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远：强势朱镕基总理不敌弱势法治

中国前总理朱镕基的《朱镕基讲话实录》，近月出版了。这是他从政、特别是任总理时的讲话纪录。由于他的职位，与所严批各种施政弊端，社会乱象。他还不是体制的第一把手，敢于直言不讳、放言不畏的作风，当然是空前的。算得是强势的总理。身处大陆的人民，在体验中能听到总理的严厉对社会现状的指责，必然更感到切肤之痛，对他的崇敬与揄扬备至；也有对朱总理指出的现状，加以分析和研判，为什么会这样腐败？论者各执一端，当然不无道理，但每每挂一漏万。其实归根究底，我认为还是韩非子说得最具体：「法处势则治，背势则乱」的原因。

我们回顾朱镕基上任之初，说了：「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都会赴汤蹈火，鞠躬尽瘁，死而后巳！」还有谁比这更决心改革的誓言！任内也痛骂过「王八蛋工程」、「豆腐渣工程」、拆迁工程、盲目建设、铁路讲快建快不讲安全、贪污腐败、食品不安全、机构臃肿。朱总理所指出的，十年后的今日，似乎没有改变迹象，有之惟变本加厉。所以如此，正是韩非子一语道破心关键问题：「法律处于有势的地位就会法治；相反的背离，在法纪失势无力便乱了。」

民主政治的三个要件，「法治」是最易达成，一句话简单不过：「一切依法执行」便是。法治是由上而下，「上能正，孰敢不正！」不像「民主」讲由下至上；又不是「立法」的多方协调。只讲执法者的决心而已。有决心而执法不能办下去，只有一种可能，你要办，就有无法抗拒的势力要你立刻辞职，当然就无法办下去。另一种是意外，令你的决心无法贯彻下去。国民党在大陆崩溃的前夕，金元券失败，商人屯积居奇，蒋经国奉老先生命到「上海打虎」，结果发现老虎背后都有一位比自己更有势力的人撑腰，除非六亲不认撂倒他们，才可以将老虎击毙。朱总理的遭遇大概就像蒋经国。或者比六亲不认还棘手。强势总理尚且如此，弱势的又何忍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