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为我家省了2万元 纽时上的反腐故事

习近平反腐运动对中国普通人生活有什么影响？

《纽约时报》网站近日发表一篇题为“打老虎，习近平激励群众”的文章，开头写道：“习近平最近为我家省下2万元。上周他帮我一位朋友省了3万元——甚至更多的钱。”

■Didi Kirsten Tatlow/文

■澎湃新闻记者 谷道舟/译

近些日子，习近平为我的家庭节省了2万人民币，意味着给我腾出了宝贵的3255美元留作他用。他还给我上周在珠海遇到的一位工人节省了3万元人民币的开支，而这些对于一个工人的家庭意义更为重大。

一次次令人欢欣鼓舞的事件为习近平主席在中国民众中受欢迎程度日益高涨做了最好的注脚。习近平主导的反腐运动显著节约了普通民众在生活中的办事成本，例如送孩子上学以及送侄子参军的费用。而在从前，想要办成这些事的实际成本要高得多，因为不法官员们往往会收取“额外费用”，也即索贿。

近几个月来，在中国，特别是北京这座拥有2000万人口的首都，流传着某些在国外也许从未耳闻的消息：习近平主导的反腐运动深得人心，特别是那些厌恶腐败、艰难生活着的普通民众深受鼓舞。持续的“拍苍蝇也打老虎”式的反腐运动，正在大大降低民众的生活成本，尽管社会上有人对共产党官员——包括领导人——深入“群众”冷嘲热讽。

习近平主席到底有多欢迎？虽然没有一个可靠的数据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长期在中国生活的居民都表示习近平的受欢迎程度很高。

在中国生活了20多年的中国欧盟商会主席、巴斯夫（BASF）中国公司首席代表伍德克(Joerg Wuttke)最近接受采访时说，“我认为有大约90%的人支持他”。

这90%的人中包括笔者上周遇到的一名40岁上下的珠海工人。7年前，当他的侄子参军时，“我们得花3万元给他买个名额，”这名工人用带粤语腔的普通话对我说。而我们的谈话就发生在珠海城郊一处紧邻格力空调总部的地方。

售卖政府或军队的职位是非法的，但近几十年来这种现象一直很普遍，被打下的“老虎”前中央军委副主席徐才厚，据说涉及此类活动，同时他还涉及其他违法行为。

“今年夏天，我的另一个侄子也去参军，”那名工人继续说，“猜我们花了多少钱？一分钱都没花！”

“之前我们办什么事都要花钱，”他说。“很多官员为你办事都索要钱财，为我们办事本该是他们的职责。现在他们不敢了。”

据《党建文汇》报道，早在1988年，在福建宁德任地委书记时，习近平曾经清查干部违规私建住宅问题，被他列入调查的干部多达2000多名。事后，有记者采访习近平，得罪这么多官员，难道他不害怕吗？

习近平回答说，“我们将近300万人该得罪, 还是这二三千人该得罪？”

“很多人不知道他说过这些话，”珠海的这名工人说，

“我认为这些话对于理解当今发生的事很重要。”

我自己的家庭同样对反腐成效感受深刻。6年前当我的儿子在当地的中国学校上学时，除了缴纳学费外，还被学校官员要求“捐赠”2万元。

一名勇敢的家长站出来说，“我们能不捐吗？”官员一脸严肃地回应道：“不行。你不能不捐。”

然而今年9月，当我为女儿办理登记入学的时候，再也没有被要求“捐款”。

在纽约时报发表该文章前一天，美国彭博新闻社发表了一篇题为《习近平反腐是中国经济的福利》的文章，称“到2020年，习近平的反腐将会为中国的GDP带来0.1到0.5个百分点的增长。用今天的货币水平来衡量的话，这相当于700亿美元的增长，等于斯里兰卡整个国家的经济总量。”

中国反腐6年红利等于赚一个斯里兰卡？

■彭博社 文

■胡祥杰 译

中国的商业“潜规则”在变少，这应该是伍德克最高兴看到的事。

中国欧盟商会主席伍德克(Joerg Wuttke)说：“习近平主席对从送礼到奢侈的宴请等一切腐败行为的打击起到了平衡中国经济发展的作用”。即便现在反垄断的调查主要集中在从微软到高通这样的外国公司身上，但是中国政府的反腐行动确实让在这个世界上第二大经济体的外国生意更好做了。

伍德克作为主席的中国欧盟商会吸纳了包括空客和宝马这样的大型公司。伍德克说：“（反腐）行动打消了很多人的担忧。你不用担心有人因为比你有更好的行贿物品，或者其它这样的东西而拿到订单。中国的廉洁程度还比不上新加坡，但是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发展了。”

根据《彭博新闻社》对17名经济学家的采访数据，到2020年，习近平的反腐将会为中国的GDP带来0.1到0.5个百分点的增长。用今天的货币水平来衡量的话，这相当于700亿美元的增长，等于斯里兰卡整个国家的经济总量。

此外，文章还表示，“反腐行动”从长期来看对经济发展有利的，因为这减少了商业成本，”巴克莱银行香港分部的首席中国经济分析师常建（音）说，“正如企业重组一样，这可能会有短期的不利影响，但是从长远来看是很有利的。”目前为止，习近平的反腐行动的目标是“老虎苍蝇都要打”，国家机关的干部，不管是高层还是基层，已经有超过480名官员被查，反腐范围覆盖到中国所有省份和大城市。

根据新华社6月30日的报道，已经有约30名副部级以上的高官被查，他们中有的是以违反党内规定的罪名被查，还有的已经被开除出党籍。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正在尝试改变行贿受贿的文化氛围，因为这样的腐败行为已经严重地抑制了国家的经济增长。

根据世界经合组织的报告，在20世纪70年代的前半段，香港和新加坡的反腐行动证明了“反腐”可以成为加速出口增长的跳板。报告指出，到2011年，反腐行动有效地把这两个地区的人均收入水平提升到世界经合组织成员的平均水平之上。

文章称，“香港的黄金时期是20世纪80年代，当时制造业在香港很发达，并且腐败得到了有效的抑制，” 香港廉政公署（ICAC）前专员郭文纬说，“公平竞争的环境在刺激经济增长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习近平的反腐行动直接影响了澳门赌城和香港奢侈品商店以及中国内地大型城市的高级酒店和餐馆的收入。根据经济学家们在9月11日至22日进行的电话和邮件调查后得出的数据，受到反腐行动的影响，今年和明年，中国相关产业的增长将比其它产业要低0.1到0.4个百分点。

此外，文章还表示，根据贝恩咨询公司的数据，随着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到国外购物，以及反腐行动的展开，中国的奢侈品消费在去年的增长率接近2%，是至少2000年以来增长得最缓慢的一年。从世界第二大葡萄酒公司澳大利亚奔富酒庄（该公司的奔富格兰奇系列葡萄酒能卖到700美元一瓶）到香港的上市公司周大福珠宝有限公司都说，禁止送礼和打击腐败的行动使得公司的销量大减。

苏格兰皇家银行香港分部的大中华地区首席经济分析师高易说，如果想要把反腐行动带来的经济效益落实，习近平需要做出更多的变化，比如更大的责任制，更多的法律规定，缩小任意决策的空间以及金融产业的自由化。

文章结尾称，“反腐败和反奢侈浪费的行动应该伴随着更多的系统性转变，”作为前世界银行的雇员高易说，“这些系统性转变应该在最后能带来更好的生产率增长和某种程度上更好的财政资源的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