妮见面。别担心,妳没拆散我的家庭。艾伦、苏珊、珍妮和我们未来的儿子,会是一个幸福的家庭。爱,大鼻子老公。”由于艾伦选择离婚,苏珊这才相信他是认真的。

两人进一步交往后,艾伦常一天发来近10封电邮。特别的是,他总在信中提起自己的女儿。每当谈起结婚的事,他都说,一定要先见过珍妮,再决定是否跟他结婚。“亲爱的小鼻子老婆,珍妮每天早上7点半上学,大约4点半回家。她刚加入合唱团,周末还要上戏剧课、演唱课。这让她很忙,有时候我会帮她写作业。再过4年,她就要上大学了。也许她会选择戏剧,也许会去伦敦。珍妮的母亲有严重的精神病,让她只能爱一个人。她爱姊姊恨珍妮,对珍妮非常、非常坏。因此,我在8年前与她离婚。这种病似乎会遗传,珍妮的姊姊也有这种病,但珍妮目前一切都好。7年前,我与另一个女人结婚,5年后离婚,我们没有孩子。她与珍妮无法互相了解,她是个好人,但不是我想要的妻子,这是我想娶妳的原因。但重要的是,在我们结婚前,妳与珍妮要先认识彼此。我必须确定她会快乐,我相信她会。苏珊有一颗温暖的心,会是一个好母亲。我总是想要个儿子,明年我就50岁了,我们将会有个儿子,只要妳不嫌我老。我爱妳!爱,大鼻子老公。”

后来,艾伦真的带珍妮来北京见她。接机时,她发现,这个15岁的孩子,居然还抱了只玩具熊。艾伦是独生子,从两人认识第一天,他就说自己希望有个儿子。当着珍妮的面,他又提起这个话题。“不要,我是你的孩子。”珍妮反对。英语能力有限,两人无法沟通,苏珊当时只感觉,这个孩子有点不对劲。“Jennie is just little strange.”艾伦解释。因为这句话,苏珊记得,自己还特别拿电子辞典查了strange这个字。

决定结婚前,怕苏珊担心不适应,艾伦细心地把住家附近的中国餐厅、超市都拍了照寄给她。艾伦先与妻子离婚,然后以未婚妻签证申请她到美国。当时,苏珊的父亲已经去世,母亲袒护她的前夫,让她很难谅解,连带着也与母亲较疏离。担心母亲反对,从头至尾,她没让母亲知道两人的进展。直到上飞机前,母亲都以为她只是出国玩。直到她有了小孩,母亲才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她在这”

相信终于找到感情寄托,苏珊卖了自己在北京的餐厅,前往美国。2002年的情人节,艾伦亲自搭机到中国来接她。“妳第一次来美国,我一定要跟妳手牵手下飞机。”他说。在甘乃迪机场下了飞机,艾伦一路开往康州,四周越来越黑,苏珊有些不安,直到走进家门,预感得到证实。

艾伦的家在Waterford,地如其名,是位于海边的一个小镇。过去,他曾寄给苏珊许多照片,介绍自己的家,照片里都是美丽海景。但是,从没有屋子里的照片。苏珊当时说“中国人结婚,家里都要重新粉刷。”他回答“家里很乱,等妳来决定如何布置房子。”

进了门,最先看到的是厨房,旁边是厕所。客厅天花板很高,因为艾伦在那建了一座小型管风琴。管风琴建到一半,满地是材料。还有一架缺了一条腿,没人要的三脚钢琴。走进主卧室,地上是很脏的绿色地毯,衣橱没门,只有一道布帘。厨房里有台计算机,一张自己做的大圆桌,几乎就是所有的家具。艾伦指了指“这是我家,以后也是妳家了。”看到这一切,厕所里还有4只女儿养的的鸭子,浴缸里满是粪便。用有限的英文,苏珊失望地说“factory…factory,这是工厂,不是家!”

艾伦接着敲女儿的房门。见到苏珊,珍妮有些惊讶地问“为什么她在这?”过去每回艾伦到中国,苏珊都帮珍妮买衣服。有一年母亲节,珍妮还给她写卡片“You are a wonderful mother!”苏珊曾问艾伦,是否先让孩子知道两人要结婚。他说“等妳来了,我们一起告诉孩子。”当时她还觉得浪漫,但听到珍妮这样问,心里顿时凉了一截。珍妮又问“她要在这呆多久?”父亲回答“永远。我们要结婚。”珍妮不说话了。

珍妮与姊姊,都是艾伦第二任妻子所生,不知是遗传父亲或母亲,两人智能皆发育迟缓。姊姊在14岁搬出门与男友同住,至于珍妮,与苏珊见面时,16岁的孩子,只有12岁的智商。从3岁开始,珍妮由艾伦一手带大,父女关系很亲。无法给女儿母爱,也许是补偿心态,他极度宠女儿。他的原则是,只要不得罪女儿,一切好说。据苏珊所知,过去比如上学迟到,叫她起床。她就说,妈妈是坏人。要她打扫房间,但没说请,就是母亲不对。艾伦第2、3次离婚,都是因为珍妮。

苏珊与珍妮也有矛盾。她找人换地毯,刷油漆,珍妮说“我不想换颜色。”艾伦给他买了个小电视看中文台,珍妮说“我恨电视!”吃饭吃到一半,珍妮会突然把鞋放到桌上。此外,她与艾伦不能有私人空间。经常两人说话到一半,她会突然站到中间插话。她也常半夜跑进两人房间,跳上床说要跟父亲聊天。然而,她不敢管教珍妮,只是向艾伦抱怨。

艾伦的家位于海边。过去,他曾寄给苏珊许多照片,介绍自己的家,照片里都是美丽海景。(多维记者吕贤修摄)

艾伦的生活很简单,家里没电视,几乎整天都在工作,一家人也很少在家吃饭。虽然心智发展不健全,但他耳朵很灵,管风琴一走音,他立刻能听出来。苏珊看过小镇报纸的介绍,全世界只有不超过250人做此工作。至于美国,则是少于50人。每年圣诞节、复活节的音乐会前夕,艾伦总要跑遍全美国,四处调音。刚到美国,苏珊连车都不会开,哪也去不了。除了去迪士尼度蜜月,第一年,她充当助手,随艾伦旅游了美国与世界许多地方。

来美3个月后,苏珊发现自己怀孕了。艾伦说,他有预感是个女孩,要她做流产。除了罪恶感,这也让她很没安全感。在过去,艾伦所有的财产,都是与前妻共同拥有。为了安全感,她也曾提出一样的要求。为了说服她打胎,艾伦同意把房子写在两人名下。但接受打胎,苏珊回忆,更重要的是,自己对这种生活极不适应。家里一团乱,女儿有敌意,她想先改变这一切,不愿意孩子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但在新英格兰的小镇,打胎是很羞耻的事。7月的一个深夜,艾伦偷偷开车,载她到一处私人诊所打了胎。

艾伦在同一块地上有两栋房子,苏珊搬进来后,艾伦的前妻仍住隔壁,她对此很反感。艾伦说,这在美国很正常。自认思想开明,苏珊真以为这就是美国文化。不想让别人看中国人笑话,她劝自己接受。然而,随着与前妻接触的增加,听了许多故事,最让她担心的,是不知自己何时会得罪珍妮。不久,她再度怀孕。但这一次,珍妮知道了。

(未完)苏珊的电邮信箱:[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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