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华报：加国女骑警与上司“车震”

【环球华报记者 萧元恺】自从皇家骑警内部性侵事件曝光以来，如何处理这些事件，已经引起广泛关注。这已不仅仅事关性侵事件本身，而是关系到加拿大警务系统的发展方向。因为骑警的男性佔主导地位的文化，是导致这些事件的突出因素。不久前新的皇家骑警总监走马上任，对外公开发表的第一次讲话，就重点提及严整风纪，严打作风败坏的不端行径。

日前对本拿比女骑警嘉丝塔尔多投诉的审理，可以说是一系列类似案件的第一个判决，具有某种指标性意义，也是检验皇家骑警新总监整肃队伍的决心，而不是再像以前那样官官相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而现实情况令人不容乐观，可见骑警内部的惰性非常顽强，刚刚打开的改革之门，仿佛又听见了往回关门的沉重声音。

夫妇出庭律师激辩

由于在执勤期间，与上司佩尔森（Travis Pearson）偷情，甚至搞“车震”，本拿比女骑警嘉丝塔尔多(Susan Gastaldo)现在有被解职之虞。

佩尔森

进法庭

嘉丝塔尔多

皇家骑警标志

日前在出席法庭聆讯时，嘉丝塔尔多与丈夫威廉姆斯（Chris Williams）手握手出入的形象，立刻引起广泛关注。两人表情凝重，眼神略有游移，但互相靠得很近，给外界一种“共渡时艰”的印象。

嘉丝塔尔多的律师迈克高尼加尔（Larry McGonigal）当时在法庭听证会上争辩道，卷入同一起性丑闻，佩尔森只扣掉10天的薪水，而下属嘉丝塔尔多却可能为此而丢掉工作。在判罚上官轻兵重，男轻女重，是极为不公平的，也是不对等的，这样做不能服众。

迈克高尼加尔当庭痛责道：如果男上司只罚3900元了事，而女下属却被开除公职而失业，这意味着她将共损失400万元。同样一种行为，判决上却出现天壤之别，国人会为此感到困惑，为这种法律诉讼感到羞耻。

迈克高尼加尔坚持认为，嘉丝塔尔多受到上司的虐待，因为皇家骑警内部的“潜规则”是，上司的命令不能抗拒，抵抗的后果就是“没有好果子吃”。嘉丝塔尔多是带着伤痛休假的，可谓身心俱损。如果重判嘉丝塔尔多，而轻罚佩尔森，今后又如何取信于加拿大民众？公共舆论也会为之感到难堪。本来是佩尔森“起意”，这样判决是一个方向性的错误。

400万元损失的计算方法，律师迈克高尼加尔是将嘉丝塔尔多未来的工资、福利待遇、退休金和可能的升迁等都包括了进去。

与此同时，迈克高尼加尔还指出，目前越来越多的女骑警站出来投诉，指控皇家骑警内部利用工作之便所进行的性侵行为，说明嘉丝塔尔多案例的性质，也反衬出这次判决有失公道。

上诉被驳案情丕变

这次法官的倾向性十分明显，认为女当事人嘉丝塔尔多性行为不检点，有失女骑警的身份，属违法违宪行为，也不符合一位皇家骑警正当的行为操守。在警车里不伦，更是一种公器私用的犯罪举止，嘉丝塔尔多不适合继续留在皇家骑警队伍，已经严重玷污了皇家骑警的名誉与声望。

嘉丝塔尔多提出上诉，说她是被上司佩尔森“性侵”，佩尔森利用职权进行要挟，带有强迫性地对她施以淫威。她曾经拒绝过三次，但当她认为拒绝无望的时候，只好饮恨屈从了。然而对于佩尔森的上述“起诉”，皇家骑警评判员（RCMP adjudicators）予以驳回。

皇家骑警评判员们认为，这起性案属于两情相悦的通奸行为，不存在什么强迫性质。而嘉丝塔尔多在听证会却反咬一口，对上司佩尔森有“栽赃”和“构陷”之嫌，应该罪加一等，予以重惩，清理出皇家骑警。

有关方面私下透露，其实最初皇家骑警评判员们研判，是佩尔森滥用职权，将当时已经休病假的嘉丝塔尔多带回工作岗位，告知要参加一个“重要会议”，随后就发生了上述事件。这种对佩尔森明显不利的说法，后来受到卑诗省皇家骑警司令官的“修正”，就成为上面的说辞。

还原往事时过境迁

此案事发在2009年，由于嘉丝塔尔多和佩尔森在警车上发生性行为，两人还用警用黑莓机（blackberry）互传露骨短信，当时被定性为“婚外情”。嘉丝塔尔多的丈夫在她的警用黑莓机内发现她与佩尔森的露骨短信，才让事件曝光。皇家骑警经内部聆讯后，一度决定判罚嘉丝塔尔多停职7天，并责令她接受“心理辅导”。

调查期间，嘉丝塔尔多宣称是遭胁迫及性侵，佩尔森用他的权力及看准她脆弱的心理状况后性侵犯她，强迫她发生性行為。但警方纪律委员会调查后发现，两人在3个月内互传160几封电邮，通话时间更长达48小时，认定两人是自愿。

警方纪律委员会主席利德（John Reid）就对此表示，一个受到性侵害的女人，如果真是性侵的话，受害人不可能如此密集地与加害人连繫，并且暧昧地密谈的，其中许多话都有性挑逗的意味。

由于嘉丝塔尔多在调查期间一直紧称是遭胁迫与性侵，警方纪律委员会认为她的诚信有问题，不足以继续担任一名好警员，遂裁定加以谴责并扣薪7日，虽未直接开除她，但建议她依健康理由申退。

事实上2009年事件爆发后，嘉丝塔尔多即以精神焦虑（anxiety disorder）為由请假至今。而警方纪律委员会就是以嘉丝塔尔多患有“精神焦虑症”为由，判定她的话是不可信的。

上司坦白从宽处理

对于佩尔森来说，当嘉丝塔尔多先发制人进行投诉后，他在骑警内部聆讯中承认过错，痛哭求情，并对于自己的错误行為损害警队形象表示歉意。

出席警务委员会的聆讯期间，在其30分鐘的发言中，佩尔森不时地抱头痛哭，不时地回望也在现场的妻子及家人，一边抹着泪眼一边说：“我為我的可耻行為感悔疚遗憾。”

当时嘉丝塔尔多是佩尔森的下属，两人属于同一部门，是上下级关系。佩尔森说他曾考虑自杀，不过他边抽泣边说，因為得到妻子的支持才勇敢面对聆讯。他并向之前同任皇家骑警的父亲道歉。

佩尔森当时表示，媒体对这起事件的广泛报道，已损害了警队的形象，他不希望自己的不当行為令警队蒙羞，并為此感到悔疚。

在内部聆讯过程中，除嘉丝塔尔多对佩尔森提出严重指控外，还有另一名骑警提出相关供词。

受性侵者可能噤声

有关方面披露，嘉丝塔尔多的事件只是冰山一角，在皇家骑警内部，像嘉丝塔尔多那样的情况肯定还会很多。像不久前卑诗省皇家骑警女发言人的投诉，就是其中较为典型的一例。随后出现一系列女骑警告发内部遭到性侵，举国震惊，骑警在人们心目中的声誉不免大跌。

针对上述情况，律师迈克高尼加尔指出，嘉丝塔尔多如果因投诉最后落个丢掉职务的可悲下场，那么以后就不会再有遭遇性侵的女骑警站出来了，谁也怕未来的生活没有保障。那么违法乱纪者就是更加嚣张，正义就继续得不到伸张，情况就会更加糟糕下去，这不利于警务队伍的建设与纯洁。

本来敢于站出来诉诸法律的女骑警就是少数，她们需要很大的勇气，嘉丝塔尔多如果遭到重罚，上司佩尔森反而轻判，没站出来的那些女骑警就更不敢声张，这无异于杀鸡给猴看，也不利于形成健康的社会风气。所以迈克高尼加尔强调，这次处理具有强烈的示范作用，公共舆论都在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