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环卫工人的“中国梦” 赚钱娶媳妇

2013 年8月11日，北京朝阳区青年路上，53岁的环卫工人刘建成正在细致地打扫街道。他每天工作时间为8小时：上午班早晨5点开始，11点下班，下午1点半开始，4点半下班。刘建成来自河北保定，做环卫工人已经7年。不过他并不是正式编制的职工，只是“临时工”，每个月工资2400元。在这之前，他曾在北京一家玻璃仪器厂上班，当然，也是“临时工”。后来厂子因效益不好倒闭，他才做了环卫工人。

街上到处是人们随意丢弃的烟头。刘建成的铁皮簸箕上包小姐广告有些醒目。他说这东西粘，揭下来没地方放就临时粘在簸箕上面，也会粘在扫帚杆上。他称它们“卖肉的广告”。

8点20分，天突然下起了大雨，他的衣服被雨点打湿。

刘建成在雨中工作。他说今天不知道要下雨，未带工作雨衣。穿工作雨衣以外的雨具会罚款。因为工作雨衣才有醒目的荧光标志。

雨中工作了一会，耳朵已经开始滴水。见雨势太大，刘建成指着前方公交车站，说去那里避一会雨。

走到公交站台，雨势已经开始减弱。

8点33分，雨停了。刘建成开始清扫路面的积水。

将积水扫进下水道。

天空的雨虽然停了，但刘建成的身上还在“下雨”。就像雨后那些滴水的树。

将清扫的垃圾倒进路边的垃圾桶。

清理公交站牌上的小广告。

清理地面上的小广告。刘建成说贴小广告的每天大约10点“上班”。他看见会让他们别贴了。对方会说：你赚你揭的钱，我赚我贴的钱。有的也会威胁他，说：敢揭！有时候还会发生肢体冲突，不过打起来他也不怕他们，他说可以找警察和城管维护他的权益。

雨水冲刷下来的垃圾把下水道堵了，刘建成俯身清理垃圾。

从下水道掏出许多垃圾。

掏完在路边的积水里洗手。

许多下水道都堵了，刘建成和他的同事都说：发现堵他们就必须得掏。

刘建成弯腰掏下水道。

将掏出的垃圾放进簸箕。

刘建成在清扫人行道上的积水。对于电线杆之所以围着铁丝网，刘建成解释说这是让贴小广告的贴不了。有的电线杆和路边的变电箱都会粉刷成倒刺状，让小广告无平面可贴无平面可写。不过在和小广告的斗争中，小广告也在变化着模式，有的会骑着车向路边飞撒，撒满一地。

一个同事开三轮车路过，刘建成从他那里取了长杆去铲掉电线杆上的小广告。虽然电线杆下半身围了铁丝网，但没有围的上头还是被贴上了小广告。

刘建成从积水里捡起一根玉米棒子。

路边车里的小朋友看着刘建成刚打扫过的地面。

在大街上工作，每天面对许多尘埃和尾气，今天，北京的天气像往日一样灰霾，但刘建成并没有戴上口罩，他说戴上口罩觉得憋得慌。他不习惯戴那个。

11点10分，刘建成放好扫帚和簸箕走向自己的电动车，准备下班。过街天桥下围起来的地方是他们临时休息和放东西之地。

“休息室”内景。

刘建成骑车回住地。他住在东五环附近的观音堂。到上班的地方骑车大约半个小时。

快到住地时，刘建成到市场买了4个馒头。共计2元。

又在一处小卖铺买了2包榨菜。每包0.5元。

穿过一处积水，刘建成的住地就到了。他住的是一间平房，月租金400元，水费每个月10元，电费约100元。为了节省开支，他说只能让吃饭艰苦一点。

刘建成撕开一包榨菜准备吃午饭。他的午餐是2个馒头和一包榨菜，成本合计1.5元。

边吃边看电视。

夹菜吃。

刘建成在房间里一边吃馒头一边看电视，电视只能收到3个台。门外是洗菜的人。

吃完一个馒头，刘建成狠狠地喝了一口饮料。那是环卫中心发的饮料。他说还发了花生油。刘建成说他只是缺一个人做饭，有一个人做饭就好了。他的妻子13年前因患子宫癌去世，那时女儿才3个月大，目前女儿在河北老家上初中，由姑姑照顾。刘建成的父母也都不在了。刘建成说家里有大事就会回去，比如女儿要交学费了。一般3个月回去一次。

刘建成的床上有一本人体摄影集，那是他捡来的。他说其实自己谈了一个对象，不过对象是精神病人，他看见她在路边可怜，就买了东西给她吃，她就围着他不走了。目前他把她送回甘肃老家养病去了。因为自己没法照顾她。

吃完饭，刘建成换了一身干净的工作服和鞋子。刘建成的住地无法洗澡，他说洗澡会在下午下班之后去环卫中心的澡堂洗。

朝阳环卫中心里的宣传栏，橱窗里贴着中国梦的宣传语。刘建成经过“中国梦”走在去往澡堂的路上。

在简陋的澡堂里，刘建成走到淋浴的水龙头下。北方的澡堂没有隔间

开始洗澡。

我问他有什么“梦”，刘建成说他想能转正，想再找一个媳妇，会做饭会体贴人就行。刘建成说其实他最主要的“梦”是想多赚点钱，他想着能把对象的病治好就好了，就娶了她，得好几万，他现在没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