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信仰危及到性命：人命关“天”六胞胎

日前温哥华孕妇诞下六胞胎，这不但创造了加国历史，而且也成为舆论所关注的热点。人们感兴趣的不仅是六胞胎的数量，还在于随之而来的事态演变，由于其父母的宗教信仰所致，拒绝为自己的子女输血，而先天不足的6个孩子不输血就面临危险。

生命权力与信仰自由出现“你死我活”的对立，这是西方文化的某种“悖论”，也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社会问题。据笔者了解，最近有些参加教会活动但对教派分野知之不多的新移民，通过“六胞胎事件”就纷纷打听，自己参加的教会有无与“耶和华见证人”类似的“特殊规定”。

文化这东西似有若无，有时还挺悬乎，遇上事儿也挺要命的。这不，六条小生命，真让人揪心！本文结稿时，据说其一已经夭折。

加国首例6胞胎

2007年伊始，在卑诗省妇女医院(B.C. Women's Hospital and Health Centre)，1名产妇诞下6胞胎，这在地广人稀的加拿大还是第一次，也算是“开门大吉”吧。

这6胞胎分別为4男2女，重量介乎1.5至1.8磅间，即每名约重八百公克，体长只有约一只手掌。其中1个婴儿顺产，周六晚8时30分左右自然出生，没有出现并发症；另外5个婴儿是在周日早上面世，但他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要靠紧急剖腹手术接生。

据了解，孕妇能产下6胞胎的机会是47亿分之一。资料显示，在多胞胎中，6胞胎非常少见，从十八世纪至今，全球仅有164次6胞胎纪录，而在加拿大则前所未见。加拿大历史上共诞生过9例五胞胎，最近1例是1999年在萨斯卡通出生的，其中1名婴儿死在母亲腹中，其余4人存活。

6个全是早产儿

这名年轻产妇在分娩前，已在医院住了数周，因为医师希望为其安胎，让胎儿能尽量待在母腹中，避免早产，结果还是未能如愿。

虽然卑诗省妇女医院新生婴儿科专家卢普顿(Brian Lupton)博士没有透露6胞胎详情，但他表示，在怀孕25周时產下的婴儿存活率一般为80%。该名產妇怀胎只有6个半月，即只有25至26周，刚好超过一般妇女怀孕期40周的一半余。医院表示，孩子需在医院产科深切治疗部（neonatal intensive care）护理室保温箱中待上一百天。

因为早产意味婴儿的器官尚未长成，譬如他们的肺功能发育不完全，因此需要人工呼吸器，同时他们进食也有困难；他们的皮肤也较薄，可清晰看见血管，他们的免疫功能发育也不完全，容易受病菌感染，需要众多的医疗辅助。

卢普顿认为，照顾如此早产婴儿每名每天要用1千到2千元，而婴儿出院后还需要后续服务如额外的氧气等。另外，长期而言，他说这些婴儿还將面对神经系统缺陷、视力和听力问题，因为早产儿产生听力、失明和智障的概率，高于正常出生的婴儿。

卑诗大学的Timothy Rowe则表示，由于早产，这六个孩子中可能会出现使命甚至是呼吸器官发育不完善的几率是非常大的。

一般来说，对于六胞胎的婴儿能活到25个周就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但还是有许多婴儿在这之后不幸夭折的例子，这些潜在的因素也是非常致命的。

对于多胞胎来说，在怀孕早期的时候，有些婴儿就会出现器官缺陷，失明，聋哑以及智力发育不良等将会成为潜在的危险。但Barrett医生仍然希望，随着科技的进步以及医学水平的提高，这些看起来不可能的问题将会逐步的得到解决。

多胞胎与药物

促孕药物的出现使多胞胎几率大大增加，绝大部分怀有多胞胎的母亲，都曾经服食过多仔丸。卑诗大学生殖內分泌和不育研究的负责人、產科医生罗尔(Timothy Rowe)博士透露，该6胞胎可能因為其母亲接受与体外受精(IVF)不同的排卵治疗不孕症所致。

专业人士分析，出现怀上6胞胎这种情况，应与医疗机构的治疗有关。服用促排卵药物会促使多个卵细胞的成熟，如果同时成熟的卵范超过3个，应考虑中止人工受精或改用其他方法。

有关专家指出，辅助生殖治疗一度出现混乱局面，各机构纷纷上马，技术水平良莠不齐，如果实行比较完善的准入制度，情况会有所改善。

上述专家还表示，多胞胎发生率近年来增加30％，这与促排卵药物、试管婴儿等辅助生殖手段的广泛使用有着密切关系。但多胞胎并不是辅助生殖技术的必然产物，随着技术水平的提高完全可以避免。

有学者以试管婴儿为例，指出为提高妊娠成功率，试管婴儿技术确实需要将多个胚胎放入母亲的子宫内，但随着冷冻胚胎技术的应用，培养出多个胚胎后，除放入子宫内的2－3个外，其余的应“冷冻”起来备用。如第一次放入胚胎不成功或流产，可解冻胚胎再次放入子宫，这种技术也很成熟。在多胎妊娠发生后，可用减胎手术灭活一些胚胎，一般建议减至单胎。

据了解，有些医院冷冻技术不过关，可能会将培养出的胚胎一股脑地放入子宫，从而导致多胎特别是高序数如三胎以上妊娠的发生。据悉，目前可熟练地进行减胎的医院，远不如掌握一般辅助生殖技术的医疗机构多。

医学界人士指，如果加拿大为不育治疗如IVF提供保险，妇女就没必要接受排卵治疗。

情况告急需输血

医学界指出，早期不少6胞胎在出生后不久会夭折，因为通常多胞胎较易有“多胞胎综合症”，例如心肺功能发育不完全、大脑发育不良等问题。他们的器官均未发育成熟，这类早产婴儿一般需要人工呼吸协助，出现哺乳及免疫系统问题。早产儿容易出现肺部和免疫系统发育不全及饮食困难，同时孩子很易受疾病传染。

医学界指出，多胞胎的婴儿能否存活下去，除了视乎婴儿的健康状况外，父母的健康、高度、母亲生育时的年龄等均是相关因素。

由于情况危急，医院方面表示，象这种早产婴儿一般必须接受输血。目前仍处于匿名状态的这对父母，属于一个名为“耶和华见证人”（Jehovah's Witnesses）的宗教组织。根据教义，这个组织禁止其成员接受输血。

在卑诗妇女医院出生的六胞胎中，据传有一名已夭折，是一个男婴。但医院发言人蔡师（Peter Cech）拒绝对此消息加以证实，却也没有否认。

在宗教与世俗之间

加拿大耶和华见证人公共信息发言人卢格 （Mark Ruge）日前发表一项声明，重申禁止输血的教义，并表示了教会方面对父母的支持。声明中说，“和所有的加拿大人一样，耶和华见证人社区对婴儿和父母有最良好的祝愿。但治疗方案的选择和讨论是父母和医疗团队之间的私人事务。”

也有人表示，孩子只要还不是“耶和华见证人”组织成员，就应还不需受到不能输血的限制，父母是组织成员有何关系？

失去“监护权”？

据悉，六胞胎婴儿的父母有可能被告上法庭，剥夺监护权，以确保6胞胎可以接受输血治疗。

卑诗省儿童与家庭发展部（ B.C. Ministry of Children and Family Development）周三（10日）证实，如果必要，政府方面会采取强制行动，将婴儿处于监护状态，以确保六胞胎安全。一名政府官员表示，政府对此事非常关注，已经准备好在必要时将采取行动。

“我们目前还不能对这一特殊案例发表评论。但通常说来，我们部门的首要任务就是保障儿童的健康和福利。如果医院方面发现儿童（包括新生儿）处于危急状态，而其父母拒绝接受医生建议的治疗方案，医生则有法律的责任将此事报告给儿童保护工作者。然后政府就可以采取适当的步骤，来保证儿童的安全。”这名官员说，“如果治疗对于孩子来说是性命攸关，或者是为预防发生严重或永久性损伤，则有必要诉诸法律程序。”

卑诗政府检控官（Crown counsel）发言人罗伊（Stan Lowe）表示曾处理过类似事件。省府方面为保证耶和华见证人教派子女能接受输血，曾诉诸法律。罗伊同时表示，医生在没有法院令的情况下，不会采取任何行动。

这位检控官说：“在政府和法院方面介入此事前，父母仍然是孩子们的正式监护人，他们在医疗报告上签字。只有政府介入，法院下令，才能改变这种状况。因为医疗目的，孩子的监护权已经转移给政府。”

但在这种情形之下，监护权只在孩子接受治疗时暂交给政府，父母日常对孩子的照顾权并不受影响。

加拿大最有名的多胞胎是安大略省北部农庄的迪翁5胞胎，也是加国已知仅有活过婴孩期的5胞胎。他们的母亲争取了9年，才重新获得监护权。

(记者 萧元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