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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一晒俺在安大略看过以及买过的土地

因为从小在农村长大,尽管十几岁就离开家乡到县城读高中,去省会读大学,直到参加工作一直都在大城市里转。可是我的心从来就没有一天不留恋我家乡的一草一木,鸡鸭鹅狗猫,还有那怎么吃都吃不完的绿色天然食品。我梦想着有一天当我不需要为衣食住行奔波劳苦的时候,我会马上去重新过我小时候的那种生活,找回我一度失去的乐园。

想象不到的是,我的这一梦想因我来到加拿大,不但没有被拖延,反而提前实现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和大部分新移民一样,村妇刚来加拿大时给自己设计的几部曲无非也是读书,job, 买房买车……只是村妇在设想自己未来的房子时,总是给自己定下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房子可大可小,但lot一定要很大,起码够咱种菜的,呵呵。

因为当时村妇自己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加拿大的土地原来可以私人拥有,可以随便交易,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虽然买土地不像买白菜那样容易,但是土地的价格却不是高不可攀。

如前所述,村妇的想法本来只是想买个房子,带上一个大一点的lot, 就一切都ok了。可是老公却是个极其好高骛远之人,每次当我和他谈起我的想法,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说,等我们将来赚了很多钱,我们去买一座属于自己的山,一个自己完全拥有的湖。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都会说,怎么可能呢?那得需要多少钱啊?

直到有一天,我闲得无聊,随便在google.ca 打入两个关键词:land for sale, Ottawa, 映入我眼帘的一幕让我着实吃了一惊。一块 98 acres 的坐落在渥太华郊区的土地,要价竟然只有9.8 万加元。因为我当时对acre 没有什么概念,所以惊喜之余还是赶紧去查 acre 与亩之间的换算关系。得知,1acre相当于4046.8平米,即6.5亩左右。

我和老公决定马上去看一下这块地。

只半个小时,我们就驱车来到了那里。agent早已等候在那儿。寒暄了几句之后,她手指着路边的一片树林说,就是这一片林地,如果你们想进去走一走的话,我就不能奉陪了。我老公赶紧说,谢谢你了,没关系的,我们自己去看。可我当时心里却在想,这个agent也忒懒了,她不赔我们走,我们知道哪是哪呀?这么一大片林地,走丢了可咋办?当然,后来看地看多了就明白了,其实那个agent已经很不错了,起码还到地边show了一下。实际上,在加拿大看地,大多数情况下agent都是不露面的,特别是看那种很野外的地,agent能够为你提供一份较为详细的图纸就已经很不错了。好的,这些都是题外话。

我们朝着地里观察了一下,因为当时大概是三月中旬左右,所以林地里还覆盖一层看上去较厚的积雪,这并不奇怪。除了少数硬杂木以外,大部分的树似乎都是水杉,树的叶子看上去发黄褐色,也不密集。于是我们两个朝林地里走去。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积雪在林中往前走。因为是第一次看地,所以自己都没有弄清楚自己到底想看什么?什么样的地是好地?。走在林中,除了周围被一些水杉树包围外,就看不到什么其它景色了,那么这些水杉树有什么value吗?。我们稀里糊涂的往前走。可是没走多远,就突然间发现,我们每踩在雪地上的脚印,立刻里面就充满了水。我们意识到,原来这是一片低畦地带。为了安全,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于是原路返回。

也因为是第一次看地,当时去的又比较匆忙,所以没有做任何安全准备工作。幸好那块地离人烟比较近,没有遇到动物袭击什么的也属正常。 但在以后的一系列看地活动中,我们每次出发前都是要做好充分的安全防护功课的。

尽管发现这块地存在问题,但第一次看地的经历还是让我们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我们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就不断地讨论着如果买了这块地,我们将来如何去利用,如何去治理。所谓治理,主要指的就是如何将这片低畦的土地变成能够可以建房子,可以种庄稼,可以种绿色食品的有用之地。那么我老公当时提出的建议就是,咱们先把这块地买下来,等将来有了很多钱,我们去买个大型的挖泥机,在这块地里挖出几个小湖来,利用挖出的泥巴将周围的area垫高。这样,整个这块地岂不是既有高地,又有平湖了,两全其美。

回到家中,我首先take shower,然后赶紧做饭。老公就迫不及待的拿出笔和纸来开始勾画他的宏伟蓝图。不愧是搞机械设计的出身,我们饭还没等吃到嘴呢,十几个design都已经跃然纸上了。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讨论哪一个是最佳方案。时间久了,现在不能将当时所有方案都回忆起来。但有一个方案,仍然记忆犹新。那就是,在这块地的周围挖一个护城河,护城河内划分十个区,各个区之间用canal隔开,然后在主entrance处建一个吊桥与外界相通。当时看了老公的这些设计,我内心马上感慨道,伟大的中国男人,您真的是太富有想像力了!幸好加拿大不收imagination Tax,否则就惨了。

想像归想像,设计归设计。因为毕竟是第一次买地看地,还是多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才好。于是吃完饭,我就拿起电话给国内的老娘拨了过去。我把今天看地的情况简单和她老人家说了一下,她就说,像那种洼地是很难治理的,你们最好不要买。就这样,我们就放弃了买那块地。

虽然决定不买那块地,但它为我们今后的看地却竖了一个很好的反面标杆。我们只要再遇到涝洼地,沼泽地等,基本上都不予考虑了。当然,有个别种类的沼泽地除外,比如有的沼泽地,那里面长满了漂亮的水草,水清澈见底。这种沼泽地很容易招野鸭,鸳鸯,天鹅等来戏水。如果你的地里能有这样一片沼泽地,只要面积不大,不影响到你整个地的使用价值,我就情愿把她保留下来。好的,又说远了。

那么看第一块地和接下来的几块地留给我们的最大遗憾就是都没有拍下照片,主要原因是没经验没有想到要拍照。 更没想到过今天会拿来给大家晒一晒,所以没有照片。接下来我要介绍的这块地仍然没有照片。不过再往后的,基本都有照片。

看完第一块地的接下来几天里,我就不断地在网上search新的land for sale。很快我们将下一个目标锁定在Ottawa西,开车大概要三个小时路程,距Algonquin provincial park较近,在Mamouth的一片地。100Acre,要价5万,是由agent代卖的。

因为以前听说过Algonquin provincial park附近经常有狼群出没,所以这一次出发之前,我们特地准备了几个打火机,半桶柴油,一把铁锹,老公又买了一根长长的金属棍。我们是这样计划的,万一遇到动物袭击,由老公先拿金属棍学着悟空的样子应付着,而我则赶紧收集身边的枯树枝,浇上柴油,把火点着,因为还没听说哪种野兽不怕火呢。

这一次,我们是租了辆越野车,因为有些地方是山路,普通的fullsize car 恐怕难以应付。

我又不厌其烦的准备了些吃的,这是每次看地之前必须重复的过程。尽管每次老公看见我准备吃的,都会催促我说,简单点,我们到那看一眼就回来,不需要带那么多吃的。但我清楚地很,每次到了地里,他都会吃很多。而且,我们也很少说只看一眼两眼就回来了,大多情况下都至少要在地里转上几个小时。

我们朝着目的地开去,路上我们一边谈论着我们要买的地,一边欣赏路边的风景,同时我们也学着辨认各种树木:Spruce, Red Pine, White Pine, Jack Pine 等等,这些都属于Soft wood, 它们都具有针状叶,而且四季常青。其中Red Pine 与 Jack Pine 是野外建原木房的首选材料,Spruce则主要是用来做纸浆的。而Maple,Oak, Birch(杨树)等都属于Hard wood,阔叶,冬天落叶,它们只适合做地板家具等。所有这些树中,以具40-80岁龄的Red Pine 的value最高。

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来到了Mamouth aera,老公开开停停的在不断的辨认着是哪块地。而我在这种时候就从来都帮不上忙,因为我是路盲,一点方向性都没有。但这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无论老公把车开到哪里,走多少冤枉路,我们都不会吵架,因我觉得他总是对的。

我们在路边一棵系有粉红色ribbon 的树前停了下来,我们右前方是一个弯弯曲曲向山上蔓延的trail。老公指着trail说,前面没办法开车了,我们在这里下车,沿着那条trail走2公里左右,才能到达我们要看的地。怎么样,行不?我朝着trail望了一眼,虽然觉得那积雪似乎不是一般的厚,但还是说,没问题,别忘了,咱是地道的北方人。于是,吃东西补充能量,将我们的姓名,电话及进入雪地的时间,预期返回的时间都写在一张纸条上,嵌入车内挡风玻璃之后,带上前面提到的防护工具向林海雪原深处走去。

回bityeeb & 楼上,因为看前几块地的时候没经验没想到拍照片,所以留了些遗憾。这块地也没有自己拍照片,但有几张是当时agent做广告用的,我现转发给大家。一张是地里的trail,还有一张是门前的小溪,最后一张是hill.看得出来,这几张照片都是夏天拍的。

我们沿着trail朝山上走去,其实哪里是走哇,我们实际上是一步一步往山上挪。因为几乎每一脚踩到雪上,连鞋带脚都会立刻陷进雪里,直到膝盖深。为了节省我的energy,老公走在前面踏出脚印,我只要follow 就行了。但有的时候看他累了,我就抢到他前面去走,也想为他踏出几个深脚印来。可能因为我体重偏轻的缘故,我经常是走了好几步,却也踏不出一个深脚印来,害得他还是要靠自己的实力深一脚,再深一脚的往前挪。

我们挪到山顶,trail向左拐去,因为开始下坡,我们索性滚下坡去。我们一边朝山坡往下滚,一边在衡量着,这个坡可够陡峭了,如果将来把车开进来了,还能再顺原路开回去吗?。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山脚下一块避风的较平坦的宽阔地带。这里阳光明媚,与沿途上trail 两边长满了冬天落叶的Maple等Hardwood不同的是,这里散布了几百棵高高大大的四季常青的White Spruce。 在White Spruce中间停放着一个Mobile Trailor(相当于一个可移动的房子),Trailor 坐北朝南,Trailor对面一条蜿蜒曲折,流向远方的小河让我们不容分说,在我们还没有离开这块地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买下她了。

说起那条小河,其实和普通的河流没有什么大区别。但重要的是,她是沿着你家门前流过。我们绕过Trailor走到河边,听见流水声不断,可以肯定,厚厚的冰层只是表面现象,冰下仍然生机盎然。其实加拿大的河流冬天大部分是处于这种状态的。我们小心翼翼的一点点试探着踏上冰面,为了减少对冰层的pressure, 老公走在前面,而我在几十米后follow。因为是正中午的时候,加上河面比两岸矮,很避风,所以太阳照在身上别提多么的暖融融。而两边岸上的一片片原本应该碧绿的水草,此刻在微风的轻轻吹拂下,宛如一波波的金色麦浪。我情不自禁的想起我的家乡那首歌:一条大河波浪翻,风吹稻花向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说实话,当时真的就想直接在那过日子算了。

陶醉之后,我们原路返回,直接驱车来到附近城市Bancraft, 找到agent办公室谈deal.Agent 说,如果价钱不低于4.5万,他可以现在就作主,我们说那好,4.5万就4.5万,我们毫不犹豫地交了$1000做deposit,然后开车回家。这里有一个小插曲不得不提,就是谈deal 之前,我们很认真地问了agent一个问题,那个trailor停放的位置是否属于我们那块地的范围内的? agent很肯定地回答说正是。

走出agent 办公室,我们饶有兴致的沿着原路往回开。在即将离开小镇的时候,路边的一块牌子引起了我们的注意,牌子上写着矿都(The Mineral Capital of Canada)。矿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Bancroft是加拿大的矿都不成?那么它主要生产什么矿?带着疑问,我们回到了家。感谢CCTV,感谢MTV,特别感谢 internet, 我们很快就得到了一切答案:原来Bancroft是鈾矿生产基地。Bancroft 的铀矿经初步提炼后都运到Port Hope进一步处理,然后出口运往美国。这个地方就在安大略湖边,多伦多东90公里,当时因为无知,曾用鈾矿渣建一所小学,结果害死了很多生命。

鈾矿在开采及提炼过程中产生大量尘埃,会污染方圆几十到上百公里内的土地和水源。而且鈾这种放射性元素的衰减寿命是成千上万年。加拿大以前开采的鈾矿虽然挣了很多钱,但现在回过头来去处理这些矿渣,所花代价需要是当初所有赚的钱的几十甚至上百倍,可想而知,加拿大政府怎可能花如此巨资去处理那些鈾矿渣。比如Elliot Lake, 现在仍然有大量露天铀矿渣,未经任何处理,继续堆放在那,一下雨就流的到处都是,最终都流到Lake Huron,污染整个五大湖区。

这个发现让我们决定从这个deal 中退出来。而且Bancroft 方圆几十公里甚至上百公里的地我们都不会买了。

这个时候从deal中退出,总应该有点借口吧。直接告诉人家说你这附近有铀矿,觉得不够礼貌,再说这种信息你应该自己先调查清楚的。不过说实话,我们对那块地的边界问题一直就心存疑虑,特别是那个Mobile Trailor所处的位置到底属不属于这片地的范围?针对这个问题,第二天,我们一早就给agent 打电话,核实地的边界问题。Agent说,电话说不清楚,你们最好再来一趟,我当面向你们解释。 我们说那好,并要求agent给我们准备一张官方图纸。

Agent比比划划的对着图纸给我们讲这地的结构,可对于我们最关心的Trailor所处的位置到底是否属于这块地的范围有点回避。我就拿出我平时所特有的爱刨根问底的较真劲儿坚持要agent或地的owner能给我们个confirmation,证明那Trailor确实停在我们地里。遭到 agent拒绝后,无奈我们拿着官方图纸,又一次来到了地里。我们得出的结论是那个Trailor 所停放的位置是属于邻居家的area, 我们要买的那块地,非经邻居家的地是不能access 那条的小河的。

回到家里,我们给agent写了一封邮件,告诉他我们再一次看地的新发现,以及我们决定从这个deal中撤出的决定。但我们也感激agent的工作,所以我们决定将$1000的定金交由agent处理,不需要退回我们了。一直到今天,我们都没有收到过那个agent给我们的任何回复。

可是,第二天我们却收到了我们的律师(agent给我们推荐的)写给我们的一封邮件。邮件的内容大概是说,事已至此,这个合同是不能取消的了。如果我方执意取消的话,将来owner把我们告上法庭,他是不可能站在我们的立场替我们说话的。

如果有人说加拿大是一个和谐社会,我一点都不反对,我也可以拿出很多证据帮你证明这一点。可是如果你和他们的律师,政客以及agent打交道多了,你就会发现,无论在哪个社会,这三种人都既不simple, 也不naive。看到我们自己聘请的律师如此态度,我们感到非常恼火。我当时在想,你们律师算什么呀?也拿来吓唬我们?要知道我们天涯上的涯哥涯姐们不知比你们厉害多少倍了,我和他们谈笑风生。恼火之余便是感觉到他们(卖方、agent 和律师)显然是一个鼻孔出气(conspiracy)。这样我们就不用客气了,于是老公就给律师回敬了一封措辞强硬的信:如果他们就此罢休倒也罢了,否则我们会告他们有意将Trailor放置在小河边mislead(骗)买方上当,到时候我们要求他们将我们的定金如数退回并会通过法院向他们索取我们这次看地及deal过程中所蒙受的所有损失。

我们手里有政府版图为证,又经过了2次实地勘察,有足够材料和数据证明那个Trailor 实际就在邻居的地盘上。过了几天,律师传来几张纸,上面的意思是买卖双方同意撤消deal。我们很快签了传回去,这块地就此划上句号。

接下来我们在远离Bancroft的东安大略又看了好几块地,最终都一无所获。这里不得不提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这一带的水系,或泛称Rideau水系都有一个同样的毛病:茶色(tint)水!而且Rideau水系的含汞量很高,这里的鱼是不能常吃的。总之,我们最后得出结论,东安大略的水和土地不能买。这样我们从此后将目标移向北安大略和魁北克省。

在经过一番寻找后,我们在北安大略Timmis的红河Red River边找到一块十分漂亮的地180 acres 左右,只要5万加元的地。Red River从这块地里流过,而且据称这块地有几十年没有人去了,也就是说至少这里的树都是几十岁了,还有不少百龄古树。这在有人烟的地方,即使是在加拿大也不多见了。

在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奔波而一无所获之后,我们对这块地更是有极大的期待。我们采用一切现代化手段与卖主联系,终于找到这位与这块地一样美丽而诱人的主人:一位年轻金发地主婆!她从已去世很久的父亲那里继承了这块地,可是她自己从来没去过这块地,也不知道这块地在哪儿,怎么走法,周围是谁,一概不知。

她的广告已经写出了她对这块地的全部认识:从父亲那里听来的。最后好不容从政府那里搞到了图纸,搞清楚了这块地的位置,可是还是无法进去 -- 周围全部让他人的私人地给围死了。政府的备案没有对这块地的access作任何官方说明。这种情况在加拿大是很罕见的(因为一般地方政府都要保证每块地有 right of way of access,而这块地却没有),但让我们碰上了!

望着这样一块诱人的地,我们争取尽最大努力试一试我们的运气。我们向政府打听周围邻居的联系方式,向律师请教进出之路,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得到的只是一个说起来带着几分幽默故事:原来那附近的私人地都属于这位女主人的父亲的父亲的父亲,他们爷三经过几十年一代又一代的共同努力,将周边的地几乎都卖了出去,在卖最后一块可以与外界沟通的地的时候忘了给自己留一条进出之路,卖地合同中也没有索要经他人地进出的权利(right of way), 结果把自己给圈死了。(这让我想起来从英语课本中读来的一则故事:一个小孩和老爸一块建狗屋,小孩个小在里面钉,老爸个头肥大自然在外面钉,等最后一切都钉好了,老爸去洗手回家吃饭了,小孩还在屋里琢磨:我怎么出不去了呢?他不相信这万能的老爸也有犯错误的时候)。我老公还是不敢相信这些人编的故事,继续刨根问底:如果依他们这么说,那么这家原主人是怎么出来的呢?人家异口同声唱了出来:从河里划 canoe (小船)出来啊?

我们终于明白了:一块能通过水上进出的土地政府是不再会为之出一个强制性by-law 来为你另辟进出之路的。这是一条水量十分丰足的大河,如果每次都从水路进出,要绕道几十里,而且还需要租用别人的码头驻车和船。

上面这件事看起来有意思,但确实在加拿大很常见。看地多了,接触土地主们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其实,很多加拿大人都对自己的地不清楚,尤其是地界不清楚。他们心目中的地界经常与在政府备案的官方版图相差甚远。所以,我们后来也明白了,Bancroft那块地的主人其实并没有骗我们。他们祖祖辈辈可能就一直认为那条河就是从他地里流过。他的邻居也糊里糊涂地和他分享着那条河。反正河是弯的,一回去你家,一回到我家,来回跑得多欢?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敢和我们打官司,可能是他们自己也觉得这地界从来都是听先人口授的,一代传一代,准确度的确值得怀疑。他们自己心里没底,官司自然就别提了。

最终让我们决定放弃那美丽的180acre地的另一个主要因素是我们后来发现Timmis 也是一个矿都,而且是金矿。金矿在开采过程中会对当地水源造成极大污染。

吸取了一系列教训之后,我们以后看地就尽量避免那种核心地(被别人裹得一层又一层的地)了。同时也非常注意周围的大环境。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在 Chapleau 东近100多公里的地方终于看到了一块自己向往已久的地:505 acres (足足2 平方公里啊!), 要价20多万,含几座小山,在2个大湖边,还包住一个小湖(自家的湖*)而且周围是无边无际的政府地(crown land)。如果以60公里为半径画一个圆,没有一户常住人口,私人地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块,平时几乎没有人迹。

想象一下在方圆几百平方公里内除了你自己,没有同类了,那是一种什么感受!a small kingdom? 我们很快就与主人联系好了,获得了尽可能详细的信息,作了充分的调研,尤其是环保认证!我们查了其周围水源情况,向北一直查到北冰洋,向南一直查到 Lake Huron。我们查一切有可能的污染源,一直查到几百公里以外所有的矿山、造纸厂等,确认这是我们能够够得着(access)的一块清净之地。多么理想啊?越是喜欢就越怕他人买走了。我们恨不得马上就交定金、签合同,可是要等好几个月才能去看,这可是急死人啦!因为那里要到五月底雪才化开让出路来让我们去看。我们好不容易等到了五月底的一天,迫不及待地上路了,披着月光出发,一口气开了10多个小时,可是就在离目的不到十公里的地方,被一处低洼路段阻住了,溶雪和流冰形成一个大坝,将水圈住,形成一个堰塞湖。我们几乎都看到了自己(凡是我们要看的地我们都称着自己的)那块地的山顶了,真是不甘心啊!没办法,只好在附近瞎转了一圈,拍了些照片,算是交差,连夜返回。

* 村妇注释一下:其实在加拿大没有自家的湖一说,因为法律规定每一滴水都属于国家的,私人可以拥有地,却不能拥有水,而且即使是你自己的地,水边的那部分地是受政府控制使用的,没有政府容许,你不能在水边建任何东西或者砍伐树木,... 顺便再多一句嘴,加拿大的地都是有zoning,有的zoning允许建房子,有的不允许建。我们要买的那505acre的zoning 是 unorganized的,可以随便建房子。*

人虽然回去了,可心却留在那块地里了。在那里,虽然只是初春,地上还有残雪,但那无边无际的Jack pine 树林(许多是人工种植的)是我们从来没见过的。那一路上的经历和风景真是美不胜收啊!我们每天都看几遍天气预报,当然不是渥太华的,是Chapleau 的,那儿才是自己的家,对不?眼巴巴等了2星期,选了一个当地阳光明媚的日子又出发了。我们向要见到久违的亲人一样一股脑扑了过去,赶在太阳落山前终于到达了我们的kingdom! 欢迎我们的是一颗年逾古稀的白松(white pine,见下图)。我们向他老人家行过见面礼,寒暄几句后就急急忙忙去找安营扎寨的去处。我们很快来到一个视野十分开阔山坡上,除了西南边被自己所辖的一座山峰(从地图上看是方圆百公里内最高峰)挡住外,其余三个方向都可以一览群山小,望着脚下一座座金色的小山头,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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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这一张照片就是那一望无际的人工 Jackpine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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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 我们大概四周瞭望了一下, 来不及仔细辨别自己的位置, 也没顾得着欣赏晚霞和自己的那块地,赶紧找了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停马驻车,收集了大量的枯枝木材,点上篝火(这是我们每到一地的第一件事:点火!)。等我们忙完一切,四周已经漆黑一片,除了偶尔传来不知是什么动物或飞禽的叫声外,和我小时候在家乡感觉到的那种安静一模一样。似乎这次觉得离天上的星星更近一些。可不是吗,今晚和我们一起在这块土地上共眠的除了动物们,就没有人类了。不知别人在那种荒山野岭过夜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我知道我自己实在是太喜欢了。也许是因为向往已久,也许是因为老公在身边,我当时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但我们规定自己,不许离开篝火半步!我们一夜没让它熄灭!

到底是辛苦了,老公不一会就出鼾声了。他平时是不打鼾的,只有在白天十分辛苦后晚上才有鼾声。过了不知多久,我也没有知觉了,直到被一种断断续续的吱吱吱的声音叫醒。我推了推老公,让他听这是什么声音。他抬起头来听了一会,赶紧将门锁再锁了一遍,又将门窗玻璃向上摇了一点,然后才说,是这里的土著居民(老熊)来拜访我们了。不知道大家是否听过熊的声音。
这里多几句嘴。其实熊不像老虎狮子,它们从来不会吼叫。有些电影里演人遇到熊,熊直立吼叫,是不真实的,只是一种影视效果。熊在比较友善的时候会直立(在攻击你时前半身会低沉),但却不会吼叫。熊其实很少发出声音,在感受到威胁或者自己觉得特别奇怪或者害怕时,只会发出吱吱吱的声音,而且声音并不大。换句话说,如果你能听到熊的声音,那么它就在你附近了。听说熊来了,尽管有十分充足的思想准备,又有铁墙保护,但还是下意识地紧张起来。这一夜睡的不是很多。最糟糕的是越来越想上洗手间(文明说法),我想这不是时候啊!还是憋着好。可是憋了会儿,实在不行,于是告诉老公要办2号。于是,老公把车打燃,先让马达的声音把动物们吓跑,他推开车门,手里握住铁棍,打着手电筒四周照了一下,然后放下铁棍,搬来一些新树干,添一些燃料,将火弄得大大的。最后我们一人瞭望放哨,一人办事,轮换着来。就这样很快一夜过去了。

加拿大的熊比人还多啊!其实只要离开城市去过野外的人,几乎没有不与熊遭遇的,只是绝大部分情况下是它在看你,而你看不到它。它们的嗅觉十分灵敏,好几公里外就能闻到你的气味。知道有客人来了,它们不会逃跑的,只是很礼貌地回避你。但是你的气味不要对它产生无法控制的诱惑才算安全。所以去野外的同胞们一定不要抹香水、搽护肤霜、女同胞要避开例假、千万不要带猎狗等宠物。上面讲的我身上被黑苍蝇咬出大面积出血,其实就会引来熊和狼。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比如刚打完猎物,只要有血腥,一定要尽快离开。为了对付老熊,我们专门买了几瓶Bear Spray, 每次去野外带上。所谓Bear Spray 其实不过是辣椒水,所以如果遇上喜欢吃麻辣烫的老熊可能还不一定管用。为了进一步保证安全,老公已经专门参加了培训,拿到了猎枪证。

天刚刚放亮,我们就起床了!这将是繁忙的一天。我们带去了好多各种各样的树种子和小树苗,我们要尽快种下去。我们要考察这块地,看是否与广告上的信息吻合。我们还想在周围转转,了解环境。我们还要。总之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随便吃了点干粮,酱牛肉,啃了一块黄瓜罗卜什么的,就开始行动。第一件事是要找到那几个湖,尤其是我们自家的湖。没想到我们露宿的地方向东(太阳升起的地方)不到100米就是我们自家的湖。昨天由于有树林遮住没发现。我们很快穿过树林一睹为快。等到了湖边一看,哇!真美!四周全是成年Jack Pine, 一棵棵又高又直(Jack pine 是做电线杆的好材料)。根据卖主介绍,这块地上的所有树木是被砍伐过的,只有湖边(政府规定湖边路边30英尺内没有特殊原因不得砍伐)留有原始树林。我们需要认真核实这一点。因为这不只是一个钱的问题,而是一个责任(liability)问题。在加拿大,一切责任(包括债务)不是随人走,而是随房产、地产走。假如他们伐树违规了,我接过这块地时没有注意到,就有可能由我来负责支付罚款等责任。还有环保责任等等,都是我们要检查的内容。这么大一片地,凭两条腿去走,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还有,在野外,两人是不能分开行动的(以后有个故事讲给大家听)。

我们到处转了一圈,很快天就热了起来,特别是Black flies (一种黑苍蝇)开始围着我们转。我一开始没在意,只是觉得身上有几处很痒,可是等回到家里,脱掉衣服洗澡时才大吃一惊,我的整个腰部和半个后背几乎血淋淋一片,全身多处一块一块的血斑,这下才知道黑苍蝇的利害。这些创伤历时好几个月才好利落。奇怪的是我老公却毫发无损!他自己的解释是皮粗肉厚,其实科学的解释是这类蚊虫不喜欢B型血的人。有一种B型血,它们基本不沾。这真是天生的不公平!后来也是在网上查到的,这东西,不在表面咬你,总是钻到衣服内贴着肉咬你。阳光下不咬人,阴凉处咬人。但是它们一旦进入房间或车里就不再咬人。这种Black flies 每年只在五月下旬在北安大略省有那么两,三周的活动时间。

我们在紧张地工作了一天后,发现离我们的预期目标很远,尽管没能完成所有预定任务,我们还是决定连夜返回渥太华。这种情况下,由于无法和外面联系(手机信号都没有),我们必须守时。否则就会有大队人马来寻找我们。我们每次看地都会留下我们的详细日程、地点、地图等,尤其是向家里人交代了我们必须回家的时间。如果逾时不归或不联系,就说明我们可能遇到麻烦(比如车坏了、陷在那里了,或者遇到动物袭击,...) 那末就会立即报警求助,派人根据我们留下信息去寻找我们。大家不要小看这一点,每年北美都有不少人在野外丢掉了性命,就是因为救援不及时所导致。

回来后,我们立即将取回来的水样拿去化验(时间长了无效)。同时我和老公之间的分歧也开始了。我们对于这块地有完全不同的看法!我坚持要买!他表示极大的犹豫。这个时候我怎么看他都不顺眼:我说你怎么这么礳叽(这是我们家乡话,最开始老公听不懂,就让我给他解释啥叫礳叽!我告诉他礳叽是指一个男人做事拖泥带水,婆婆妈妈,是表扬的意思)呀!我觉得这块地简直是太完美了:山水俱全、清静秀美、视野开阔(panoramic view)、...而我老公却认为那湖里的水质不好,一点都不美。我想,怎么可能呢,那地方又没有污染,连人烟都没有,怎么水会不好呢?我当时就觉得是老公在找借口不舍得花钱。

没几天,化验单出来了,完全证明了我的看法,水质可以食用,无任何工业污染。我想我们的争论该结束了,可是,他就是不改口。眼看我无法说服他,急得不行,只好亮出杀手锏:我说如果不买这块地,我们分手算了!因为当初老公追我那可是经过一番死缠乱打的,这个绝对不是吹牛。所以每到关键时刻我就会把这招亮出来。大部分时候都管用,直到有那么一天,历史终于要反过来写了,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村妇在此就不赘述了,呵呵,家丑不能外扬。

不过这一次老公听我又提出分手,便说,决定两个人是否在一起生活,需要考虑的因素很多,怎么能说不买一块地就分手呢?再说了,难道我就没有一块地重要?听他这么一说,我就觉得有道理,我就想,他带着我东奔西走,出生入死的,就因为买地这样一个意见不统一就提出分手,这确实太拿分手当儿戏了,也说明我忒任性了,说实话,咱心里压根就没真正想过要分手哇。于是我赶紧说,你当然比地重要许多了。其实我刚才说分手不过是想拿你出出气而已,想想我们从头到现在都看了多少地了,还一块都没看中呢,这么大的加拿大,又是个人所共知的山清水秀的国度,难道就没我们的立足之地?是不是我们太挑剔了?为了有个令人信服的结论,我们决定在那个夏天(8月)再去一趟,专门勘查湖水。为了在这期间为我们留有优先购地的权利,我们签订了购买合同,支付了定金,但是附加一个条件:水质考察令我方满意。

8月中旬的一天我们又来到了这块地,发现我们种的树几乎都没长出来或者已经干死了。这让我十分心疼。我们这次带来充气皮划艇,开始在几个湖里的科学考察。详情就不一一细说了,只说结论:让人十分扫兴!原来老公判断对了:由于周围伐木后没处理现场,没及时种树木花草保护植被,大量有机质被雨水冲刷至湖底,导致湖水营养过剩,来不及消化,使得水质(尤其在夏天)劣化,不仅发臭、而且还有各种藻类繁殖,其中有些藻类是剧毒的,而且很不容易清除!这下我可服了。老公和我不一样,它来自湖北鱼米之乡,从小在水边长大,对水性的了解自然非我这北方的旱鸭巴子可以相比的。说到这里,结果自然就不用提了。

言归正传。说到现在,大家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我们是只看不买啊!其实,这只是故事的开头。此后我们还在该地区看了几块地,都没收获。转向 Algonquin P. Park以西看了许多块地,都不满意。后来又回到Sudbury以北地区,最终在Opeepeesway Lake 东北角看中了一块地。因为对这一带的大环境及水质等太熟悉了,所以借助于几张地图,这次我们根本看都没看,就买了下来,而且一直保留至今。直到今天,我们还从来没踏上过这块地。其实不是我们不想去,而是很难去。陆路没有,水路需要穿过10多公里辽阔的水面,我们干脆就省了。老公说,等我们将来不需要工作了,买个拖拉机,开条进去的路,在那里建个cottage, 每年夏天去那里住上几周专门钓鱼。因为那一带的湖盛产美味的碧古鱼(walleye), walleye 只在那种有点tinted 的水中生存。

上面这块地虽然买了,但没有太多值得讲的。还是和大家讲讲Racine Lake吧。Racine Lake在Chapleau北约30 公里处, 邻近世界上最大的自然动物保护区Missinabi River Game Reserve。而Chapleau本身就是一部加拿大移民史诗。这个具有法国风情的地名就已经说明了她的历史渊源(最初欧洲大规模移民到加拿大的人主要是从法国来,经 Hudson Bay 进入加拿大腹地,直到如今安大略北部仍以法裔为主体)。Racine Lake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大湖:宽约4公里,长7、8 公里。我们要看的那块地,位于湖的西南侧,车去不了,只能划船过去。幸好,在Racine Lake 湖西北角有一个Camping Site, Camp的主人也是这块地的主人,他希望将整个Camp的生意、财产连同那块地(210 acres) 打包一起卖给我们。那湖的北端及东西两侧都是天然沙滩。这是我们在加拿大内湖见到的最美的沙滩(安大略湖白沙洲沙滩white sandband也不错,不过不能与Racine Lake 的沙滩相比)。 至今只有西北(较小的一面)开发成Camping Site了。这个Camp的主要生意其实不是出租Camping Site,而是漂流!大家可知道,加拿大有世界上最长最美丽最令人神往的漂流通道! 做这个生意我们没有经验,但我们一直有愿望想尝试!还有那块地,也是我们至今所念念不忘的。

我们与卖主约好了时间去看他的Camping Site 和那块地。此时是11月中,山里开始有少量积雪了。Camp 也被winterized (越冬准备)了,那里已经没有人迹。主人是外地人,冬天不住那里,我们还是照旧:自己去看。从17(Trans Canadian HW)到Chapleau的129全是山路,不能走很快,即便在秋风落叶之后,风景依然十分诱人。尽管我们很早就出发,但白日短,经过十几个小时跋涉,到达Chapleau就天黑了。 我们在黑暗中探索前进,又经过个把小时的努力,终于来到了Racine Lake 湖畔。因为四周一片漆黑,没办法寻找树枝生火,所以我们就省略了那一道工序。把车停在了一条宽敞的,看上去像一条废弃的飞机跑道上,我们照旧在车里睡觉。这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夜晚,可却让我怀念无比。那种宁静足足可以让你忘却世间任何烦恼。这是我一生中度过的最安宁的一个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就醒来了,我迫不及待的向湖边望去。如果说在中国曾经最让我震撼的风景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三峡风光,那么眼前的一幕不能不让我联想到什么是天上人间。飘浮的晨雾笼罩着大部分湖面,使她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脚底下清澈的湖水和细细的沙子,在早晨太阳的照耀下有点闪光。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一大早的,又不是什么雨过天晴,天空却出现一道彩虹。老公情不自禁脱下鞋袜,在水中趟起水来。我们小玩了会就开始干活了。我们来之前获得了主人的容许,可以从他的主Camp 取出一只Canoe 作为我们的交通工具使用。我们找到他存放Canoe的地方,挑选了最大的一条,拖了出来,放下水,带上食物、照相机等就出发了。出发前的一个细节就是将车钥匙藏在一个离车不远的一般人找不到的地方。这是去野外的规矩:1)不远去不锁门;2)远去锁门不带钥匙。主要是怕将钥匙弄丢了回不去。

我们慢慢向湖心地带划去,渐渐的,雾淡了,我们终于看到了整个湖面。东面的岸边看上去很遥远,我们基本在西面由北向南穿过小半个湖面。一会功夫,雾全消失了,可是风却来了。尽管我们选择的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可是到底湖面太大,一点小风,就有效果。我们加快速度,终于穿过大湖面,到达比较安全的南端,进入小湖汊地区,开始我们的考察。这个湖几乎没有土地岸边,除了上面所述沙滩外,几乎都由各种各样形状的岩石组成石头岸,水清澈见底,石头缝看得清清楚楚。我们不停的拍照,沿着岸边慢慢划,有时爬到山头上看看。结果不用说:很是满意!看到差不多,我们停船吃午餐。

吃完午餐,我们就赶紧往回返。冬天白日短,我们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回到Camp岸边。在这样一个没有水草和芦苇可以让你判别方向的大湖之上,如果让夜晚的浓雾将你罩住,你是不可能找到回家的路的。等我们来到进入大湖的口子,便觉得风大了起来,我们选了一块大石头停船休息,为渡过大湖面储存能量。因为一旦进入浪区,船是不可失去动力的,一旦船横向面对浪头,一个浪头就可将你打翻。老公是鱼民出身(高中毕业后下放渔场当过2年鱼民),这个厉害自然清楚。我们将带来的最后一点干粮吃完,喝了最后一口水,在老公做了一番战前动员报告后,我们就要出发了。我先上了船坐好位置,将船里一切安置好。然后老公一大步跨上船,可就在他后脚离岸时他用力一蹬,结果船一下就翻了。事后他自己总结的原因:他之所以在他后脚离岸时用力一蹬,是希望借助于脚的蹬力,将船快速离岸,这是有经验的渔民上船时的一个标准动作。可我的理解是,老公那一脚完全是为了在偶面前证明一下他确实当过渔民。埃埃,男人啊就是这样一种动物,处处想证明自己有本事,这一次差点儿没把命搭上。

我虽然爬上岸了,但透过清清的湖水,我看见了扣在船下的老公双手抱住头,全身卷成一个球,沉入水底。天哪,那地方的水可是好几米深的。我正不知所措,很快他就从船底下咕噜一下窜了出来,真不愧是渔民!只见他用力将船往岸边推。到了岸边,脚着地了,就将船翻了过来,让我牵住船绳,千万不要让它跑了,我这下才回过劲来。我一边拽住绳子一边喊他快点上岸。他往岸边挪了2步,将外衣脱了,又返回水中,追回来一片已经飘开的浆叶(另一块已扔到岸上),然后又连续几个猛子钻到水底下打捞船里的东西,锯子、照相机等等。打捞了一会,仔细再看看所能看到的水底好像再也看不到什么了。我们一下子也不记得我们到底带来多少东西,反正大一点的东西基本都捞上来了。可能有一两个打火机之类的小东西没能捞起来,也很难找到了。于是我们合力将船慢慢拖上来,翻过来将水完全排除,然后再翻过去放入水中。这次老公吸取了教训,不从船的侧翼上船,而是从船头上船,这样船就不容易翻了,尽管too late!

经过这一番折腾,天好像一下阴了下来,迎头风(北风)越来越大,我们顾不上冷冽的寒风,紧张的战斗开始了。这是为了争取生命的战斗!因为那时我们如果回不了车里,我们在那寒冷的夜晚,没有篝火,恐怕很难避免野兽的袭击。即使没有野兽找麻烦,我们自己这样冻上一天一夜,存活可能性就小了。按出发前留下的纸条,我们应该是在一天以后才能回到家。即一天以后才可能派人来找我们。

我们迎着风艰难的走出湖口,开始面对汪汪一片大湖波浪。我们向前好不容易划2步,一阵风袭来又将我们打回原处。要知道最初挑选了一只大船,是考虑到它能够抵御大浪,但实际上船越大,迎头风吹来时阻力就越大。这样老公根据风势和浪头大小判断我们直接过大湖的可能性没了,风险很大。于是我们选择迂回前进,我们先向西,在靠近岸边不远的地方再折向东北,这样我们尽量靠岸边走,尽管远几倍的路程,但是有三点好处:1)风浪小,安全些;2)万一白天到不了 Camp,晚上沿岸走不容易迷路;3)随时可以登岸休息。

说是向西,那也不能直筒筒向西,因为那样将船横向暴露在浪来的方向,船容易颠覆。所以我们实际上是走之字形的路,一会向西北,一会向西南。如果说两个人休闲的时候到风平浪静的湖面轻轻荡舟,倒也有几分诗意。可是在那种恶劣的条件下让身材瘦弱的我硬是撑起半边船来,你当时还能感受到浪漫吗?老公划船比我有经验,又比我有力气,为了不让船以我为中心在湖里自转,他最初只好划几下就赶紧和我交换位置。几个来回之后,我们发现这样效率太低。看来我这半边船是非撑不可的,这个时候就别再想偷懒耍滑了。于是我们经过不知多少时间的努力,终于回到了Camp。回头望着这走过的艰难历程,望着这广阔的湖面,我们不禁感慨到:真的是特别感谢我们的伟大领袖!没有他老人家庇护,我们今天可能就回不来了!

我们回到车旁边,找出钥匙,打开车、打燃车,开始喝水吃东西。全身仍然是湿漉漉的,所以将热风开到最大、最大!此后的事就不用细说了。

回到渥太华,老公第一件事就是折腾那照相机。很可惜,它老早就断气了,无论如何救不活了。到今天我也不记得是什么原因,所有图片都没能够取出来,所以至今没有那次的照片。

故事讲到这里,我们在安大略的活动也就快进入尾声了。Racine Lake 我们是看中了,可是我们现实地考虑了一下,我们当时由于孩子还小,无法到那里全职去做那个生意。另外他这个生意作为一个爱好是很不错的,但作为谋生手段还不行。我们觉得这个生意的收入满足不了我们开支需求。他又不愿意单独卖那块地,因此无果。

后来的一系列活动几乎都在Chapleau附近的土地上展开,但是都没有结果。直到2007年,我们在Sudbury以北100多公里处,发现了Clam Lake 边的一块十分理想的地。这块地周围全是政府地,也是Clam Lake 上唯一的一块私人地。这个地方出入方便(小车即可出入),风景迷人(见图片)。可是不知为什么,卖主突然撤回广告不卖了。我们在原价上加价也没理会,最终没买成。现在想起来仍然怀念不已。

说到上面这块地没买着觉得可惜,接下来的那块地更是我们心里永远的痛:我们几乎是无条件的追加价码都没买到!Agent 说是由于某些法律障碍卖主撤回不卖了,我们的感觉是agent另有安排了。而且我们由于要买这块地而错过了买这块地附近一个cottage 别墅(见照片)的机会。这个块地的名称我暂时不disclose, 她也是我们心中永远的爱(不能光痛)。等我们将来有了足够的钱,就直接去找地的主人,让他随便开个价,然后咱给double。呵呵,喜欢就要不惜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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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ttage: side vi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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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提到了法律障碍而使一块地不能实现买卖。这一点在加拿大尤其值得注意。我们的确遇到过好几次,由于矿产权方面的法律障碍使得生意没成交。比如那块505 Acres 的地,虽然我们放有检查水质的保护条件,其实最后还是因为矿产权协议不明确卖主自己主动撤销的。加拿大在野外的尤其是大块的地最初都来自于矿产公司和林业公司,以矿产公司居多。有些地只有矿产权。而矿产权又分为勘探、开采、拥有等几类不同的权力。有些地只有地表使用权(如想建房子,这是最重要的)。还有些地只有林权。而林权又分好几类。最主要的是将松树Pines单列。通常松树林权是属于国家的。总之,一块地所属权可能有很多,这需要你自己具有一定的法律知识,一一核对清楚后才可以确定你买的是什么。当然还有前面提到过的 zoning。如何确定一块地所值,除了地点、环境、交通、各种产权、zoning,等等,还要对地底下的可能矿产资源、地表的树木等作一番合理的评价。树木的价值是比较难以确认的,它取决于很多因数:树的大小、种类、砍伐难度、运输距离、林片大小、... 树木本身只占成木的一小部分。最后,地税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这里又扯远了。

回到主题。经过10来年的征战,我们在安大略最终以买到一个从来未去看过的一块地而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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