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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推婚期辞职割下60%肝移植给母亲

1月26日,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肝脏腹腔镜外科一间病房内,两张病床被帘子从中隔开,左边是29岁的刘晓娜,右边是她51岁的母亲丁新芝,她们的身上有一处同样大的刀口——5天前,刘晓娜60%的肝脏被移植到了母亲的身体中。

刘晓娜和母亲丁新芝是奎屯人,3个月前,就在她和未婚夫计划结婚时,丁新芝突发肝硬化,刘晓娜推迟了婚期,从广州辞职赶回新疆,割肝救母。1月22日,母女二人成功地进行了肝移植手术。

图为1月24日,刘晓娜的妈妈手术过后刚刚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母女俩终于可以住在一个病房里了。

女儿辞职从广州赶回新疆

我不能等,我妈等不起

昨天,是刘晓娜手术后第一次下床,她坐在靠椅中,身体上还插着管子,动一下会“呲”地咧一下嘴,但精神看上去很好。对面病房的病友把房门推开了一道小缝,远远地打了声招呼:“你都下床了,真坚强。”她笑着回应:“嗯,今天好多了。”

看到母亲没什么精神,她又开玩笑说,“妈,我都好了,就快出院了啊,你好好养着。”

丁新芝是新疆卷烟厂退休工人。在刘晓娜9岁时,她和丈夫离婚,独自将女儿带大。几年前,刘晓娜和男朋友一起到广州打拼。

去年10月,丁新芝感到身体不适,容易疲惫,吃不下饭,经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诊断后确诊为原发性胆汁肝硬化。

“那天我打电话问我妈身体怎么样时,她正好在医院做检查,知道妈妈的病情后,我很快辞职,回到了乌鲁木齐。”刘晓娜说。

通过和医生的交谈,刘晓娜得知,妈妈的病惟一有效的治疗手段就是肝移植,而如果想要换肝,要么等待肝源,要么选择亲人捐肝。随后,刘晓娜瞒着母亲接受了一系列捐肝前的检查,“幸好幸好,我符合条件可以捐。”刘晓娜说。

就这样,刘晓娜做了两手准备,她一边在医院照顾妈妈等待肝源,一边随时准备接受捐肝手术。

通常肝硬化患者会经历一段较长时间的发病,而丁新芝的病情恶化得很快,住院后不久,一度出现昏迷,“在这期间,我妈的一位病友突发肝硬化出血去世,我很害怕,不敢再等了,我妈等不起。”刘晓娜说。

在刘晓娜的QQ上,有十几个有关肝移植的群。在术前准备的日子里,她每天都跟全国各地的捐肝者聊天,了解捐肝的知识。

“其实,我也害怕啊,多学点医学常识,多听听别人的故事,自己心里有点底。”刘晓娜说,每当她遇到不明白的就会泡在医生办公室里,术前医生找她谈话,曾开玩笑地跟她说,“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身材偏胖的刘晓娜,术前被怀疑可能有脂肪肝。“我从小到大就没瘦过。”刘晓娜说,但医生说了这话后,她便开始减肥。她看过“暴走妈妈”的新闻,那需要大量的锻炼,可丁新芝身边离不开人,刘晓娜只能控制饮食。“晚饭是绝对不吃了,早晨和中午饭也有意识吃得少一些,有时候饿得我头都晕。”

直到术前,她靠节食瘦了4公斤,“你说,我那阵天天忙前忙后,怎么才瘦这么点?”刘晓娜说。

一再叮嘱公证员“动作快一点”

拍拍妈妈的肩“快签吧”

相比减肥,劝说母亲同意自己移植肝,才是最难办的。

“一开始,无论我说什么,妈妈都不肯同意用我的肝。她说割肝的风险太大了,我的人生路还很长,就算等不到肝源,耽误了治疗,也不能让我割肝给她。”刘晓娜说。“自从爸妈离婚,我妈就一个人拉扯我长大,她还要照顾老年痴呆的姥爷和瘫痪的姥姥。我妈太不容易。如果失去了她,我到哪儿再去找一个妈妈呢。”

“换了肝,明年这个时候我们一家人还能好好生活,你看网上的这些捐肝成功的例子,活得最短的那个都有15年呢。”这样类似的话,刘晓娜不知道给母亲说了多少遍。为了说服丁新芝接受移植自己的肝,她把网上能搜索的肝移植的医学知识,捐献者故事还有照片,一遍遍地给母亲翻看。

在说服母亲的过程中,刘晓娜没少担心生气,也背着母亲哭过很多次。“我们俩都是背着彼此悄悄哭,我都记不清我哭了多少次,她不同意我割肝我会哭,担心她熬不过去我也哭。但我知道,我一定能把她说通。”

割肝前,需要丁新芝在公证书上签字。刘晓娜在病房门口跟公证员叮嘱:“进去动作快一点。”一行人进了门,丁新芝拿着公证书迟迟不肯下笔。看着丁新芝一脸犹豫的神情,刘晓娜催促妈妈:“快一点,人家公证员还要到别的病房去呢。”

丁新芝在签字前,盯着刘晓娜问了一句:“我真签了。”看着母亲还是不肯动手,刘晓娜拍了拍妈妈的肩,“签吧,签吧。”刘晓娜说,自从签字后,她再没有敢跟母亲谈起这方面的话题,“我怕她再后悔。”

为了给丁新芝宽心,刘晓娜一直瞒着要割百分之六十的肝给母亲的事情,“我跟她说‘就割一点点给你’。”

手术前那整晚,她一晚没睡

不舍得她冒险也舍不得丢下她

“妈,做完手术你就好了,我们一家就能好好过年了。”手术前一天,刘晓娜安慰着母亲,母亲笑呵呵地应着。很长一段时间,她没再多说什么,母亲也总是长时间沉思。

1月22日7时30分,刘晓娜和母亲没有一句对话,先后被推进了手术室,将近12个小时后,手术顺利结束。据护士介绍,嘴里插着胃管和氧气管的刘晓娜在重症监护室中清醒过来,第一句话是:“我妈咋样了?”另一张病床上的丁新芝清醒后也在找女儿。

手术后的第三天,丁新芝才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这让刘晓娜焦急等待了两天。在病床间的帘子拉开时,刘晓娜将头转向母亲,说,“妈,你瘦了。”听到女儿的声音,几乎动弹不得的丁新芝努力将头转到女儿一侧,刘晓娜连忙说:“妈你别动,小心伤口出血。”

这几天,丁新芝仍处于虚弱的状态。谈起女儿,她只说了一句“她是我的好女儿”就无法再继续,眼泪不停地流,她说,她从来都没想过要用女儿的肝,哪怕是最后等不到肝源,哪怕会为此离开这个世界,她也绝不会考虑用女儿的肝来换自己的命。

“我的女儿是伟大的,如果没有她,我就真的完了。”丁新芝说,手术前那整晚,她一晚没睡,“我舍不得让她冒这个险,可是也不忍心就这么撒手,让她没了妈。”

还有不到几天就要迎来春节了,母女对这个春节有着特别的期盼。刘晓娜说:“我的新年愿望是希望妈妈健康平安,活到100岁。”丁新芝的新年愿望则是希望自己和女儿能够早日康复:“我得快点好起来,晓娜爱吃肉,尤其是我做的清炖羊肉,我要天天做给她吃,给她好好补一补。”

“妈妈在,家就还在”

其实我是一个幸运的人

“经历了这件事,我打心里敬佩她,换做是我,也未必能作出这样的决定。”刘晓娜的未婚夫丁军义说。

32岁的丁军义和刘晓娜相识14年,原本打算去年底结婚,对于刘晓娜给母亲移植肝的决定,丁军义最初并不同意,但详细了解相关知识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支持,并于两个月前辞职,回乌鲁木齐照顾女友和未来的丈母娘。

“晓娜说,曾有护士偷偷告诉她,很多肝移植的家庭最后都散了,我让她告诉那位护士,她一定会收到我们的结婚请柬。”丁军义说。

肝脏腹腔镜外科主任医师邰沁文说:“对丁新芝来说,肝移植是最优选择,母女目前恢复良好,如果顺利,再有两周就能出院了。”

“我们常见的是父母给子女捐肝,据我所了解,子女给父母捐肝的例子很少。”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院长、自治区器官移植研究所所长温浩说,让人遗憾的是,由于对捐肝的知识和风险了解不够,很多人最终不愿意捐肝。

据了解,考虑到丁新芝母女家庭经济状况,院方决定待她们出院后,将提供免费住宿供母女二人休养一个月,同时医院还会解决此次手术医保报销之外的费用。

“其实我是一个幸运的人,起码我还有机会能够救我的妈妈。”刘晓娜说,对她来说只是失去了一部分肝而已,但对妈妈来说却是一次重生。“作为女儿,我对这个家要有担当,妈妈在,家就还在。”

术后,有病友跟刘晓娜聊天说过:“人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心肝,现在你的肝真的在妈妈身上了。”“我本来就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刘晓娜一脸骄傲地说。丁新芝看着女儿,同样是满脸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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