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长突遭解职 普京为何频拿老朋友开刀

克里姆林宫8月12日公布声明，将原总统办公厅主任谢尔盖·伊万诺夫（Sergei Ivanov）解职，改任“环境、生态和交通总统特使”，这是一个专为这个调令而生造出来的职位。原总统办公厅副主任安东·瓦伊诺（Anton Vaino）升任正主任，进入联邦安全会议名单，伊万诺夫的参会资格得以保留。

俄罗斯从1993年新宪法开始确立强总统弱政府体制，并削弱议会地位以来，总统就在国家权力体系中处于中心位置，担任总统后盾角色的总统办公厅因此具有了比俄罗斯政府更加重要的作用，总统办公厅主任在机密权限方面等同于总统，该职务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同样从叶利钦时代起，总统办公厅主任向来由总统的心腹人物担任，堪称俄罗斯政治光谱中除总统外的第一号人物。

自2012年起开始担任总统办公厅主任的伊万诺夫亦不例外。伊万诺夫与普京相识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克格勃培训学校，二人是同班同学，1998年普京获任联邦安全局局长，随即任命伊万诺夫为自己的副手，此后又历任联邦安全会议秘书、第一副总理及国防部长，2000年普京最初当选总统时，曾在采访中提名了五个“最信任的人”，伊万诺夫排名第二，甚至还在梅德韦杰夫之前。

普京并不需要强大的政治伙伴（图源：新华社）

在如此背景下，伊万诺夫的去职惊掉了几乎所有人的下巴，而其继任者瓦伊诺尽管已经担任副主任职务数年，但始终缺乏政治影响力，即使在俄罗斯国内也同样籍籍无名。克宫公布消息当天，俄罗斯媒体无一不在问“瓦伊诺是谁”，为何普京弃老朋友伊万诺夫不用，转而将并不起眼的瓦伊诺推上要职？

一部分观察者认为伊万诺夫对总统职位的觊觎之心导致了这次意外人事调动。伊万诺夫想当总统不是秘密，2005-2007年，在普京宪法规定的总统任期接近尾声之际，伊万诺夫与梅德韦杰夫曾就未来总统人选问题展开过公开竞争，最终伊万诺夫落败，其原因很有可能就是他表现得过分强烈的政治野心让普京感到受威胁。由于伊万诺夫与普京年龄相近，留给他的竞争机会并不很多，而在杜马选举即将举行之际，伊万诺夫的去职可能意味着普京已经开始将其视为威胁——在这一点上，年仅44岁、毫无政治根基和号召力可言的瓦伊诺当然稳占上风。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必须注意到的细节。伊万诺夫是过去12个月里第6个离开普京身边的老朋友，此前的五个人分别是俄铁总裁亚库宁（Vladimir Yakunin）、总统卫队司令穆洛夫（Evgeny Murov），联邦药物管制局局长维克多·伊万诺夫（Viktor Ivanov），联邦移民局局长罗莫达诺夫斯基（Konstantin Romodanovsky）和关税局局长别利亚尼诺夫（Andrei Belianinov）。考虑到以上名单中的所有人都拥有安全部门背景和与普京的长期友谊，伊万诺夫的去职只是这一系列类似事件中迄今为止最为重要的一件。

而俄罗斯国内近期人事调动频繁，总统办公厅主任的更换也更适于被视作其中一环，而非一个孤立事件。近几个月以来年纪较轻、缺乏政治根基也与普京没有太多私人关系的少壮派纷纷上位，总体趋势已经非常明显，一个月后的杜马选举将成为一个重要节点：俄罗斯的普京时代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一如俄罗斯政治分析家别尔科夫斯基所说：普京不再需要朋友，他只需要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