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改旗易帜批列宁 中共也会去毛？

中国人大、政协十多位代表联合署名，要求撤销毛泽东纪念堂，再度引起外界对“去毛化”议题的关注。据称，这项提议已经持续23年之久。与此同时，和北京来往密切的俄罗斯也传出了批判列宁的声音：在列宁逝世92周年忌日上，俄总统普京（Vladimir Putin）在会议结束时竟表示，列宁的思想最终导致了苏联解体，它像是被安放在“俄罗斯”大厦下的核弹，后来这枚核弹爆炸了。

对此，军报已专门于24日发文，称“毛泽东为中华民族战胜沉沦，实现伟大复兴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对北京来说，中共、解放军及共和国的形成都有不可抹去的毛泽东的印记，当下北京的世界地位也和毛泽东存在关联。当中共确认了自己“既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的目的后，鉴于中国和俄罗斯不一样，中共治理下的中国，去毛的可能性就变得微乎其微起来。

普京批列宁 俄罗斯要淡化苏联烙印

有媒体在1月23日前后披露，截至2015年底，中共人大办公厅、政协办公厅已经收到21份人大代表联署，政协委员32份联署，要求撤销天安门广场上的毛泽东纪念堂，改为中国人民英勇先烈纪念馆。北京的这种趋势再度引起外界对“去毛化”议题的关注，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近期发生在俄罗斯的一些事情：自苏联解体以来，俄罗斯一直尝试要淡化苏联时代的烙印。这使得俄罗斯在思想领域一直重视对于列宁的否定。就在2016年1月21日，前苏共党员，现任俄罗斯总统普京在出席列宁忌日纪念活动时，竟专门强调自己在列宁理论中“发现破坏性错误”。

根据《消息报》等俄罗斯媒体提供的消息显示，这场针对列宁的大会是普京亲自主持召开的，会议开场即以诺贝尔奖文豪帕斯捷尔纳克（Boris Pasternak）批判列宁的诗句为全场定调。普京在会议结束时亲自称“控制思想方向是正确的，但这种思想需要带来正确的结果”，而“这个结果不能像弗拉基米尔•列宁带来的那样”。普京认为列宁的思想最终导致了苏联解体，称“它像是被安放在‘俄罗斯’大厦下的核弹，后来这枚核弹爆炸了”。

普京对列宁的评价在俄罗斯社会引起了强烈反响。俄共对普京的这一说法提出批评。俄共主席久加诺夫（Gennadiy Zyuganov）更称，列宁在苏联建设初期的新经济政策对俄罗斯当前的经济危机也有借鉴作用。普京的友党，“自由民主党”主席日里诺夫斯基（Vladimir Zhirinovsky）则表示支持，他甚至还再次强调了自己支持将列宁遗体从红场的列宁墓中移走的主张。尽管克宫对此定调，称普京仅仅表达个人观点，此举不应引起社会骚动。但是，这一事件最终还是暴露了列宁及其思想在俄罗斯当下的真实身份和地位。

事实上，环顾21世纪以来的各种言论，比起俄罗斯社会此前对苏共及其领导人的坚决否定，这一态度已算中肯。普京的发言在反对苏联解体的同时又反对列宁，甚至将苏联解体归咎于列宁。分析认为，普京所指出的列宁思想为“俄罗斯”大厦下的核弹即指出了列宁思想对于沙俄时代的瓦解意义，这使得普京称列宁思想导致苏联解体的观点可能尚待商榷，但说它是埋藏在植根于“俄罗斯”旧道德下的炸弹则是一语中的：在梅德韦杰夫和普京先后于2009年8月下达指令，将“罗斯受洗日”定为全国性的节日后，摧毁了沙俄旧道德的列宁思想其危险性自然是俨然的。

中共难去毛 共和国上下处处毛泽东印记

比起列宁主义对于俄罗斯旧道德、旧社会的破坏作用。，毛泽东思想之于中国旧社会的意义亦然。当下，罕有批判者能从学说和理论上摧毁毛泽东思想体系，指责往往流于个人人格层面。只要中共还需要保持自己的合法性，毛泽东仍是不可逾越的政治底线。目前，中共已执政将近67年，当年苏共所经历的困境中共亦需要经历。而苏共在解体后，俄罗斯抛弃思想遗产转向旧道德的局面也值得注意，相比之下，毛泽东思想对于北京的意义就大不一样。

首先，对北京来说，中共、解放军及共和国的形成都有不可抹去的毛泽东的印记。在中共的创建过程中，毛泽东最先认识到症结所在，尝试让中共在主要依靠农民进行革命的同时，保持自身的无产阶级先锋队和民族先锋队性质，而不是沦为“农民党”，为中共确立了其“有效治理体系”的决定要素。此外，毛泽东还在中国军队的创建过程中提出了“政权是由枪杆子中取得的”这一论断，走上了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并为中共和解放军的关系确立好了“党领导军队”的基本定位。加之中共建政后，在毛泽东影响下建立了“一个为中国人民谋利益的社会主义共和国”，并将其确定为中共治下新中国的前景，这就使得以习近平为首的北京核心在谈论“中华民族实现全面复兴的奋斗目标”时，难以越过毛泽东而单独制定目标。

其次，中国在毛泽东时代真正确立起了在世界的大国地位，这一点是难以忽略的。近代以来的中国曾一度沦落为他人刀俎之下的鱼肉，饱受侮辱欺凌。毛泽东在新中国成立之际郑重宣告：“占人类总数四分之一的中国人从此站立起来了。”尽管列强不肯马上接受这一现状，然而，毛泽东领导的中国很快就让世界不得不刮目相看。抗美援朝一战，把已经挺进到鸭绿江边的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打回到“三八线”，令中国树立起了战略威信。尽管毛泽东时代的中国还远不是一个强国，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都还比较弱，但却在世界上确立起了自己的大国地位。这种“站立起来”的姿态显得不卑不亢、自尊自强，当中国人正在面临美国于西太平洋的围堵时，就很容易转换成一种“确立大国地位的政治根基和精神根基”。这样一来，中共更没有理由在当下和毛泽东思想形成切割。

事实上，毛泽东思想在地缘政治、国际战略和策略、统一战线以及社会主义建设等领域仍旧对中共提供指导作用。在建国初期，毛泽东及中共用社会主义制度团结和组织全国民众，将西方在同时期实施的对华经济禁运的外部压力转化为强大的建设动力的经验更可以应用于当下的中国市场，进而确保中国体系在全球化进程中的地位和相对独立性。因此，在当下这个节点，中共依然能够更弦易辙，依然能够在苏共当年积重难返的“年纪”进行大规模且有效的动作，这与中共暂时仍能有效利用其历史遗产有很大关系。虽然“重拾人心”的执政伦理并非朝夕之间的事情，郑永年等学者的“毛的思想已经远离了当今中国的现实”一说更难免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