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重男轻女”又交学费 5400万

《华盛顿观察》周刊第26期林菁芳报道，7月12日，美国著名金融公司摩根·斯坦利（Morgan Stanley）同意支付5千4百万美金去和解一场性别岐视的官司。这场以合解告终的官司涉及到340名女性职员，是平等雇佣机会委员会（Equal Employment Opportunity Commission）所诉讼的第二大关于性别岐视的官司，而且是第一个针对大型证券公司的诉讼。

某一团体之内如果各族裔，或者各性别比例不平衡的话，究竟是由岐视造成的，还是由员工的实际工作表现决定的？这一直是个争论不休的话题。华尔街的各个金融证券公司在针对各种性别岐视指控时，一直为自己采取辩护立场，然而这次，它们却为此支付了昂贵的学费。

“对于个人而言，5千4百万美金是一大笔金额，但是对于摩根·斯坦利这样的华尔街公司而言，却只是很小的一笔金额，还不足以让他们意识到这一场性别岐视官司的严峻性。现在的问题是摩根·斯坦利是否会通过这一场官司而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改变自己的行为，或者仅仅将这看作是一笔正常的公司经营费用，而拒绝对自己的行为作出改变”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教授，华盛顿资深律师古德丹（Dan Guttman) 对《华盛顿观察》周刊说。

第一位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拥有一席之地的资深女性交易员慕瑞·西矣伯特（Muriel Siebert）认为,那5千4百万美元并不会对摩根·斯坦利在经济上造成太大的伤害。仅在上一个季度，该公司就赚进10亿多美金，因此支付给这项官司的数额的确只是九牛一毛。

美国证券界重男轻女严重

现在位于华尔街上的各个证券交易所内仍然是白人男子的一统天下，他们占据了大部分有权力，或者高收入的职位。根据平等雇佣机会委员会掌握的资料显示，2002年，证券交易所有三分之二以上的中高级经理职位被男性所把持，这一比例比任何一个其他业界都要高。

但是金融业内部所掌握的数据显示了更大的不平衡性。美国证券业协会（The Securities Industry Association）认为，证券界有一半以上雇员为白人男性，但是更为重要的是，这些白人男子占据了五分之四的高级管理层职位，70%以上的银行家、股票交易员与仲介人等重要职位。

摩根·斯坦利案所赔偿的5千4百万美金中，至少会有1千2百万会支付给一个名叫艾尔森·施福林（Allison K. Schieffelin）的女子。施福林今年42岁，曾经是摩根·斯坦利一位成功的股票销售人员，年薪超过130万美元。但是后来她认为自己因为性别的关系而失去了提升到高级管理层的机会。平等雇佣机会委员会接下了她的这场官司，并于2001年9月10日根据联邦民权法向摩根·司坦利提出了诉讼。该委员会的任务就是在工作场所普及这项法律。

施福林在2002年对《纽约时报》的采访中说，她为了在摩根·斯坦利的工作而牺牲了个人的生活。有一次她为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在纽约一家高档餐厅安排了一个集体晚餐，但饭后她却不得不自己一个人回去，而其他男同事则陪着这位客户去了一家脱衣舞俱乐部。施福林于1998年向一家委员会就此事提出了投诉，但于2000年遭到解雇。施福林认为这一解雇是报复性的行为，但摩根·斯坦利的官员却声明，之所以解雇这名雇员是因为她不支持自己上司的工作，而且对其非常不尊重、有敌意。况且，正是这位女性上司被提升到了施福林梦想已久的职位上。

依据法庭的文件显示，其他在同一部门工作的20多名女性员工手中也握有一些关于摩根·斯坦利内部色情或猥亵的证据，另外有一些部门的高级主管也很有可能上庭作证，充当证人。由于有越来越多的员工卷入其中，而且公众的关注也随之不断提高，摩根·斯坦利日益急切地想将这场官司了结掉。

双方的律师们在7月12日开庭前一晚一直交涉到7月12日的早晨，然后在9:30分左右向法官提出一个意向书。下午一点钟左右，协议书终于签字。这项协议在控方律师即将展示对公司不利的统计性数据的几分钟之前签订，使得这家华尔街最负盛名的公司之一避免了让法庭找出自已进行性别岐视的蛛丝马迹。

仅管摩根·斯坦利的高层主管们强烈反对关于性骚扰与不平等对待女性员工的指控，但是一些华尔街的官员们以及律师们认为该公司不希望法庭承认委员会提供的部分证据的合理性。慕瑞·西矣伯特认为：“控方律师手中一定握有某些有力的证据，经不起法庭的推敲与审判，否则摩根·斯坦利也不会白白付出5千4百万美元。这一结果应该敦促所有的华尔街公司去审视一下是否自已的雇员们都面临着各种岐视问题。”

两年多来一直在敦促双方进行合解的法官伯曼认为，这一和解是华尔街在保护以及提高女性雇员权益方面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学费”的具体用途

这一协议终于使摩根·斯坦利与这位自1995年起就在金融行业工作的女雇员之间的纠纷暂时告一段落。除去赔偿给施福林的1千2百万美元，另有4千万美元会赔偿给那些合格进行起诉的女性雇员。

摩根·斯坦利将会用10天左右的时间来联络所有从1995年起就在该部门工作的女性员工，并且邀请她们发出自已的索赔声明。这一案件的律师们说他们无法估计总数达340名符合该条件的女员工中会有多少人发出这一声明。

所有的这些声明将会由前联邦法官阿伯纳·米克瓦（Abner Mikva）进行审阅，然后由他来决定谁会有资格领取赔偿金，领取多少。除了已经到手的1千2百万美金之外，施福林还将会继续提出自已的索赔声明，争取从余下4千万美金中再分得一杯羹。她的律师，韦恩·奥登（Wayne N. Outten）没有说出她索要的具体数额，但是在案件审议过程中，律师曾指出她损失了大约3千3百万至7千2百万美元的收入。

施福林赞扬法庭的最终协议是一个“了不起的结论，对每一个人都有好处。”除此之外，她拒绝对这项协议发表其他评论。

摩根·斯坦利的法律总监唐纳德·凯幕夫（Donald Kempf）强调说公司不希望施福林得到一分钱，是委员会决定分给施福林那1千2百万美金的。在一份声明中，摩根·斯坦利的主席及首席行政官菲利普·波赛尔（Philip J. Purcell）说：“我们为公司内的多样性而感到骄傲。我们感谢平等雇佣机会委员会一直与我们努力，使问题向着良好的方向解决。

在支付巨资平息官司的同时，摩根·斯坦利还同意另花费2千万美元去让外部的监督机构来监督自已的多样化项目，提高女性雇员在公司成功的机会。公司同时还必须向负责机构投资者业务的经理及员工提供防止性别岐视的培训。

平等雇佣任重而道远

同样位于华尔街的美林证券（Merrill Lynch）在今年春天同样因为性别岐视与性骚扰的问题为其股票交易所工作的女性员工海蒂·萨莫（Hydie Sumner）支付了220万美元的赔偿金。在判决书中，陪审团认为，统计性数据证明在美林的证券交易过程中，有一些固定的模式以及实践存在着对女性事实性的岐视。这是有史以来针对华尔街公司的第一个类似指控。

在另一个性别岐视案中，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去年用数百万美元平息了来自该公司管理总监弗吉尼娅·甘拜尔（Virginia Gambale）的指控。甘拜尔表示，她因为性别问题而失去了两次提升的机会。

尽管三场性别岐视官司都已被告公司支付数百万美元而告终，但在过去的几年中华尔街金融证券公司“重男轻女”的现象并没有在统计数字上有所改变。事实上去年华尔街男性员工的比例比证券界协会1999年的统计数据还要略有提高。与此同时，女性员工仍然主要从事一些销售助理等低水平的工作。

平等雇佣机会委员会负责该项诉讼的首席律师伊利莎白·格罗斯曼（Elizabeth Grossman）在法庭外说“岐视一直是证券交易行业一个严峻的问题。我希望华尔街有更多的妇女以及少数族裔站出来与我们联系。格罗斯曼反复强调，她认为摩根·斯坦利在这场官司之后会变成一个更好的面向女性员工的工作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