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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模式陷困境 破局须放弃挣快钱思维

中国央视“香港十五年”系列报道,连续疲劳轰炸了半个月,盛赞香港15年来 “一国两制”、“港人治港”的“伟大创举”。花团锦簇的背后真是歌舞升平吗?恐怕不然。贫富分化的严峻,是香港目前的结构性困局的“炎症”。根据联合国人类住区规划署更发表报告指出,香港是全亚洲贫富最悬殊的城市。这个问题在香港回归后就一直有之,现在愈演愈烈。在观察人士看来,新任特首梁振英能否破局,关键还在于敢不敢“破旧立新”。

派糖福利治标不治本

香港社会面临的首要问题是贫富分化问题。贫富分化,绝不能理解为单纯的财富分配。在观察人士看来,香港政府在社会福利方面已经做得相当好,即使比不上发达国家,也是内地无法同日而语的。内地许多人希望到香港生孩子,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希望享受香港优质的社会福利。然而,香港长期以来维持低税收,政府依赖土地收入来增加财政。政府的土地拍卖市场无疑会影响到楼市的稳定,楼市不仅集中了大商家的利益,也裹挟了中产阶层的利益,更是基层群众的生活负担,如今香港已经成为全世界房价最高的城市之一。但楼市裹挟了政府、商家、中产和基层的利益,牵一发而动全身。可见,一方面,单纯派糖的福利政策解决不了根本性问题,另一方面,香港经济的脆弱也可见一斑。

在上述人士看来,香港贫富分化的根源在于基层就业不足,而基层就业不足的根源在于香港的产业结构集中在金融业和服务业,这些行业只能吸纳少数人才。也即是说,香港现如今缺乏能够有效解决基层就业的产业。当然,这也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

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香港、新加坡、韩国、台湾推行出口导向型战略,重点发展劳动密集型的加工产业,在短时间内实现了经济的腾飞。80年代初,香港确立了亚太区域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并在产业结构转型过程中日益巩固。香港的产业结构转型带来了经济的高速增长,也促成了香港制造业外移和产业轻型化的特征,同时也产生了许多问题。许多人就将香港经济在1997年金融危机之后的一蹶不振和增长乏力,归因于香港产业结构的极端化和单一化。

随着香港增长主要依赖第三产业作为经济支柱,制造业逐渐向周边地区转移,香港已经丧失了制造业优势,单纯倚赖服务业特别金融地产业,在产业结构的轻型化过程中,使整体经济失去了制造业基础的依托,而服务业也因此失去了可服务的基础对象,产业的空心化现象严重削弱了香港经济的增长动力,事实上,也一并增加了由金融和地产业所引起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比较1997 年亚洲金融危机以来的香港和新加坡的发展路向,就会发现,根本区别在于新加坡不断致力于产业发展,重视自身制造业和服务业的平衡发展,尤其是高科技产业的发展取得了长足的进展,而香港却依然停留在金融、航运和贸易领域,而这些行业过分依赖内地,以至于逐渐丧失了这方面的优势。这种结构性问题不解决,单纯的财富分配并不能从根本解决香港的贫富分化。

商人思维治港两届未有突破

事实上,梁振英所面对的难题不是新问题,而是香港回归之后就面临的老问题。董建华和曾荫权未能解决这些问题,并不是他们的能力问题,在很大程度上因为这些问题是香港在转型过程中面临的结构性问题。

港英时期,整个治理决策权都握在英国人手里,只有低级官员才是华人。英国人作出决策后,华人公务员负责执行。

由于升迁无望,因此香港一流人才都去了商界。九七香港回归,从某种角度来说,为了稳住香港商人,让他们相信“一国两制”、“港人治港”,首任行政长官选择了董建华。董建华非常努力,想把工作做好,然而,英国人把制度带走了,董建华团队根本无制度可依,富商出身的董建华就不得不用商人思维来治港。

然而,也就是因为英国当年在政治方面的高压统治,所以让香港人对政治特别冷淡。由于香港商人缺少政治势力的支持,这种潜在的政治风险造就了他们急功近利、赚快钱的特点。而反映在思维上则容易重眼前利益,少长远布局,求快多过求稳。1998 年7 月赤鱲角新机场启用首天,即发生空前大混乱。原来新机场的计算机系统,尚未经严格测试能否负荷全线使用,政府部门还未协调机场有关部门,就迫不及待地正式启用,造成计算机系统故障,经济损失数以亿计。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看到楼价过高,立刻打压过热的楼市,却没想到楼价一下来,经济跟着下滑,而且银行的债权立刻产生问题;股市低迷介,立刻寄望于内地的QDII ,而没有措施从根本上解决股市存在的问题;财赤严重,立刻加税而未考虑加税进一步打击雪上加霜的经济,从而加重下年度财赤……“头痛马上医头、脚痛赶快医脚”,成了港府处理宏观问题的不二法门。

而后公务员出身的曾荫权也未使治理模式有根本改变。在港英时期确立的公务员队伍是香港施政的核心力量,在九七回归时,保留了全体公务员直通车,公务员管理制度不变。曾荫权接替董建华任特首后,也没有能够建立起一套治理香港的长久有效的制度,颁发的法令几乎都是只有原则,而无操作程序,在几次外部经济形势的冲击下,香港以往的治理及发展模式即刻呈现问题,需要中央及内地力撑。目前在欧债危机阴影下,香港再次面临危机。

而北京方面囿于“一国两制”和“港人治港”的限制,因此对港政策基本上是以港府的诉求为主。在董建华任期时,基于其商人信奉的商业原则,绝对的利益导向,因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北京要政策。北京为了支持“一国两制”而大力“挺董”,出台了一系列短期刺激措施,包括CEPA 《内地与香港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排》、个人游和人民币业务等等。不能否认这些短期措施给香港经济带来重要利好刺激,市民得到某些实惠,但这也同时养成了对政策的倚赖。而后,公务员背景的曾荫权,本就是按部就班的性格,使得香港的发展更加依赖于政策的“救助”。

香港真正的危机已经到来

在粤港第一次经济整合过程中,香港的经济发展受惠于房地产、物流、贸易运输等行业,并且是在内地相对落后的情况下才创造出了辉煌的成就,然而这么多年到今天,香港已经没有了可凌驾于华南的优势产业,香港未来不要说没有条件成为珠三角的龙头,反而很可能成为华南发展的“累赘”。观察人士认为这绝非危言耸听。

当初开通CEPA和自由行时,北京和港府都有一种期望,那就是用这种刺激措施使香港经济喘一口气,用以带动金融、专业服务、教育和医疗等产业的服务需求,毕竟这些行业才应该是香港竞争力的核心。然而,零售业的急剧增长其溢出效应无法到达其它产业,反而使新兴产业难有发展的空间。而自由行吸纳的主要是大量的低技术劳动力,年轻人投身其中亦难有好的发展前途。因此,自由行的好处除了商铺业主,普通市民几乎享受不到。

更严重的是,自由行带来的眼前利益和繁华景象甚为符合港人实用主义的心态。直到2008年金融海啸之后,曾荫权政府才终于大梦初觉,委任了一个经济机遇委员会,提倡发展知识经济和“六大优势产业”,时至今日仍成效不彰,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无论创意、环保、医疗或是科技等多么先进的现代产业,在香港首先便要克服高地租带来的成本问题,这恰恰又是香港经济的重心和痼疾所在。因此,旧问题仍未解决,而且可能更加恶化了。

香港经历了代表富商的董建华时代,代表官僚的曾荫权时代,许多港人已经看到了出路不在于在物质和心理上定期领取惠港劵,而在于借助内地的经济增长和庞大的市场尽快实现经济转型。如何在经济社会发展上突破地产财阀的合围,靠金融等高端服务业和创意产业的崛起实现可持续的经济转型,是解决香港诸多问题的出路所在。

如今,梁振英新一届特区政府到位,应去思考,如何推动产业发展再出发,尤其是利用粤港合作的机会,从而推动香港经济的发展,才能从根上解决香港社会所面临的贫富分化问题。另一方面,在观察人士看来,北京的扶持也不可以完全配合港府的短期微观施政方针,而应协助港府超越到长期的规划,以建立可与珠三角互补的优势产业,否则长期下去,必然影响到香港的稳定发展、长期繁荣,从而使得“一国两制”面临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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