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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出的中国军力报告:多了外交手腕

美国学者卡本特指出,美国国防部公布的年度中国军力报告没有特别的地方,只在一些部分中强调的轻重有变化。比起以往显得“比较有分寸”。对台军售没在报告中缺席,因爲如果美国不对台军售,等于破坏马英九的政治信誉,反而让民进党佔到便宜

美国国防部2010年8月16日公布一年一度的中国军力报告,内容被专家评为无太大新意,但报告发佈的时间延迟多月,报告名称也改头换面了一番。专家认爲,美方延后公布与改换名称,或为美国在目前与中国的紧张态势下做的让步。

内容负面,表面讨好?

自2000年开始,美国国防部每年都会向国会提交一份“中国军力报告”,评估中国大陆最新的军事能力。今年的报告塬预计3月1日公布,但却延迟五个多月,直到8月16日下午才揭开面纱。这份83页的报告,涉及解放军军力、台海安全、中国军费开支等项目,除“安全发展”为新增部分外,其余内容均与往年相差不多。

《华盛顿时报》分析,此次报告强调了美国“软实力”的全球战略新思维,以重新定向美国外交和安全政策,与美国财政部推迟的中国匯率报告一样,是美国当局从美中关係全局所做出的统一部署,对于报告内容,白宫也提出了较多的意见,避免有更多“可能令人不快”的内容。

因为目前西太平洋的美韩军演等争执,中美紧张关係已持续多时,五角大厦的军力报告以较委婉的形式出台,有着安抚意味。美国智库卡图研究所(Cato Institute)国防与外交政策研究副总裁卡本特(Ted Galen Carpenter)在接受明镜记者专访时指出,今年的报告没有非常特别的地方,只能说在一些部分中强调的轻重有变化,不过比起以往,尤其是比起2006年可能係由反感中国的新保守主义者撰写的报告来看,这次的报告显得“比较有分寸”。

报告公布后,中方一如以往提出抗议。外交部发言人姜瑜表示,报告夸大中国军事实力,散佈“中国军事威胁论”,将两军关係遇到困难的责任推给中方。中国国防部发言人耿雁生也强调,报告无视客观事实,渲染所谓大陆对台“军事威胁”, 指责中国正常的国防和军队建设。

美国卡图研究所国防与外交政策研究副总裁卡本特。

着有八本国防外交着作的卡本特承认,此份报告内容偏向负面,但是“或许这就是(美国)国防部的工作”。卡本特表示,国防部可能必须针对中国大陆的军力做出糟糕一点的推演,或至少是“坏”的推演,让解放军的军事现代化在这份报告中看起来是可疑的。

纵使内容或许在政治考量上必须强调中国大陆军力的威胁性,但美国仍做了和缓紧张关係的举动。卡本特表示,之前几年,国务院都对国防部的报告抱持强烈的期盼,而前几份报告都引发华府和北京间不必要的紧张,因此这次,国务院希望减缓报告中对中国军力预想部分的负面情绪,可以说,延迟公布是官僚政治运作下的结果。

虽然报告内容在卡本特看来并无新意,但报告仍有一部分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名称由往年的“中国军力报告”改为“涉华军事与安全发展报告”。

卡本特认为,更新后的名字是显得比较婉转,而之前报告的标题则比较有对抗性、比较负面,因此更动名称也是外交策略之一,避免中美间的不快。

无新意但强度不同

《涉华军事与安全发展报告》指出,中国大陆过去10年的军力得到提升,国防支出增加,追求反介入和区域封锁战略,并投入大量资金研究太空战和网络战,“中国正研发和部署大量中程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配备先进武器的新型攻击潜艇、性能益增的远程空中防御系统、电子对抗和电脑网络攻击力、先进战机与太空反制系统”,报告也称中国大陆可能于今年开始建造航空母舰。

此外,报告认为,虽然中国大陆的军力透明度有所改善,但仍不够,不过报告对中国大陆在国际事务领域作出的贡献表示欢迎。

卡本特对明镜记者指出,今年的报告与往前的相比,在“强度”上有了不同。其中一点是,报告强调中国的军事预算和军事政策缺乏透明度,虽然在先前的中国军力报告中,美方已经抱怨过这点,但这次的报告更加强调中国军事透明度的情况。

只是,报告内容也遭到北京专家反驳。北京大学国际关係学院教授朱锋表示,现在说中国能自造航母,根本是个笑话。多位中方学者也表示,解放军已一直在透明化,但是遵循自己的準则走。

《涉华军事与安全发展报告》另用了许多篇幅描述台海关係。报告指出,儘管台海两岸政治关係不断改善,台海周边情势稳定,但北京未放鬆相对于台湾的军力优势,“两岸军力平衡态势,持续朝有利中国大陆的方向倾斜。”中国除了正扩大这种优势外,也逐渐将目光投向台湾以外地区。

卡本特认为,这是今年的报告中,另一个“强度”略有不同的项目。“报告强调中国在策略上更全面地专注在台湾,甚至超越台湾的範围,显示中国的战力已超远过自己的国土,这点虽然也在过去的中国军力报告中提过,但这份报告显示出中国更强大的力量。”

军售问题上美国的复杂权衡

近几个月持续争论的对台军售,也没在报告中缺席,《涉华军事与安全发展报告》指出,根据《台湾关係法》,美国会继续向台湾提供防御武器。先前美国《国防新闻》週刊亚洲区主任颜文德(Wendell Minnick)曾表示,中国逐渐强势,加上台海关係有所和缓,美国的对台军售将至少推迟到明年。五角大厦的报告,是否暗示美国不会推迟或停止对台军售?

卡本特表示,报告没有直接点出美国会如何处理对台军售,但美国政府在这份报告出来前就已经显得小心谨慎。“首先,华府肯定看出在马英九政府下,跟陈水扁和李登辉那时候比起来,台海关係得到改善,华府不愿意做一些会破坏这种进展或增加紧张关係的举动;而同一时间,美国政府也许在支持台湾的国会议员的压力下,必须进一步批准军售,也有想奖励的马英九负责任、合作的意味。”

卡本特解释,如果美国不愿意履行贩售防御性武器给台湾的承诺,等于破坏马英九的政治信誉,反而让民进党佔到便宜,使得新民进党势力在下一届总统大选中崛起,这是华府不愿意见到的。此外,如果不售武器给台湾,可能会让北京觉得华府软弱。

“所以这是一个平衡性的举措,一方面美国不想惹恼中国大陆,不想让台湾海峡的紧张关係復活,另一方面,也想奖励马英九的负责任,还有给那些在美国拥护台湾的人‘演演戏’。”卡本特说。

美国不一定会投入协防

美国持续对台军售,引发中国大陆的强烈不满。一些专家认为,北京可能放弃谨慎态度,改採“奇袭”的方式进攻台湾,好让其他国家来不及因应。

卡本特对《明镜》指出,中国大陆“奇袭”台湾确实有可能,但可能性微乎其微。卡本特认为,在李登辉和陈水扁掌政时期,两岸情势紧张多了,现在则大幅改善,目前中国大陆也保持耐心,希望循序渐进进行“统一”。

“中国大陆有自信能藉由与台湾经济联繫的一步步建立,让台湾逐渐接受政治上的统一,中国大陆对这个策略很有耐心,长远看来,台湾仍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可能会让中台与中美关係惹上麻烦,但只是‘长远看来’具有潜在危险性,现阶段,只要国民党保持权力,并维持过去两年来的方针,台海情势是稳定的。”卡本特说。

卡本特认为,在目前情况下,唯一引发中国大陆攻向台湾的理由,就是台湾出现强烈支持独立的政权,好比陈水扁时期的政策走向,甚至比陈水扁更独断的策略,如此,中国大陆可能在短期内、甚至立即採取更有敌意的举措。

如果中国大陆进攻台湾,美国虽有协防义务,但卡本特认为,美国不一定会投入协防。“美国很清楚说明,如果台湾在未挑衅的情况下受到攻击,美国有义务去协防台湾,但在陈水扁时代,由于是陈水扁主动挑衅中国大陆后,北京才做出回应,因此那时候的情况不一样。如今在马英九的政策下,台湾政府的行动不被视为挑衅,因此一旦台海发生危机,美国军队有可能介入,而且可能成功。”

“只是,考虑到中国军力相对于美国军力的变化,长期来说变数很大,10年之后,美军若执行协防台湾的任务,就可能会显得危险,20年之后,我觉得美国防卫台湾的任务会非常难以成功。”卡本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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