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街头实拍 “扫黄”风暴后的地下青楼

性产业一向为中国道德和法律所不容，但是自改革开放以来就长期存在，规模亦相当可观。许多场所不得不打起擦边球，以“夜总会”、“娱乐城”、“按摩”、“足疗”、“桑拿”的名义在暗处做交易。

这是位于北京南四环的一处城中村，夜幕降临，一家足疗保健的店面门半开着，一名女子倚在沙发上玩弄着手里的手机。

据当地人介绍，虽然距离北京市中心不远，但是这个城中村里有着为数众多的这种“足道保健”、“按摩”场所，破败的门面中常年闪烁的暗红的灯，当地居民对这里面从事着何种行当心知肚明。

这些城中村的内部通常没有统一的规划和管理，以低矮拥挤的违章建筑为主、环境脏乱、人流混杂、治安混乱、基础设施不配套、游离于城市管理体制之外。再加上拥有大量的流动人口，因此这种“地下青楼”也就有了生存之地。

这些在民间被称作“站街女”的女子，通常不会主动揽客。路边不时有行人走过，探头往里看，但是她一直没有理睬。只是偶尔抬一下头，问某个从门口匆匆而过的男子“要按摩吗？”

位于北京的“天上人间”曾是该圈“首屈一指”的提供卖淫嫖娼交易的场所，在2010年被连窝端掉。今年新春伊始，央视报道“性都”东莞后又刮起一场席卷全国的“扫黄风”，北京亦遭波及。这之后，许多原先的小规模经营场所不得不关门大吉，部分街道因此显得萧条了许多。

这家位于北京南六环的按摩店，当地人说“生意”一度很红火，但是在年后，玻璃门上就贴上了“转让”，扫黄风波已经波及到了这里。

一些原先从事此类经营的店面不得不紧急转租，其设备也大多将被转手卖掉。因为本就涉及到许多法律层面的问题，许多店又是集中出售，导致价格一直走低。

不过，并非是所有“足疗”“按摩”店都关了门。在一些人口密集、棚户连片的地区的角落，仍然有一些小的店面顽强存在着。原因之一是，不是所有这样的这种店都会从事与性有关的交易，其二是很难找到某店从事此种交易的证据。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很多足疗或按摩店会紧靠一家提供相关保健用品的商店。

这些商家大多游走在法律边缘，缺乏严格的卫生、药物等方面的安全保障，因此有很大的安全隐患。这是导致中国性病传播愈演愈烈的其中一个重要因素。

有当地人士说，很多足疗和按摩店里确实都有不同方式的那方面的服务。但是，最近风声有点紧，管事的一般只会接待老客户，对于新面孔都很十分谨慎。

在附近的广告牌、墙面、电线杆、护栏等上面，几乎无一例外都会贴有各种招聘信息，它们大多挂上KTV、会所、俱乐部的名头。招聘信息里的一般都会包括18至30岁之间的女性，从事服务生、技师、前台、迎宾、模特、收银、文秘等，少数会兼招一些男性保安。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些招聘，绝大多数是对招收“卖淫女子”的另一种方式。

当然并非所有“按摩店”都是卖淫场所。毕竟作为中国人最能接受的一种养生方式之一，按摩、推拿、捏脚都是有其存在的价值，只是有很多人做着“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买卖罢了。

其实，规模赶得上“天上人间”的只是极少数，除某些娱乐城、俱乐部或会馆外，更多的同类商家都寄身于社会底层，生存状态也参差不齐。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有人，有个屋子，有个牌子，就足够了。

在北京这样的处处讲政治，时时要开会的地方，每一次重要会议或活动期间，相关部门一般都会兴起一轮扫黄行动。而性产业就会相应转为低调和隐蔽。商家和客户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在足疗和按摩店从事性工作的女性，一般都是住在附近底层民众，住所狭小拥挤、简陋脏乱，而且有很大的安全隐患，生存状态十分令人担忧。很多投身性工作的女性之所以成为“失足妇女”，往往并非个人所愿，而是因生活所迫。

不同于在大型娱乐场所卖淫的女子，北京“城中村”的卖淫女生活状态通常十分恶劣，不过比生活艰辛更让她们担忧的是自己的人身安全。曾有媒体报道，1999年5月30日，北京石景山区就曾发生过一起犯罪嫌疑人仅仅因为怀疑邻居合租房屋的8个外地少女是性工作者，就将8个少女全部用刀活活刺死的案件。

在丰台区分钟寺附近就有一片这样的贫民聚居地，臭气乱飘的公共厕所、摇摇欲坠的危楼、路边倚墙而建的小屋、脏乱破旧的墙壁是其典型特征。但是对于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来说，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他们在这里有着自己的生活。

在一条小巷子里，有一所平常的民居小屋，外面也挂有足疗、按摩的小广告，虽然也开着门，但是门和窗户都被厚床垫遮得十分严密，里面不时传来男性的大笑声。附近的人都明白里面真正的工作是什么。

晚上，小屋里按时点起了白炽灯，屋顶和窗户的广告也更加醒目，但是一直都没有人出来。路边经过的人往往都会不禁向里边远远地瞧一眼。

此地紧靠地铁，人流量极大，居民也多，晚上9时之后，是性工作从业者生意最好的时候。虽然《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六十六条规定，卖淫、嫖娼的，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千元以下罚款在公共场所拉客招嫖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不过这些规定并没有完全遏制住大陆性产业泛滥的情况，官方的应对措施也通常是进行“运动式”的打击。

或许很多人已经不记得2010年被关停的“天上人间”，其旧址处早已物是人非。行人们从路边走过时，或许都不会想起或认识到，这里曾经是北京最有名的卖淫嫖娼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