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跨国公司为何在中国撞得头破血流

佳士得不听劝喻酿苦果

谷歌公司闹起的轩然大波，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如果我们将近年一些跨国公司在中国有违市场游戏规则的言行做一番分析，似乎可以通过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过程与结果，感受其中颇为相似的心态。

此处我们可以略举几家与中国市场关系密切的公司，如力拓、谷歌、佳士得。此三家公司都是影响巨大的跨国公司，其中中国是当今世界最大的钢铁生产与消耗国，中国市场自然是力拓高度关注的市场；中国拥有世界上最大的网民群体，也必然是谷歌这样的互联网公司不可能忽视的市场；有着悠久的艺术品收藏历史、富裕群体正在花巨资从世界各地购买艺术品的中国，对世界级拍卖公司佳士得而言，更是极为无可替代的重要。

但是，正是这种必然高度看重中国市场的跨国公司，在这两年的时间里陆续上演了一幕幕违背市场游戏规则的热门大戏。

佳士得公布将拍卖一八六○年遭英法联军掠走的圆明园鼠、兔兽首铜像之初，就立即受到舆论批评，期间从中国发出的信息，从暗示、劝谕、批评、威胁逐步升级。但是，佳士得在中外一片抗议声中还是一意孤行，2009年初两铜像各以一千四百万欧元（约一亿三千七百万港元）“天价拍卖”。中国国家文物局随即发布《关于审核佳士得拍卖行申报进出境的文物相关事宜的通知》，要求各文物入出境审核管理处，认真审核佳士得拍卖行及其委托机构、个人在中国申报入出境的文物。对佳士得所有文物都应提供合法来源证明，未提供合法来源证明或证明文件不全的，不予办理入出境审核手续。据报导，该通知还指明，各管理处在审核佳士得拍卖行所申报入出境文物时，发现可能为被盗、走私文物的，应立即向国家文物局和当地公安、海关部门报告。中国针对一家拍卖公司发出这样的通知，极其罕见。

中国作为全球最有潜力的艺术品拍卖市场，拍卖公司佳士得的一意孤行，无疑是明显缺乏商业理性的。

力拓公司与中国公司从探求合作到关系急转直下，直到力拓案爆发，引起国际性关注。由于澳大利亚高层政治力量的介入，中澳关系亦因此一度紧张。最终胡士泰、王勇、葛民强、刘才魁等四人被认定犯有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侵犯商业秘密罪，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至十四年不等。

中国是当今世界最大的钢铁生产国和消耗国，作为铁矿巨头的力拓公司与中国产生这样的冲突，无疑是明显缺乏商业理性的。

今年3月23日，谷歌公司宣布将搜索服务由中国内地转至香港。这起自今年1月12日以来由谷歌公司挑起的“退出中国”事件，以谷歌“自赏脸面”的惨败做了一个小结。很明显，谷歌如果想重返世界最大的网民群体，要付出比当初更大的代价。

中国拥有三亿八千万网民，谷歌作为互联网公司疏离世界上最大的网民群体，无疑是明显缺乏商业理性的。

既然这些影响力巨大的跨国公司所做出的行为明显缺乏商业理性，我们就应该分析是什么原因让这些公司忽视商业理性，做出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狂妄举动：

传统优势心态作祟。中国自鸦片战争以来积贫积弱，长期受西方强国压抑；改革开放三十年，中国对来自西方强国的大型商业公司也长期采取比较宽容的态度。某种程度上说，正是因为一些跨国公司的高层主管对中国民众拥有高高在上的传统优势心态，才促使他们敢于抛弃商业理性，作出一些对中国民众乃至中国政府的尊严极不尊重的举动。

外国政治力量强力支撑。很明显，上述三个跨国公司与中国的冲突都有外国政治力量的不同程度的介入。力拓案一度导致中澳关系紧张，美国总统奥巴马和国务卿希拉莉都先后表态支持谷歌。相当程度上，这些跨国公司正是由于得到了政治力量的支持，才敢于以一个商业公司的身份，不顾他们所力图拓展的市场的所在国的劝谕乃至批评，公开与中国政府和民众叫板。

不愿正视中国增强了的自信。中国经过三十年改革开放，综合国力得到了大幅提升，中国政府和中国民众的自信心也得到了应有的提升。也正是由于综合国力得到了长足进步，在各个领域牵涉的切身利益越来越多，中国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必须对一些原则性的问题给予关注，必须对一些刻意损害中国政府和人民利益的行为加以制止，必须对中国的国家利益和民众利益出手保护。但是，一些跨国公司似乎不愿正视这种现实，还是想坚守以往的优势心态，企图以“更加强硬”的态度抑制中国民众和中国政府日渐上升的自信。

不习惯接受实力对比的此消彼长。中国综合国力的相对上升，从另一个角度看就是其他力量的相对下降。但是，一些跨国公司的高层，似乎还不太习惯接受这种相对实力的此消彼长。一些人可能奢望在正常状况下难以实现的商业目标，还可以通过“让大炮说话”来实现，这也是为何一些跨国公司动用所属国高层政要出言威胁的关键。其中一些跨国公司的高层可能以为，当高层政要出面之后，中国就会比较容易接受原本正常状况下不能接受的无理条件。可是，新中国自成立以来，就没有畏惧过外来的武力威胁，并用几场大规模战争维护了国家和民族的尊严。在中国的综合国力大幅上升的今天，已经没有哪个国家敢于随便对中国表示“让大炮说话”。而没有大炮的支撑，一些跨国公司的表面“强硬”，最终只能垮塌。

从结果看，这些叫板的公司无一例外都撞上了南墙。或者，这种痛苦对中外的跨国公司都不是一件坏事。

中国是一个将开放奉为国策的大国，跨国公司在中国的经营是一种常态。跨国公司的决策者应该认识到，中国综合国力上升和自信加强乃是一种事实，作为以盈利为目的的跨国商业公司，必须理解并适应这种国力和自信所带来的诸多变化。如何与自信加强且传统上外谦内傲的前“东亚病夫”打交道，更是一门必修的课程。如果不能抛弃传统优势心态，这种已经不切实际的“优势心态”必然会经常与中国政府和民众已经上升的自信和自尊产生冲突，这样就必然会增加这些跨国公司的经营成本。

同样，中国正在推动“走出去”的发展战略。中国很多大型公司到境外营商，在当今世界也将成为一种常态。中国的“跨国公司”的决策者们，也应该吸取一些在华跨国公司的教训，在向外发展的过程中，对自己的“优势心态”有所节制，给市场所在地的政府与民众以足够的尊重。

中国人喜欢说“和气生财”，对西方跨国公司如此，对中国人主导的越来越多的“跨国公司”，也是如此。我们认为，中国绝不会因为少数公司的撞墙行为就否定诸多跨国公司对中国经济发展所做的巨大贡献，但是旧心态的调整，却是在华投资的诸多跨国公司所必须高度重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