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洗牌未脱窠臼 习近平用人捉襟见肘

在猛烈的反腐攻势之后，2014年年末中共迎来了新一轮人事变动。短短几日，政界、军界、文宣系统来了个大洗牌。这里既有反腐之后人事的补缺，亦暗含高层人事大布局的深意，可以说是十九大人事布局的开始。在此轮人事调整中，解放军“南京系”和政坛“之江新军”依然色彩浓郁，包括刚刚调任北京军区司令的宋普选就有南京军区任职经历，而借势上位就任天津市委书记的黄兴国浙江色彩浓厚，调任海南省长的原国家海洋局局长刘赐贵则是习近平福建旧部，未能脱出近两年来人事变动的俗套。这些一方面显示习近平用人“举贤不避亲”的作风和魄力，但从某一方面说明习近平在用人上捉襟见肘，甚至无人可用的困局并未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依然只能在故旧中打转。

“政军宣”人事洗牌超常规

在此轮人事调整中，解放军“南京系”和政坛“之江新军”依然色彩浓郁。地方大员层面，刚刚借势上位升任天津市委书记的黄兴国，仕途起步于浙江，2002年习近平调任浙江省委书记时，黄兴国为浙江省委常委、宁波市委书记。曾在浙江任职30余年，并与习近平有仕途交集，现年60岁的黄兴国顺理成章地被外界纳入“之江新军”的名单，因而此次代理天津市委书记，也被认为十九大人事布局在政治局层面的开端。黄兴国与浙江省委书记夏宝龙、浙江省长李强，吉林省委书记巴音朝鲁任，任贵州省长陈敏尔，山西省委副书记楼阳生，上海市委副书记应勇等浙江出身的高官一道构筑起习近平执政的地方中坚。

习近平

在中央层面，伴随着宣传系统的人事大动，刚刚担任中宣部副部长不足一年的黄坤明顺势获升中宣部常务副部长。这意味着习在中央各核心部门的人事布局已基本到位，各重要位置已悉数安排“自己人”介入：作为习近平机要秘书的丁薛祥任中办副主任、昔日同学兼密友陈希任中组部常务副部长、黄坤明入中宣部任常务副部长。熟悉中共组织架构者都明白，中组部长、中宣部长、中办主任等职位分别由中央政治局委员赵乐际、刘奇葆和栗战书出任，因此这些部门的常务副手才是部门的实际负责人。也就是说，在中央机要、组织、党务及文宣几大核心部门，实际掌权的都是习近平的得力干将。

而在军界，北京军区司张仕波与国防大学校长宋普选对调就极具看点，是“南京系”崛起的又一例证。中共最高的党政军机构都设在北京，在七大军区中，北京军区的重要性“首屈一指”，而就任北京军区司令的宋普选亦是军界“南京系”的一员。习近平仕途上从副省部级以上所工作过的地方，包括福建、浙江及上海等3省市，全部都是南京军区的辖区。因此习对南京军区“感情很深”。据媒体统计，出身南京军区晋升高位的将领目前包括总后勤部长赵克石，副总参谋长戚建国，沈阳军区司令王教成、政治委员褚益民，广州军区政治委员魏亮，最近由兰州军区政委转任海军政委的苗华，以及2013年7月才升任副总参谋长王宁出任武警部队司令。而现任南京军区司令蔡英挺上将，是福建晋江人，做过31集团军军长，也当过4年南京军区参谋长，后升至副总参谋长，2012年习近平上任后，他又重返南京军区任一把手。

正所谓非常之变动必然有非常之表征。此轮调动之后，有四个地方大员超常规的“双非”任用，即非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的担任地方大员。他们包括上海的杨雄、四川的魏宏、云南的陈豪和刚刚出任海南省长的刘赐贵。而对于刘赐贵的任用亦未能免俗，公开资料显示，刘赐贵1955年出生，是福建泉州人，早年曾长期在福建省工作，2011年调任国家海洋局局长。刘锡贵曾在福建省预备役炮兵师第三团兼任第一政委，而据知，习近平于1996年至2002年任职福建时，也兼中共福建高炮预备役师第一政委，是刘赐贵的直接上司。可见，习近平已经在中央，地方以及军界全面构筑的自己的执政班底。

习近平无人可用的尴尬

毛泽东当年说，路线决定之后，干部是决定因素。在用人上，习近平曾言“事业兴衰，唯在用人；用人之要，重在导向”，可见其在用人上的态度。江泽民在“六四”之后上台，虽然只从上海带了曾庆红，但随后不久将朱镕基、吴邦国、贾庆林、黄菊等人调到中央，并在江执政时期，乃至江退休后都充当了政坛中坚角色。胡锦涛当年亦利用共青团系统，收拢了一大批人马为己所用，至今省部级、地厅级的中高级官员多有“团派”。

不得不大量起用熟悉的人，一方面显示习近平用人“举贤不避亲”的作风和魄力，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习近平在用人上的捉襟见肘，只能在故旧中打转。有分析指出，习近平长期在地方任职，没有拉帮结派的历史，这固然是优点，但也有弊端，就是没有一个派系可以做支撑，要组建自己的队伍相当困难。“人到用时方恨少”，习近平如果没有一支拉得出、打得赢的“习家军”，势必难以铲除其实现政治抱负路上的满途荆棘，这也是习近平在各个方面起用自己熟悉的人的客观要求。

对于习近平来说，用熟悉的人有诸多好处，首先最直接的就是知根知底，知道所用之人的特点与长处，可以扬长避短有针对性的使用，正所谓“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儿”，例如，在北京军区司令的任用上，除了有南京军区任职经历外，相较原北京军区司令张仕波而言，一样曾长期在济南军区服役的宋普选，与张仕波在任北京军区司令之前仅任过驻港部队司令不同的是，宋还曾出任北京军区第54集团军军长和南京军区副司令。可以信任之外，履历丰富，具“较全面的指挥能力”亦是他能够担任京城“御林军总管”重要因素。

但是，这种“俗套”的用人做法，往往会引来外界的揣测。中共向来非常不愿外界以“派系”、“权斗”等词汇来分析其内部动态，而希望能向外展示一个团结而友好的集体领导形象。然而事与愿违，无论是在中国大陆还是海外，大家恰恰最喜欢以“派系”的划分来分析中共当前的政治局势，因为这是对官场百态最直观的解读。即便强势的习近平可以不理会这些风言风语，但不意味着习近平不会背负这样的质疑。被认为习近平核心班底的解放军“南京系”和“之江新军”的崛起，恰恰说明了习近平无人可用的尴尬。数十年间中国官场“物欲横流”，洁身自好者短期内难以辨清，使用知根知底的人也是习近平目前的一种无奈之举，而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