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华报：温哥华三华裔女子冤魂待雪

一宗被与高贵林港猪场案相比的连环凶杀案，正在卑诗高法开审。非洲裔男子肯博被控杀害3名华裔女子及生意合伙人，铁证面前无可抵赖。

虽然已开审，但肯博尚未定案，据现场报道，肯博还面带笑意，根本就没有悔意。此案涉三起华裔命案，同胞死于非命令人扼腕！与此同时，也引发深入思忖，交友不慎，或贪图小利，招来杀身之祸，还殃及子女，委实心痛。

肯博假扮富商骗取女性受害人信任，继而与对方谈情说爱，然后伺机谋财害命，被称为“恐怖的情人杀手”。此案在审理三年间曾召集300多名证人，影响巨大，舆论盼望司法界秉持公义，使凶手最终伏法。

找水獭惊见尸袋

2004年11月5日，列治文菲沙河（Fraser River）边，24岁道路维修工维特拉（Jesse Vetra）提早收工，和上司皮莱克（Don Pelech）外出午餐。饭后皮莱克发现附近树木有被水獭咬过痕迹，于是往树丛中走，寻找水獭踪迹。没过一会儿，皮莱克钻出树丛，对维特拉说，在赖斯米尔路（Rice Mill Rd.）靠近水边树丛中，发现一个冰球袋。

只见冰球袋一半浸入沼泽，另一半用绳绑在树上。维特拉用手拉，太重未能成功。他取出随身带的刀，将冰球袋切口。这时看到半条被毛衣覆盖的人臂，吓了一大跳。

藏尸现场

证实冰袋内是尸体后，两人一起开车到附近货车磅重处（Seigh scale station）报警。警方很快证实，死者系前不久被报失踪的华裔女子马小燕（Sui Yin Ma）。

当时55岁的马小燕来自香港，生活在大家庭，共有9人，两个兄弟在新加坡，还有两个兄弟在多伦多。马小燕曾在其弟开设的列治文某虾片食品公司工作，失踪前曾对亲友表示已找到一份新工作。10月23日，她本来和美容院约好去做美容，但此后杳无音讯，家人随后报警。
立案调查后，马小燕男友、37岁的肯博（Charles Kembo）进入警方视线。调查人员发现，肯博曾与马小燕同居，但当警方询问他与死者关系时，他竟称不认识马小燕。皇家骑警案发后仔细搜索马小燕房屋，没发现可疑指纹，但从死者床边的桌上发现一支快用完的管装润滑剂（KY Jelly），化验后发现肯博及马小燕两人DNA。警方向肯博展示这一证物，肯博低头不语，随后改称马小燕曾是他的女友。

经调查还证实，藏尸的冰球袋及蓝白绳皆购于烈市3号路加拿大轮胎（Canadian Tire），该店离肯博在列治文住宅不远，店主也证实肯博曾从他那里买过冰袋和绳子。这个品牌Easton的冰球袋有可伸缩把手，店中发现一张收据，上有售出价值79.99元冰球袋及一条蓝白相间绳子。
2005年7月，肯博因重大杀人嫌疑被拘捕，被起诉4项谋杀罪。

警方审问后发现，肯博竟然还与其他三起命案有关。肯博前妻、同样是华裔的梁思诲（Margaret Kembo）及马小燕与前夫所生的21岁女儿杨德慧（Rita Yeung），极有可能都死于肯博之手。而肯博的生意合伙人塞缪尔（Ardon Samuel），也被肯博谋害。

肯博

肯博
案情显示，2002年12月至2003年1月间，肯博谋杀华裔妻子梁思诲。2003年11月，杀38岁生意拍档赛缪尔。2004年，谋杀马小燕。一年后，又涉嫌杀继女杨德慧。

警方提供监听录音带，录下肯博杀害杨德慧时发出的声响。当时警方全面监听肯博行踪，在他的电话、住所及座车上都备有监听器材，车上甚至有卫星定位系统。而杨德慧遭杀时发出声响，正被车上监听系统录下。

被害人梁思悔
检方表示，肯博杀害杨德慧前，强制开车载她环绕9个多小时，不理会她要下车请求。凌晨1点43分左右，监听系统录下一名女子被衣物蒙住的尖叫声，此后杨德慧消失。警方事后聆听录音，以卫星定位回溯当时肯博车辆的位置，遂在列治文找到杨德慧尸体。

1989年肯博从非洲马拉维（Malawi）抵达多伦多皮尔逊机场，当时名字是Charlos Mathews Gwazah，申请政府赞助的公约难民。这类难民一般因為种族、宗教、政见或国籍而面对迫害。难民局文件显示，他在3年內使用3个不同名字申请难民资格。联邦移民和难民局1994年裁定，下令把他递解出境。肯博后来根据程序上诉，1996年才放弃。

“多情富商”发死人财

检控官奥尔顿指出，肯博平时驾驶名贵越野车，身穿名牌服装，营造出成功生意人形象，通过为受害人提供工作或伪造巨额投资意向书等手法，取得信任，继而谋财害命。

肯博在与华裔女子建立“亲密关系”后，伺机将其杀害，然后通过盗用其身份申请信用卡，以大量透支等方式谋利，诈领各项福利和保险，並利用许多假名和空头公司行骗。

在马小燕尸体被发现两个半星期后，她的公寓信箱里突然出现两封信件，分别附有刚获审批的全新信用卡，均是以雅虎邮件账户通过网络申请，当时上网的IP地址被证实，是与肯博长期同居的女友卡梅拉（Genevieve Camara）位于列治文的住宅。马小燕生前曾对房东表示要退租，但被报失踪后，卡梅拉冒用其身份以支票或银行本票交租，并疯狂使用其银行提款卡在ATM上取钱。
退休警官麦克唐纳（Stewart MacDonald）证词，马小燕失踪前4天，新开通手机上有153个通话纪录涉及肯博。位于烈治文3号路银行提款机的防盗录影也录下，卡梅拉用马小燕的皇家银行（Royal Bank of Canada）信用卡提款；在马小燕尸体发现后，账户上还出现多次提款纪录。

控方证据显示，马小燕登记一家名为Golden Leaf的贸易公司，经营儿童服装，遇害后该公司相关文件由肯博取得，除多次使用公司账户存取外，还用该公司名义向联邦税务局申请公司货劳税退税（GST Rebate），把税务局退回近2.7万元货劳税退税款，据为己有。

肯博与梁思诲育有一子，竟也成了肯博的利用对象。肯博冒用塞缪尔名义，买份价值85万加元保单，受益人就是当时年仅3岁的儿子。

据统计，通过种种欺诈方式，肯博发了上百万加元的“死人财”。

搜集证据法院开审

10月13日上午10时，肯博连环杀人案在卑诗最高法院开始庭审，主要由证人讲马小燕尸体如何被发现，及警方到死者家里取证情形。主审该案法官斯特龙伯格—斯坦（Stromberg-Stein）传召维特拉作供，前皇家骑警调查员白金夏（Dan Burkinshaw）作证时表示，马小燕尸身以右下左上方向侧臥袋中，姿势如同婴孩蜷曲，头部附近有透明塑胶袋，袋中有泥土沙石。

检控官赖纳（Henry Reiner）向陪审团指出，马小燕尸体浸泡水中有相当时间。马小燕死后，仍有人以马小燕先生（Mr. Sui Yin Ma）身分申请信用卡，相关申请人资料均在肯博家里电脑发现。不过，辩方律师莫理森（Don Morrison）指出，他会证明肯博同马小燕案件无关，并质疑警方查案手法不专业。

肯博身穿黑色运动衫、黑色休闲裤及棕色皮鞋，在两个庭警监管下出庭。他神态轻松，带笑出庭还妄图抵赖。他坐在背对观众的被告席上听审，不时低头翻阅文件，与莫理森交换意见轻声谈笑。每当检控官指出他回答警方问话的前后矛盾之处，及曾经亲口承认杀害马小燕和杨德慧两人时，他便摇头。肯博辩称四名死者身家并不丰厚，因此谋财害命动机不足。

然而警方通过对肯博长期监控，已掌握强有力证据。此外，在这起连环命案中，多达300余名证人出来作证，其中包括受害人大批生前好友、熟人，而他们对肯博亦不陌生。肯博现被控4项一级谋杀罪，最高刑罚是终身监禁。

在随后审讯过程中，控方传召曾负责该案的皇家骑警警长阿图（David Attew），公布警方监听肯博与同居女友卡梅拉及肯博的朋友霍祖里（Mike Hozouri）对话内容。虽然庭上公布的电话录音不十分清晰，但其中一段对话显示，在媒体公布马小燕死讯后，肯博曾对霍祖里说他认识马小燕。还有马小燕在三角洲住所的房东出庭，解释仍定期收到租金。据悉，马小燕胞弟也会出庭作证。而辩护律师莫理森认为，阿图同卡梅拉交谈时使用刺激技巧（Stimulate Technique），即通过心理战术向卡梅拉施压。

本案还将传召200位证人出庭，所以审讯预料需时约一年。相对来说，现已定罪的猪场案被控告克顿（Robert Pickton），2007年受审时面对6项谋杀罪，但只有约130位证人出庭，而案件也在卑诗高院审了近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