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场央企：没有最贪腐 只有更贪腐？

关于内地官场贪腐，有句流行语：“不查都没事，一查都是事；不查都是孔繁森（中共树立的官员楷模），一查都是王宝森（原北京副市长，后因贪腐事发自尽）。”近年还有一句新冒出的流行语：“没有最贪腐，只有更贪腐。”

去年十一月，中央巡视组第三轮重点巡视央企，中纪委网站于上周亮出“成绩单”，这份成绩单给人的直观感受就是上面两段话。被巡视的南方航空、中国船舶、中国联通、中国海运、华电集团、东风汽车、神华集团、中石化八个国企，除去南航情况尚未公布外，其他都存在十分严重的问题，诸如以权谋私、利益输送、选人用人问题较为严重等。令人震惊的是，巡视组在反馈结论中，还首次用了“吃里扒外”、“损公肥私”、“牟取黑金”、“链条式腐败”、“利益输送黑洞”、“权力庇佑”、“暴利工程”等新表述。

可预见的是，一场关于央企反贪腐的疾风暴雨即将来临。按巡视程序，反馈情况之前，巡视组需要向政治局报告。从反馈的严厉措辞分析，被巡视央企暴露出来的问题，显然令到最高层震怒异常。按照习近平和王岐山过往反贪腐的惯例，他们必然会出重手整治，央企即将面临的大清场，应该会是史无前例。

国企央企存在严重问题，是社会各界的普遍看法。不过一直以来，这层窗户纸没有真正捅破过，口传的各种腐败现象，已是人神共愤，但透过巡视组的反馈情况，却发现想像力在现实中的真实腐败面前，仍显得苍白无力。“天下乌鸦一般黑”已不能反映腐败的严重性，“没有最腐败，只有更腐败”，才应该是当今腐败最恰当的注脚。

央企国企从来都被当做“共和国长子”力捧。如果只考虑人事因素，这句话倒也贴切，多数国企央企事实上被“红二代”、“红三代”或者是“官二代”掌控。这些当今的“红顶商人”，既享受着体制内的行政级别待遇，又拿着体制外市场价的高薪，可谓左右逢源占尽便宜。而所谓“商而优则仕”，或者“官而优则商”的无数事实，更说明“红顶商人们”脚踩两只船，在体制内外的角色转换上，大可以随心所欲地弄潮于时代。

疾风暴雨远远不够

他们的确是“长子”，但这些“长子们”正在干的很多事情却是：利用垄断地位，利用手中掌握的权力和资源，吃里扒外，损公肥私，掏空母体的身躯。而且，他们已经抱团形成了既得利益特殊权贵集团。这样的集团，拒绝任何外人染指，想方设法拒绝与人民共同分享垄断果实，千方百计拒绝为国家、为政府分忧解难。他们的行动指向，归一于自我利益的最大化。

正是因为这一集团的事实存在，正是因为他们铁板一块，针插不进，水泼不入，所以，中纪委在两轮巡视之后，在一定程度上动摇了贪腐的基础，初步形成了贪腐人人喊打的正义气氛后，才对央企国企的腐败开始动手。只是，这样的动手虽雷霆万钧，但如果仍停留在清理一批人的层次上，还是不能真正解决国企央企的腐败问题。

国企央企的腐败根源在于体制。长期以来，国企央企负责人头顶着董事长、总裁的衔头，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委派制官员。基于此，他们实际上长期游离于市场监督之外，在企业里大搞独立王国和一言堂。所以，他们才自恃垄断，妄自尊大，目空一切，在中央三令五申强力反腐时才敢于毫不收敛，顶风硬上。

也所以，仅对央企国企的腐败来场疾风暴雨，其实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