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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商大陆掘金:哪是赚钱,是在印钱

台商西进三十年

很难只用一种动物来形容台商。他们是身段柔软、“外形”多变的族群。这些台商的跌宕人生,成为一个时代的注脚,一个社会的倒影。

撰稿·季天琴(记者)

人往高处走,钱往利处流。

大陆之于台湾,曾经是余光中诗中那“一湾浅浅的海峡”,最终停落在罗大佑的《美丽岛》中,歌手柔肠低回地唱道:沧海遗珠啊,目光何烈如炬,故土梦里追,归乡共飘泊去……

时光流转,普通民众在悲情与激昂中日益看清楚,民生的考量在两岸的政治图谱中究竟占有几分位置。

未来,台湾经济的发展要把大陆列为腹地。

如今,台商投资大陆蔚为壮观,回过头来看,人为造成的阻滞终究挡不住经济上的相互需要,尽管阻隔依然存在。

台商几度沉浮,其实正是两岸经贸数十年融合的缩影。

解除“戒严”前后

1984年,台商叶宏灯第一次来到北京,他从北京的机场下飞机,沿途所看到的景象是一片萧条,连片绿叶子都没有,这似乎印证了岛上的宣传,“大陆同胞穷得连树叶都吃掉了”。过了一段时间,他才明白,这是北方大陆性气候里正常的落叶。

同年,台商黄益建从北京一路考察到福州后,经过慎重评估,他做了一个决定:在福州投资。而这在当时两岸紧张的局势下,可是一个冒险的决定。

他投资120万美元,建了一个服装厂,并在福州中心地段八一七路买了一块地。1986年,黄益建向当地工商部门申请了营业执照。领证那天,工作人员告诉他,他这本证件是福州市台资企业001号,意味着他的闽台行成为大陆第一家台商独资企业。

对于这个第一,黄益建感到有点郁闷,那时已有一些台商到大陆投资,都不敢去申请执照,这个“第一”,在当时可不见得是好事。

那时,由于台湾岛内生产经营成本逐步攀升,岛内制造业生存环境日趋恶化,使不少台商前往大陆寻觅商机。

台商能够正式“试水”大陆,缘于1987年台湾当局解除“戒严”。

1987年3月中,农历春节刚过不久,家家户户团圆度岁的气氛还未散去,蒋经国在办公室内和一位亲信幕僚谈话时,忽然问到,唐诗有首描写离家很久的人回乡时心情的诗,你该记得。

幕僚答复,头两句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蒋经国接着说:“这正是现在荣民老兵们的心情,你们去好好研究,尽快实施正式开放大陆探亲的办法。”

“行政院”依国民党中常会的决议,通过“复兴基地居民赴大陆沦陷区探亲办法”,随即并宣布自同年11月2日开始实施,委托红十字会总会着手办理。

事实比想象更为热烈,红十字总会准备了1万份的申请登记表,3天之内就被领光。而在当年年底之前,启程前来大陆的民众已经超过3万人。

台商开始光明正大地登上台面。投石问路的多是中小型企业。

1988年7月,国务院颁布了《关于鼓励台湾同胞投资的规定》,进一步促成了台商投资大陆的第一波浪潮。在当时许多台商把大陆沿海地区作为加工出口基地,以台湾接单——大陆生产——香港转口——海外销售的模式,大量转移岛内以轻纺为代表的劳动力密集型产业。

在当时的台商们中间,流行着这样一个词——“打带跑”。打带跑原本是棒球运动中的一项专业术语,意思就是击球的同时运动员也要跑垒。

这是一些台商早期投资大陆的经营理念,意思就是在大陆投资的同时,也要做好随时抽身离开的准备。

缺乏认同感、顾虑重重,是早期台商投资大陆的真实写照。虽然投资大陆,拥有相对低廉劳动力成本和巨大的消费市场等优势,可是改革开放究竟能够维持多久,大陆经济能否持续增长,在台商们看来还只是个未知数。

从东莞到苏州

1993年,东莞台商杨永安驱车从广州到东莞到后街,路上开了四个半小时。路况很差,他坐在车上就跟骑马一样。然后,他从后街到深圳,路上又是四个半小时。基础设施的落后,让他直呼受不了。

在当时,广东东莞还是一个并不起眼的农业县,一切都才刚刚起步。如今电子工厂聚集的石碣镇还是一个小岛,镇里的人车进出都要靠船运。在这样的条件下,从上世纪90年代初期开始,东莞一步步成为台商云集的淘金之地。

上世纪90年代初期,邓小平南方讲话和十四大确定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方向,为港澳台资企业投资营造了良好的软环境。

邓小平的一席话带给台商更多的是心理层面的影响。叶宏灯回忆,“由于根深蒂固的对峙观念,台商不可能把自己的家当投注到一个非常不放心的地方,邓小平南方讲话以后更坚定了开放,大家才一窝蜂地全部进来”。

在台商们看来,当时最靠近香港的深圳经过十多年的急速发展,地价和工资早已水涨船高,这让劳力密集型产业的台资企业很难承受。位于深圳、广州之间,经济刚刚起步的东莞,就成了台商们的首选目标。

上世纪90年代初,开发开放浦东的战略决策正式推出。这一决策使台商在南下珠三角之后又开始涌现北上长三角的热潮。

1993年,作为第一家到苏州新区投资建厂的台湾地区计算机厂商,李锟耀从上海到苏州用了三个半小时。“那时候可以看到更多的是农田和庄稼。”李锟耀回忆说。

现在,沿着沪宁高速公路开车从上海到苏州只要一个小时就够了。

此前,刚从瑞士洛桑IMD管理学院学成回台并接掌明基的李锟耀,决定在内地设立明基的生产基地。

当时,大陆吸引外资最集中的地区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广东、深圳等华南地区,李焜耀看了一眼就将其排除了,理由很简单:早期工业地带,产业规划缺乏整体性和规范性,工厂杂乱无章,管理人员经验不足,城市规划和市政建设比较混乱。李焜耀将目光移向了正在轰轰烈烈搞建设的未来中国经济重心——上海。

李焜耀去上海招商局谈投资意向,负责接待的人是复旦大学计算机系毕业的大学生。李焜耀很奇怪:“你为什么不搞专业,却改行招商?”此人回答说,他的同学差不多都转行了,很少有人在写电脑程序,因为进房地产这样的企业更赚钱。

李焜耀由此知道:在上海工作的人,商业意识太浓,他们向往外面的世界,不会埋头于自己的专业。如果在上海设厂,辛辛苦苦培养一个工程师,可能两个月后就会跳槽到房地产行业去了。

李焜耀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商业大都市并不适合制造业建厂发展,制造业应以商业大都市为中心,布局在其周边100公里左右的卫星城。苏州恰恰符合李锟耀所说的设厂原则。“苏州是一座古城,给我很宁静的感觉”,李锟耀一踏上苏州的土地,就喜欢上了这个有着2500年古老石板街的城市。

把明基的生产厂设到苏州,在作出这个决定以后,李锟耀便开始积极说服明基的配套厂来苏州投资,“我带了好几拨配套厂商到苏州来考察,但是最终决定留下来的不到三成”, “各种威逼利诱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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