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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苦痛 父亲哽咽:你妈怕挺不过今年

一生中曾两次背井离乡。第一次告别故乡是上个世纪80年代初。那时,作为一个学子,我还看不清前方城市的楼头街角,只是怀揣着一所来自省城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一步步离开自己那生于斯、长于斯的小山村。山村依稀,城市楚楚。从此,我逐渐走进了城市的深处。大学毕业后,我在省城找到了自己理想的工作,并娶妻、生子。而人到中年,经过近20年的打拼,正当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我却再次背井离乡。但这次不是为了自己的求学,而是为了孩子的教育。

6年前,我与妻儿一家三口移民到了温哥华。那是一个雁过长空,风卷黄叶的日子。虽然是平生第一次踏入美丽的温哥华,但我的心却正像那风中之叶,早已飘到了遥远的故乡。如果说第一次背井离乡是我主动的选择,那么这次背井离乡只能说是我被动的抉择。因为我做梦都没想到会出国。

我不想出国固然有很多因素,而来自我内心的深层次原因是,我不想再与故乡渐行渐远。

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年轻时为了自己的理想,我走出了偏僻的小山村,已经远离了父母。虽然故乡与我工作的城市同属省内区域,但由于山村交通不便,感觉回家的路是那么的漫长。平时因工作很忙,除了经常给家里打打电话,或偶尔借出差的机会回趟老家,很少有时间回去看望父母。但几乎每逢春节,我都会挤进春运的人流之中,踏上回乡之路。那时我想,既然不在父母身边,就应该常回去看看父母。而随着父母年龄的增长,我的这种意识也愈加强烈。

我们一家移民到温哥华时,我父母的年龄均已接近70岁。不但如此,父母身体都不太好。父亲由于脑供血不足,常年头晕、耳鸣,身体虚弱。母亲不但腿患有骨质增生,行走困难,还患上了糖尿病综合征,引起冠心病、肾功能衰竭等。原来做得一手好饭,且家务活样样精通的母亲,此时已经做不了饭和其他家务活了。现在想来我还特别愧疚,那就是我移民来温哥华那年,正是母亲患上糖尿病综合征的时候。儿行千里母担忧。回家与父母辞行时,为了不给母亲增加精神负担,父亲跟我说,你先不要把移民国外的事告诉你妈妈。我点头答应了。因此,在和母亲告别时,我尽量表现的和以前一样平静,只字未提就要出国的事。但当我转身离开父母时,我的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因为我深知,这一别不同以往。这一别,虽说不是生死之别,但不知何时能与父母再相见。

离别故土,魂牵梦绕,遥望故里,山水相隔。身处异国他乡,我无时无刻不思念着故乡。有多少次花落他乡,就有多少次梦回故里。因少小离家,与父母聚少离多,我对父母总是怀有牵挂。而温哥华绵绵不断的细雨,更是平添了我的离愁别绪。我常常在梦中思念父母。有时梦中醒来,想起年迈的父母而不得见,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梦中依稀慈母泪。有一次,我梦见母亲想跟我要一把轮椅。梦中惊醒,我就反复琢磨,这梦境究竟何意?后来,我往家里打电话一问才知:几天前,父亲不在家时,母亲想一个人去厕所,结果因腿脚不便没有掌握好平衡而摔倒在地,并扭伤了脚腕子,怎么也站不起来,若不是被一个串门的邻居及时发现,那天母亲不知会在冰凉的泥土地上呆多长时间。母子连心。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心灵感应吧?但令我惭愧是,我对母亲的梦中唿唤却爱莫能助。我想对母亲说,儿纵有万般孝心,此时我的双手也难达大洋彼岸,不能将您轻轻搀扶,伴您慢慢前行。我能做到的,除了无尽的思念,就是默默地祈祷母亲扭伤的脚能早日康复。

由于天各一方,相距遥远,我的回乡之路自然变得更加艰难。出国不久,父亲曾在一次通话中跟我说了一句至今还令我黯然神伤的话。他说,咱们父子俩以后恐怕只能在电话中唠会儿磕,再见面可就不容易了。事实的确如此。

移民温哥华6年来,我只回过一次故乡,那是我来温哥华的第二年。那年,母亲因患糖尿病综合征多次住院治疗,但病情始终没有得到有效控制。当时父亲在电话中哽咽着对我说,你妈恐怕挺不过今年了……对此,我真是心急如焚。也许是天意的安排,就在那时,我被雇主layoff了,正好有时间得以回国。我顾不了旅途疲劳,下了飞机,便上了长途汽车,几经辗转,最后直奔母亲住院的病房。我对前来陪护的姐姐和弟弟说,妈妈前几次住院我都没机会照顾,这次我回来了,你们都回家休息吧。我昼夜在医院精心陪护母亲治疗近20天。也许是这次住院时间较长,加之治疗方法得当,母亲的病情终于得到了有效控制,此后再也没有住过院。母亲后来曾在电话中对我说,是你那年回来治好了我的病。其实,我想,母亲的病情之所以能够得以稳定,除了治疗这个主要因素之外,或许精神层面的因素也发挥了作用。因为母亲解除了心病,她终于看到了远在异国他乡的儿子了。

“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自那次回国,如今4年过去了,可我还不知道下次何时归故乡?身居遥远的异域,思乡之情无时无刻不萦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原题:梦回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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