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只“老虎”可能出现在想不到的地方

本轮反腐的确是“无差别反腐”，这就意味着，“无虎省份”只是暂时现象，下一只“老虎”很可能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别再炒“无虎省份”了，真的怕

文 蔡方华

政协副主席的魔咒像个幽灵，一直徘徊在新闻里。这两天，又有一则关于政协副主席的劲爆消息，刷出了人性的下限。曾担任内蒙古公安厅厅长、政协副主席的赵黎平，涉嫌枪杀一名与之关系亲密的年轻女性，被当地警方羁押。赵黎平作案之前踩好了抛尸地点，作案的手段还极其凶残，但更让人震惊的是，他从公安厅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好几年了，手上竟然还有两把手枪。如果是他从非法途径获得的也罢，而如果是从岗位上直接带走的，那就意味着公安机关的枪支管理存在严重的纰漏。

赵黎平枪杀受害人究竟是报复、还是要掩盖什么，目前还不得而知。但隐约可以看出，部分政协副主席最近的心态确实不太稳定。这里必须提醒女性读者，如果你恰好与某个政协副主席有交往，一定要注意身心安全。做思想工作的事就别掺合了，还是留给纪委来吧。

纪委很忙，比杜甫还忙，尤其是中央纪委。全国两会闭幕后的一周时间里，中央纪委先后公布四名省部级高官落马，分别是云南省委副书记仇和、一汽董事长徐建一、中石油总经理廖永远和福建省副省长徐钢。徐钢落马后，媒体又开始梳理“无虎省份”，据说只有北京、吉林、上海、西藏、宁夏这五个省份在十八大之后没有“老虎”落马了。有没有觉得媒体很多事、很讨嫌、很招人烦？懂不懂什么叫唇亡齿寒呢？眼看着“无虎省份”越来越少，媒体还跟着起哄，生怕中央纪委用一只手数不过来吗？

四只“老虎”，人数不算多，但潜台词不少。首先是打破了“盛会不打虎”的惯例。两会开幕首日，军方一次性批发了14个军级以上“老虎”，声势惊人，似乎是要给两会定一个调子。其中，浙江的少将郭正钢更是引人注目。两会闭幕后仅仅一个小时，仇和又落马了。其次，领导人工作过的地方也不再是反腐禁区了。福建是习近平工作过的地方，近年来被誉为领导干部升迁的“福地”，但徐钢的落马释放了另一种信号，落实了习近平所说的“不能投鼠忌器”的指示。此外，徐建一作为一汽的一把手、廖永远作为中石油的二把手，他们的落马则表明，央企反腐已经正式进入常态，由专项巡视带来的震荡开始向深层和高层传导，今后一段时间央企高管很有可能密集落马，其中，中国联通想来首当其冲。

还有，新近落马的四只“老虎”都是传统意义上的“能吏”，年纪不大、工作经验丰富、比较有创造力，其中，仇和的民间口碑还相当不错。这些人被反腐风暴扫落，充分反映出有腐必反的那股子狠劲并不是虚火，同时还说明，中央纪委的那张网还真是缜密。这还没完，我觉得仇和和徐建一落马的节奏，其实传达了另一句更狠的、说给参会的代表委员听的潜台词：无论什么人，不要以为参加了两会就没被盯上，就平安无事。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都听懂了呢？

反腐反到现在，说实话，基本超出了我的预料。把治标的工作拉得这么长、挖得这么深、拿捏得这么仔细，很可能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本轮反腐的确是“无差别反腐”，这就意味着，“无虎省份”也只是暂时现象，下一只“老虎”很可能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二是反腐的治本工作还有阻力，需要以加大治标的力度来加以推进。阻力从何而来？因为治本意味着触动某些人最无法舍弃的利益，只要这些人还有话语权，治本的方案就难以全须全尾地出台。

经常有团结湖参考的读者留言说，打虎跟我们这些草民有什么关系呢？无非是看戏罢了。这种想法实在是大错特错。老百姓最在意自己生活中的“苍蝇”有没有被拍掉，这种对自身利益的关切当然无可厚非。但是，“苍蝇”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从恶化的政治土壤中孳生出来的。每一只“老虎”都是病树、烂树，他们会构筑自上而下的腐败食物链，会败坏政治生态，会为“苍蝇”提供最滋润的政治空间。打掉了“老虎”，“苍蝇”的腾挪余地就会被大大压缩，败露的可能性也就大大增加了。从这个角度看，打虎绝不是庙堂之上的权力角逐，它实实在在关系到每个人的利益，关系到国家和民族的未来。

从内心而言，我很希望仅剩的几个“无虎省份”能够保住不坏金身，但理智告诉我，这种希望很可能是非常幼稚的。无论多么揪心、多么害怕，该来的还是会来。当风暴已经如此深入，所谓命运也就无非是因果了。吃了就得吐，拿了就得还，道理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