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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女人为见领导露宿被讽刺为寡妇班

冒着35℃的气温走了3个多小时,又在广东惠州市仲恺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以下简称“仲恺高新区”)管理委员会门口熬了半宿,8月10日凌晨,潼湖镇赤岗村68岁的村民刘黄英终于扛不住了,几位村民一同把她送进医院。

刘黄英本来打算要和其他43名上访村民一起,在区管委会门口睡到天亮,直到能与区领导当面陈情,以尽快查清本村的“糊涂账”。

医生诊断刘黄英为中暑加急性肠胃炎,“极有可能送命。”几位随行的赤岗村妇女听后,围在床边号啕大哭起来。

好在情况并未如此糟糕。8月10日早上8时,打了多瓶点滴后,刘黄英病情逐渐稳定。同时,“留守”在区管委会门口的另一部分村民也获得了区领导“一定解决问题”的承诺。

怀疑村官

村民步行上访

2009年底,有关部门征收赤岗村集体土地8.44亩,用于博(罗)深(圳)高速公路的建设。2010年7月,赤岗村民得到消息,与之相邻的黄屋村和翟屋村已将征地款发到村民手中。然而,赤岗村的补偿金却迟迟不见踪影。此时,博深高速公路赤岗路段项目已经开工2个多月。

为了尽快分到补偿款,从8月6日起,部分村民把进出赤岗村的所有道路封堵了4天。“村里的车出不去,外面的车也进不来。”一位在村外制衣厂工作的村民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本来厂里每天有车接送,但那几天进不了村,“我也没有去上班,不知道会不会被炒鱿鱼。”

在巨大压力下,8月7日,赤岗村委会贴出公告称将发放博深高速公路的征地补偿款,并公布“博深高速公路赤岗段征地所获款共人民币40.57万元。”

对此,一些赤岗村民不以为然。按规定,征地补偿应在项目开工之前发放到村民手中,“为什么现在才说要发?”

8月9日上午,赤岗村委会干部召集部分村民开会,承诺在本月15日之前把钱发放到村民手中。村民要求出示征地文件,村干部却称没有。会议中,村委会主任和其他主要负责人也并未现身。

村委会的敷衍态度让村民十分失望。8月9日下午3点,赤岗村44位妇女凑了500元,包车前往仲恺高新区管委会上访。62岁的刘黄英便在其中。

约20分钟后,村民乘坐的包车行驶至三河路口,被几辆潼湖镇政府的车辆堵住了前进的道路。潼湖镇主要负责领导和几位工作人员要求村民下车,遭到拒绝。

僵持近40分钟后,44名妇女决定下车改乘公交,但因受到阻挠而未能如愿。于是,上访者决定步行前进。

据上访村民称,交涉中,潼湖镇政府一位官员称上访村民是“老鼠拉秤砣”(意为自堵门路——编者注),并讥讽她们为“寡妇班”,双方矛盾一度激化。

3个多小时后,上访妇女终于走到了仲恺高新区管委会,此时已是晚上7点。44名妇女决定就在管委会过夜,但管委会一位官员告诉她们:“要睡也不能在里面,要到外面去睡。”

妇女们在附近买了席子,铺在管委会外大门旁。路边垃圾成堆,蚊蝇乱飞。上访妇女中70岁左右的有六七人,高温和长时间奔波,使其中年近古稀的刘黄英身体产生严重不适,并最终进了医院。

直到8月10日早上8点,仲恺高新区管委会领导答复一定帮她们解决问题,40余名上访妇女才离开。

未经协商

村委私动地款

相对于赤岗村长期以来由村务不公开所导致的种种矛盾,博深高速公路征地款的滞发只是村民前往区管委会上访的“导火线”。

村民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赤岗村尚有许多“糊涂账”:3年前修建高压线塔架、今天7月份开工的天然气管道建设,两项工程的征地补偿款均不知去向。而10多年前就已经被出租的集体山地、石场和砖厂,迄今分红累计只有每人几百块钱。

对于村民对高速公路征地款发放的种种质疑,8月11日,潼湖镇党委委员黄圆明解释称,博深高速公路征地补偿款今年春节前已经到位,但由于部分水塘涉及几个村,分配事宜一直在协商,“最迟本月15日就会把钱分到赤岗村民手中。”

至于高压电塔架征地款,赤岗村委会副主任杨绍良解释称,2008年7、8月份,有关部门在赤岗村土地上建起了16个高压电塔架,村集体获得补偿款48.375万。而这笔款之所以没有发下去,是因为基本都用于村中突发事件的应对和维修变压器以及排水管道建设。

对于杨绍良的说法,许多村民表示不知情,也不相信。

铜锣一响

村民齐讨权利

赤岗村委会门口对面的一堵墙上,有一长约6米的铁架镶玻璃橱窗——村务公开栏。8月11日,南方农村报记者但见铁栏布满锈迹,栏内贴着的碎纸随风飘动。

8月11日,当被记者问到是否将集体账目及时向村民公开时,赤岗村委会主任杨志容先是一愣,然后表示“有公开过”,但又称“公开文件一贴上去就被小孩撕掉了”。

潼湖镇党委委员黄圆明向南方农村报记者透露,仲恺高新区已经成立了没有镇村干部参加的专门工作小组处理赤岗村的问题。区管委会将对村账进行审计,结果也将公开。“如果发现问题,该处分谁便处分谁。”

在赤岗的上访村民中,62岁的张玉玲是个“灵魂人物”。无论走到哪里,她手里都提着一面铜锣。村民封村时,便是她每天早晨5点多起床,一个人敲着锣绕村挨家挨户通知,把村民召集起来排成人墙。

“镇领导吓我说‘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拉你去坐牢’,我一点也不怕,我只是维护自己的权利。”张玉玲说。

8月11日下午4点半,六七十名村民再次聚集到赤岗村委会门口,张玉玲的那面铜锣再次敲响,村民随锣声高喊:“把我们的钱还回来!”

■编后

自虐维权是根“赶牛鞭”

如果用法律规章来量度赤岗村民迄今的维权历程,其中至少存在两大“硬伤”:封村堵路涉嫌扰乱社会秩序,群体越级上访又与《信访条例》条款相悖。显然,在法治框架下,这种非理性的维权方式并不值得提倡。

然而,无论是封村四日导致出行不便,还是夜宿路边忍受蚊蝇之苦,赤岗村民的种种“自虐”行为,却比那些中规中矩的维权方式似乎更有效率。在上访者黑压压的人头面前,在支撑不住匆匆入院的老妇面前,惠州仲恺高新区管委会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让赤岗村长期的混乱村务突然“见晴”。

在时下“流行”的维权方式中,自虐乃至自残成为部分无助者最后的无奈选择。在引发舆论哗然的背后,当事者的真正目的则是向公权力施加足够压力,迫其关注和解决自己的问题。而在目前矛盾多发的社会转型期,一些地方政府也的确没有从老黄牛般“不打不走”的被动施政思维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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