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壮的一生——记“铁蝴蝶”贝・布托

不久前结束流亡生涯归国从政的巴基斯坦前总理贝娜齐尔・布托，12月27日在竞选集会期间遇刺身亡。终年54岁。被称为“铁蝴蝶”的贝・布托，外表如蝴蝶般美丽，内心却比钢铁还坚强。BBC中文网说，她曾经在1988到1990年间及1993到1996年间两度担任巴基斯坦总理，又都因为涉及腐败丑闻而被总统驱逐下台。

2006年7月23日环球时报陈一鸣的文章说，多年以来，布托家族，这个巴基斯坦政治舞台上最显赫的家族，一直处在风雨飘摇之中。２8年前，为国家呕心沥血20年的前总理阿里・布托被军人政府送上绞刑架的那天，无数巴基斯坦人为之痛哭；多年以后，当勇敢的女儿贝娜齐尔・布托再次走上险恶政途并两任总理之时，全世界都为这只“铁蝴蝶”动容。

2006年7月18日，巴基斯坦一个法庭向流亡英国的前总理贝・布托及其丈夫阿西夫・阿里・扎尔达里下发了一份不可保释的通缉令，罪名是贝・布托夫妇在1993年大选前向选举委员会谎报财产。去年初，布托夫妇已经收到过一份全球通缉令。此次的不可保释通缉令意味着，如果他们此刻回国，将会立即遭到逮捕。

通缉令下发后，贝・布托所属的巴基斯坦人民党立即表态，布托夫妇在1993年向选举委员会报告的财产数额绝对经得起检验。巴法庭放着那么多超级腐败的官员不去追究，非要重翻13年前的旧账，全是因为“贝・布托不愿意满足现政权提出的要求”。人民党所说的“现政权提出的要求”，指的是贝・布托夫妇彻底放弃重返政坛的企图，安安稳稳地在国外过自己的小日子。然而，经历过太多苦难的贝・布托，是绝不会轻言放弃的。当年的4月和5月，她两次在伦敦会晤同样流亡海外的巴前总理谢里夫，两人一致表示要“捐弃前嫌”，誓言要在明年回国参选，将现政权拉下台。

BBC说，布托在2007年10月18日结束流亡生涯回国，军政府总统穆沙拉夫签署法令给她同其他人特赦。她之所以能回国是同穆沙拉夫总统达成分享权力协议的结果。但是在她回国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严重倒退。 布托回国第一天，她的车队就遭受了自杀式炸弹袭击。就在布托准备即将在明年初举行的议会大选之际，第二次炸弹袭击结束了她短暂而又辉煌的一生。

像印度的甘地家族一样，巴基斯坦的布托家族在世界政治舞台是相当响亮的。 贝娜齐尔的父亲，阿里・布托市1970年代初的巴基斯坦总理。阿里・布托的政府是当时巴基斯坦独立之后30几年来少数的非军方政府之一。 贝娜齐尔在1953年出生，在美国哈佛大学同英国牛津大学受教育。从父亲的名声之中她获得了公众信任，即使她当初并不愿意走政治的道路。

贝娜齐尔最受欢迎的时刻是首次当选之后，她成为了世界上其中一个最高调的女性领袖。 她当时年轻，光芒四射，成功在男性主导的政治世界中，将自己塑造出一个清新的形象。 但是在她第二度下台之后，她的名字同腐败及治国无能挂钩。

贝娜齐尔・布托的父亲在1977年齐亚・哈克将军军事政变之后被抓进牢，两年之后被处决。在父亲被处决之前她已经进牢，五年牢狱生涯大部分时间都是单独关押。她形容当时的情况异常恶劣。因为疾病治疗而脱离牢狱之后，布托女士在伦敦成立了巴基斯坦人民党的办事处，开始发动对抗齐亚・哈克将军的运动。

布托在1986年返回巴基斯坦，吸引了大批群众支持。齐亚・哈克在1988年飞机爆炸事件身亡之后，布托成为了伊斯兰国家罕见的民选女总理。

布托在位期间，她的丈夫扎尔达里的角色引起了极大争议。他在布托两任总理期间都担当了重要角色，被多届巴基斯坦政府指控盗窃数以百万美元的公款，将金钱分散存放在欧洲多个国家。布托同扎尔达里都否认了这项指控。很多评论家都说布托丈夫被指控贪婪加速了布托的下台。

经过十年审讯，扎尔达里被控的大约18项腐败和刑事罪名都不能证实有罪。但是，扎尔达里还是蹲了至少八年大狱。他在2004年获准保释出狱。
直到2007年10月的特赦为止，布托面对的至少五项腐败控罪都没有一项罪名成立。

丈夫“贪名”远扬

环球时报文章说，同印度的尼赫鲁家族一样，布托家族是巴基斯坦政坛的名门望族。贝・布托的父亲阿里・布托是巴基斯坦人民党的创始人，曾担任过巴总统、总理。贝・布托曾两度出任总理，并且是第一位穆斯林国家的女总理。还是同尼赫鲁家族一样，布托家族的前行路上，也总是伴随着血雨腥风。

1977年，从英国牛津大学毕业回国不久的贝・布托，经历了家族的厄运。父亲阿里・布托在军事政变中被免去总理职务，并于１９７９年被处以绞刑。也是从这一年起，贝・布托开始了长达５年的软禁生活，其中有34个月是在肮脏、黑暗的牢房中度过的，她还险些在手术台上遭到暗杀。痛苦的软禁生涯将她锤炼成了一个只为政治而生存的斗士。但这只“铁蝴蝶”的从政之路并不顺利。她两次因腐败遭到总统解职。而这都与贝・布托那场草率的婚姻有关。

按照巴基斯坦风俗，贝・布托的婚姻全部由她的家庭和男方家庭包办。1988年，在双方进行了近一年的“谈判”后，35岁的贝・布托才亲眼见到了未来的夫君、建筑业巨头扎尔达里。扎尔达里与布托同岁，出身于巴基斯坦南部一个阔绰的地主家庭。两人在见面后的第五天便闪电般订婚了。在举行婚礼前，布托从未和丈夫单独相处过，就算有家人在场也不相互握手。为了振奋人民党自阿里・布托身受绞刑后的低迷士气，他们有意将婚礼办成了一场热闹、隆重的“嘉年华”。当时，婚礼请柬在黑市上曾卖到上千卢比，甚至还出现了伪造的请柬。

然而，人民党内从一开始就反对这桩婚姻，他们对扎尔达里的人品表示怀疑。果不其然，在贝・布托任总理期间，“妻贵夫荣”的扎尔达里“贪名”远扬。在巴基斯坦，扎尔达里有个人尽皆知的绰号----“10%先生”。这是说他担任政府投资部部长期间，只要有公司想通过他拿到项目，就必须给他10％的回扣。后来，他甚至升格成了“30%先生”。还有消息说，想跟他见面的商人必须要出近1万美元的见面费。贪婪的丈夫最终断送了“铁蝴蝶”的政治生命。１９９６年，贝・布托被再次解职，扎尔达里随即被逮捕。1999年4月，贝・布托夫妇因腐败和滥用职权被判处5年监禁，并被处以860万美元罚款。贝・布托带着３个孩子开始了流亡生涯。

贝・布托将英国伦敦选为自己的流亡之地，她将英国称作自己的第二故乡，牛津则是她的“灵魂”所在。

在英国，贝・布托并非两手空空。据巴检察机关公布的数据，布托和丈夫共有26个国外银行账户，在英国、法国、美国有14处房产，其中不乏庄园、农场，价值15亿美元。不过，她坚称，这些财产都是自己和丈夫通过合法手段获得的。流亡英国期间，贝・布托还一直担任着人民党主席，时常在伦敦主持人民党高级会议，会见当地巴基斯坦人社区的知名人士，并对巴政局发表看法。她始终坚持认为自己是巴政坛一支重要力量，她经常回忆家族的荣耀，表示要继承父亲的遗志。

几年后，贝・布托从英国搬到了阿联酋首都迪拜。有人说，这是因为英国政府冻结了她的财产，英国外交部则暗示说，那是因为她与阿联酋的联系更为紧密。贝・布托也将其领导的人民党流亡党部安置在了迪拜的一座别墅中。不过，根据与阿联酋政府达成的协议，她在阿联酋过着“失语”的生活，也就是不得在此发表任何政治声明。后来，她又在瑞士居住过一段时间，但瑞士检察机关以洗钱罪名控告了她，她再一次被迫离开。据巴官员透露，在过去7年流亡岁月中，贝・布托曾辗转流亡于美国、沙特阿拉伯、阿联酋、西班牙和瑞士等多个国家。

2004年，扎尔达里被保释出狱，结束了长达8年的牢狱生活。3个星期后，扎尔达里飞赴伦敦，一家5口终于团聚了。多年没见过父亲的孩子甚至都记不清老爸的模样了。对这个两次让她从权力顶峰跌落的男人，贝・布托却依旧是痴心不改。她说她非常思念丈夫，丈夫的遭遇让她想起莎士比亚笔下的李尔王。她还引用《李尔王》的话说，“我相信是天下人负他，而非他负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