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盟避南海 杜特尔特握手李克强背后新筹码

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7日在出席第十九次中国-东盟（10+1）领导人会议期间，与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握手闲聊。这是南海仲裁案结果出炉以后，中菲两国领导人首次同场出席国际会议，也是杜特尔特就任菲律宾总统后首次与中国领导人接触。

杜特尔特上台后，一直表示愿意与中国就南海问题举行双边会谈，但条件是基于南海仲裁结果。虽然菲律宾政府为展现诚意派出了前总统拉莫斯访华破冰，但拉莫斯并未前往北京与中国高层对话表明，中国仍不能接受菲律宾的条件。如今，中菲高层能够实现首次会晤，恐怕与杜特尔特在会前表示的不会在峰会上谈南海仲裁有关。

从东盟7日下午发布的主席声明没有提及南海仲裁来看，杜特尔特也算说话算话。而在7月25日的东盟外长会议上，菲律宾最终也放弃了将南海仲裁案写入会议联合声明的要求。是什么让菲律宾不再炒作南海仲裁案？菲律宾在南海问题上到底关注的是什么？

南海仲裁案风头已过

东盟内部各国对于南海仲裁案本身就存在分歧，只有菲律宾和越南表示支持，印尼、马来西亚和新加坡表态谨慎，柬埔寨则完全支持中国立场。因此，东盟作为一个整体很难就仲裁达成一致的意见，如果说7月的东盟外长会议上是菲律宾的一次试探的话，最后的结果就已经让菲律宾认识到现实状况，杜特尔特索性在此次会前直接表态不会提仲裁。即便菲律宾强行提南海仲裁，也只会进一步撕裂东盟的团结，在外界看来，杜特尔特反而更像是一个搅局者。

东盟并不希望与中国展开直接对抗，而中国近来加大与东盟的沟通也正中东盟的下怀。7月25日，中国与东盟各国达成重大妥协，承诺放弃在现无人居住的岛礁上采取居住行动。8月15日，中国与东盟举行今年以来第三次关于落实《南海各方行为宣言》的高官会。而本次会议声明还特意强调了加快南海行为准则磋商的重要性和紧迫性。要知道，在过去十多年里，中国对制定该准则态度很消极，如今，中国的积极姿态着实令东盟乐见。

另外，中国也在积极排除东盟内部的干扰，这其中就包括与新加坡等在南海问题上相对中立国家的沟通。李克强抵达老挝后首先与新加坡总理李显龙会面，在G20峰会期间，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与李显龙也就东盟-中国对话关系协调国的角色交换了意见。而8月16日，中国副外长还警告新加坡，不要介入南海问题，而应该促进中国与东盟的合作。

从目前的南海局势来看，美国已经保持了一定的克制，东盟也不愿意破坏与中国目前的合作气氛，菲律宾坚持在国际场合炒作南海仲裁也不一定获得太大的反响，与其如此，不如不谈。

黄岩岛才是重点

在东盟峰会前，菲律宾国防部公布了监控图像，显示中国海警船出现在黄岩岛附近，并称，如果中国政府证实这些照片的话，菲律宾则提出官方抗议。目前，中国与菲律宾正在就此进行讨论。8月29日，菲律宾外长亚赛曾表示，中国停止在黄岩岛填海造岛是双方启动谈判的前提条件，这是菲律宾方面首次提出如此具体的条件。

不难看出，南海仲裁案已然不是菲律宾最为关注的重点，毕竟一再坚持就此与中国对话行不通，甚至可能会得罪中国。并且，这也不是现实的选择。这场被中国称之为闹剧的裁决彻底否决了“九段线”，否定了中国的历史性权利，是要彻底否决中国在南海的根基，但这完全是美日的意志与诉求。对于杜特尔特政府来说，如何与中国协商解决仁爱礁、黄岩岛才是最为迫切的问题。像阿基诺那般一味充当马前卒无疑也牺牲了菲律宾的利益，任何问题牵扯的利益攸关方越多，问题越难解决，与中国真正坐下来谈判才能保证菲律宾利益的最大化。

在仲裁案结果出炉后，中国关于在南海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的声明中提到了愿同直接当事国尽一切努力做出实质性的临时安排，中国与东盟都能握手同意暂停在南海岛礁“填海造陆”建设，表明中国已经做出了让步的姿态，南海问题也给出了可以谈判和协商的空间，因此，菲律宾与中国谈具体的纷争或是更加划算的选择。

但是，菲律宾也明白，黄岩岛问题的解决摆脱不了美国的影响。美国防长卡特（Ash Carter）6月在第15届香格里拉对话上强硬表态称，在黄岩岛的岛礁建设应该是中国不应跨过的一条“红线”。中国在黄岩岛的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美国的激烈反应，中美之间在南海的下一个博弈战场可能就是这个争议岛屿。菲律宾就此“借题发挥”，很可能会刺激美国，而中国并不愿意美国在南海问题上插手，杜特尔特在中美之间讨价还价也就有了新的筹码。